奕恩还没来得及施展他的装可怜功夫,索林已经带着人来接豆豆了,他径直闯入奕恩房间,插着腰在他房里四处翻看。
奕恩露出屈意迎合的笑容,让青茴等人回避。
待人走光,奕恩才说道:“豆豆去厨房了,一会儿回来。”
索林露出审视的笑容,盯着他看了许久,直到奕恩感觉毛骨悚然头皮发麻,他才收回视线,继续在房间里溜达,转身又进了衣帽间。
奕恩浑身痛痒难耐,正疲惫不堪之时,索林从衣帽间出来,手里举着一件奕恩小时候的衣服。
奕恩微微沉下脸去,冷声问:“拿这些没用的衣服做什么?”
“嗯,确实是没用的衣服。”索林眯起眼道,“我暂时不想看见他们派上用场,明白吗?”
奕恩愣了愣,试探性问道:“暂时?”
索林复又露出笑容,恢复成往日那副古怪模样,他捧着那些衣服,一脸爱不释手的模样,说道:“其实人家是个裁缝呢,哎呀呀,这些小衣服真是好可爱,不知道豆豆小时候穿上会多好看呢。”
豆豆恰好端着早点进来,见到索林他迟疑了半晌,张了张嘴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索林岂会让他为难,他放下那些小衣服,按住豆豆肩膀说:“豆豆,你一路以来受奕恩殿下照顾颇多,我们应该知恩图报,你留下来照顾他身体,来日方长,我们以后总会见面的。”
“老爹,那我们什么时候再见面?”
“欸,你这么快就顺坡下驴同意留下来了吗?人家好伤心呀。”
豆豆连忙摆手,着急道:“不是的,我只是觉得我应该照顾他痊愈,老爹,我很快就买船票去找你。”
索林笑眯眯道:“我和你开玩笑的,其实我有要事在身需要提前出发,之后也没有办法安顿你,你不如先留下,等过段时间,我一定来见你。”
豆豆苦着脸问:“过段时间是什么时候?”
“很快。”
“真的吗?”豆豆松了口气,欢喜道,“这样我不必等太久,也可以再照顾奕恩殿下一段时日。”
“好孩子。”索林抱了抱他,“我走咯。”
奕恩连忙说:“豆豆啊,我身体尚可,有青茴和艾茴在,你不必担心,你送索林上将去港口吧。”
豆豆跑过去把早点放在床头,叮嘱他说:“那你不要抓哦,我很快就回来的。”
*** ***
索林站在甲板上依依不舍看着豆豆的身影逐渐远去。
他捧着脸嘴里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沈海嗤了一声道:“说实话,你应该好好验一验DNA,像你这种大变态怎么可能生的出豆豆这样的好孩子。”
“太过分了吧,人家明明那么活泼可爱。”
“不过巫族后代血脉只会二择其一,豆豆身体里应该没有时空族的血统,这么看来,他也不算你的儿子。”
“你越说越过分咯,你是不是暗恋人家?”索林一脸嫌弃地捂住衣服,“咦~”
沈海打了一个寒颤:“别来恶心我,怎么样,是不是去海滨市?”
索林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我接下来有别的打算。”
“你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黑藤如今全知全能,他不可能不知道沙利文和奕恩在第八市,他分明知道,却还让豆豆和牧辛一起下山,有牧辛在旁,又遇沙利文和奕恩,豆豆的身份根本瞒不住,换言之,他根本走不到时空领地。”
“你是说黑藤故意把豆豆送入魔之国权力中心?”
“不仅如此,从前有许多人想杀黑藤,如今便有许多人想杀豆豆。”
沈海倒吸一口气:“你这个混账东西,既然这样,你还让他留下?马上掉头去接他。”
“欸,我是这么心慈手软的人吗?”索林垂下眼,缓缓道,“是时候给那些蠢货好好上一课了。”
*** ***
奕恩心情很好,哪怕他如今丑得不忍直视。
当天下午沙利文来看他,见他模样凄惨却笑得高兴,忍不住说:“你近日来果然是心情大好,如此重病也不见你憔悴。”
“豆豆说留下照顾我。”奕恩抿着嘴笑。
“他愿意留下便好,父王下了命令,倘若他要离开第一市,便即刻将他擒入大牢。”
奕恩敛去笑容,满脸不悦道:“父王朝令夕改,不讲道义。”
沙利文敲了一下他的脑袋:“父王也敢编排,你躺着休息,我找豆豆有话要说。”
奕恩笑了一下,把脑袋缩进被子里。
“别挠,知道吗?”
“嗯,那你快去快回,见完豆豆再来陪我。”
沙利文含笑看他,笑骂了句:“孩子气。”
沙利文离开房间,在客厅里找到豆豆,豆豆正在翻找奕恩小时候玩过的跳绳。
“豆豆。”
豆豆听见声音回过身去,沙利文在沙发上坐下,说道:“在忙什么?”
豆豆掸了下手,他坐到沙利文对面,对他说道:“我找东西呢,沙利文殿下,你脸上的伤怎么样了?”
“小伤,不要紧。”他凑近豆豆的脸,仔细看他脸上那两条疤痕,见他疤痕淡了许多,轻叹道:“从前索林一直纠缠黑藤大人,我只当他是玩笑,却没想到他会为你出头,他当真是心里有黑藤大人,只可惜因缘际会,他与你父亲无缘,不过你如此活泼善良,母亲也定是柔顺善良之辈。”
豆豆愣了愣,他哈哈笑了一下,说道:“我阿爸说‘她’内心纯白无瑕。”
沙利文含笑点头:“不说这个了,你找我有什么事?”
“你请我帮忙的那件事,说来不好意思,其实我没有找到传播流言之人,这些流言由来已久,要分辨起头之人还需要些时间。”
沙利文凝重地叹了口气:“初次听闻也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
“不过呢,我有另一个发现。”豆豆拿过一张纸,在上面画下一个心形,然后在图案中间画了一个十字。
豆豆缓缓说:“我在很多人的记忆里看见这个图标,你记不记得我和奕恩殿下来时坐的那班列车,隔壁车厢里有许多人族,他们的记忆里也有这个图标。”
“他们的名字你知道吗?你尽可能地告诉我,我派人再去查。”
“我知道的都记住了,我写下来给你。”豆豆一笔一划写下来,写好又说:“我暂时不会离开第一市,那件事情我替你慢慢查。”
沙利文从他手里接过那张纸,说道:“多谢你。”
“不用谢我,其实应该是我多谢你,阿爸如今是通缉犯,你们却还是照顾我。”
“这件事情不是你想得那么简单的,父王和黑藤大人这三百多年的纠葛,并非三言两语可以说清楚,你从今往后也要牢记,不要轻易在父王面前提起黑藤大人,他心里有自己的盘算。”
豆豆失落地点头:“我记住了。”
沙利文从袖子里拿出一柄芦苇叶做的风车递给他:“给你。”
“你真的帮我做了小风车!”豆豆宝贝地将风车捧在手里看,又举起来吹了两下,沙利文给了他一点风,那柄风车便自然而然转动起来。
沙利文和豆豆说完话,又回房间陪奕恩陪了大半天,直到夜深露重才离开这里。
豆豆把风车插在窗口,把芦苇蚱蜢也挂在把手处,奕恩一仰头就可以看见那两件小玩意。
奕恩冷冷哼了一声:“有什么好宝贝的,破玩意儿!”
“编得很好的!”豆豆抱怨着嘀咕了两句,“你都不懂,睡觉了!”
奕恩心头一乐,正等豆豆投怀送抱,哪知他拿着一根绳子朝自己走了过来。
奕恩大惊失色:“你干什么?”
“把你手绑起来呀,等会儿你睡着了乱挠脸怎么办?”
“你神经病啊。”
两人在床上闹了一会儿,无奈之下,奕恩答应戴上手套睡觉,豆豆连夸他聪明,找了一副冬天的厚手套给他戴上。
奕恩吃了药沉沉睡去,豆豆仍是不放心,坐在床边守了他一整夜,等天明时分艾茴来换班,他才打着哈欠回房间睡觉。
奕恩看着窗头随风转动的小风车,对艾茴说:“拿来我看看。”
艾茴将风车拿给他,见奕恩拿在手里把玩,忍不住说:“沙利文殿下对豆豆这么好,不会是要撬你墙角吧?”
“胡说八道,脑袋空空。”
“那是为什么呀?”
“大概是因为愧疚吧。”奕恩垂着眼道,“当日黑藤大人与牧辛叛逃,父王震怒,是沙利文提议将黑藤大人列为特级通缉犯,这才勉强平息父王怒气,从前沙利文在老头手里跟随侍女长大,几十年下来不学无术,大字不识几个,是黑藤大人将他带在身边教导,他当黑藤大人是半个父亲,我们从前都受过黑藤大人教诲,他虽然刁钻刻薄,可时至今日,即便他已经是通缉犯,可是谁也不敢落井下石不当他一回事。”
“我还以为是怕他呢。”
“既怕又敬吧,沙利文也是如此,所以从前哪怕他心里再怎么想,也不敢把那个女人叫来第一市。风车放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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