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的天暗的要比以往快,文殊娴躲在房间里,对着台老式电视发呆。
电视上闪烁着黑白片,倒映出文殊娴那张哭泣的脸。
这已经是她这周第三次没缘由的哭泣了。
可能是环境的影响,又或许是空气中的雾霾。
最近的天气被一阵白雾茫茫笼罩,四周的空气很低,压的让人透不过气。
隔壁邻居那对小夫妻最近没了动静,唯有房间的灯亮着,刺激着文殊娴的神经。
文殊娴所居住的小镇位于一座雪山,但奇怪的是,山顶上的空气温和,就连天上飘着小雪,还不用穿棉服。
就这样,本来打算浑浑噩噩的继续窝在房间里,直到房门被敲响。
文殊娴的房门没锁,轻而易举地被推开,进屋的是她在这里的朋友陈思雨,留着**头的可爱女孩。
“你知道这里的人一点点在失踪吗?”陈思雨没缘由地说了句。
文殊娴抬头看她,摇了摇头。
最近情绪起起伏伏太频繁,极度影响了正常生活,哪还有闲工夫管别的事情。
“最近镇上好像来了新的住户,从南方过来的,据说她居住的地方温暖,还有树林。”陈思雨又说。
其实她今天来最主要的目的是劝文殊娴去上班。镇子不大,里面的人互相熟悉,连家底都给你翻的底朝天。
文殊娴工作在两条街外的便利店中,因为她脾气性格古怪,经常被安排夜班,最近她请了长假,老板不是没想过要换人,但镇子上人就这么点,愿意做这份工作的人没有。
若不是陈思雨从小就认识了文殊娴,如今这副模样,她真不会管。
“你告诉我,你到底在想什么呢?”陈思雨坐到文殊娴面前关掉了她的电视。
电视的声音微弱,夹杂着断断续续的电流声,一直充斥着整个房间。
文殊娴长期在这样的环境中,所以人已经麻木,突然这个声音停止,她像被抽了魂似的一下子睁大了眼睛。
她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只觉得自己的心像被什么东西挖出来似的,只是一具躯壳。
“我今晚会去上班的。”文殊娴说。
“那太好了,”陈思雨有些兴奋,“我的意思是,总之,你可别像其他人一样也消失了。”
文殊娴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
她洗了个澡,找了件过得过去的普通卫衣。
窗外还在下雪,关掉热水的时候明显周遭温度下降,冷的文殊娴打了个寒颤。
陈思雨走后没帮她把门带上,雪飘进屋内一些。
文殊娴边擦拭着头发,边去合上门。
冰箱里的食物所剩无几,只剩一个烂掉的苹果。
收拾了下家里,把有的没得垃圾全都丢出去一批,顶着寒风文殊娴拖着垃圾袋到附近的垃圾站。
隔壁邻居家的灯还亮着,在雪天那灯光开始变得若隐若现。
放下垃圾,文殊娴竟鬼使神差的打量起他们的家。
她先是在院子门口眺望了一会,发现不光是邻居,连街上来往的人都没有,鬼使神差地打开院落栏杆,竟走了进去。
房间的门被雪堵着,大门没有关严实。
伴随着文殊娴的进入,暖气从屋里飘了出来。
里面开了暖色灯光,温馨的感觉席卷,文殊娴刚探进一只脚,又拿了出来,总觉得贸然进入不太好。
这时手机在口袋里响了起来。
手机是突然跑进口袋里的,刚感觉上衣口袋是空荡荡的,随后突然有了重物感。
手机在那疯狂的震动,是个未知号码。
文殊娴正对着手机发愣,一股强大的力量将她推进房间,重重摔在地上。
身后的房门被风关上,发出的巨响把文殊娴吓了一跳。
空荡荡的房间里到处是白噪音,顺着声音找过去,来自客厅的电视。
电视里开着动画片,里面的人物做着诡异、夸张的动作。
邻居失踪了—
这座小复式别墅里空无一人。
文殊娴找到了他们养的狗,狗被关在二楼的笼子里,里面的食物和水早就空了。
她替小卷毛狗加了食物,才离开的房子。
邻居失踪也与她没有关系—
这座小镇,来来往往的只有她们这么些人,很久都没有外人来过了。
文殊娴如约去上班,到了便利店的时候,交接的男孩正好在算完最后一笔钱款。
“来了啊姐。”乔乐见文殊娴脸上立刻笑开花,自从文殊娴开始请长假,乔乐这小子就不停轴地在工作,连续工作了好几天后,已经开始在便利店里支床苟命了。
两人之间没有一句废话,乔乐火速脱了制服,逃离这狭窄敞亮的便利店。
文殊娴机械式地上岗工作,摆放货物时,中间只接到一次老板的对讲机问候。
老板的房子在便利店二楼,他睡在上面,吃住全在那里,是个上了年纪的中年男人。
第一次见他的时候文殊娴觉得他长的很恐怖,满面的皱纹,失控的身材,说话起来还大喘气。
但他能提供工作,这份工作足以养活自己,所以文殊娴便忍受了下来。
听见文殊娴在岗,老板就再也没声了。
寂静的夜,死了的便利店。
又是刺耳的白噪音。
滋,滋。
文殊娴在恍惚,便利店里空无一人,她无所事事。
忽然的手机铃,把她从恍神中拉了回来。
未知号码—
“喂?”
这次文殊娴接起电话。
“你有没有想过,你所处的世界不是真实的?”
突如其来,那里陈思雨的人抛出这么个疑问,文殊娴一愣,听出了对方的音色。
“陈思雨?”
文殊娴一下就听出了自己朋友的声音,被揭穿的陈思雨不为自己辩论,直接挂断了电话。
她从不是一个喜欢胡乱开玩笑的人,文殊娴蹙眉把手机放到一边。
又不知过了多久,便利店的自动门缓缓打开。
「欢迎光临」。
文殊娴顺势抬起头,和一个很高的女人对上视线。
女人的长发利落有型,几缕碎发随意地搭在白皙的额前。身着简约的棕色机车服,内搭白色,脚蹬一双黑色短靴,整个人散发着冷峻的气场。
文殊娴肃然起立,摇晃着身体和女人对上视线。
她人没对象高,抬起头,露出那双哭着红肿的眼睛,像一只小兔子般。
文殊娴随意整理了凌乱的头发,拿起起码地礼仪和女人招呼道:“您好,欢迎光临。”
她不语,四处张望后停留在柜台,望向文殊娴身后空荡荡的烟柜和酒柜。
“我们不卖这个。”文殊娴道。
她一眼望出这个女人是别的地方来的,第一她的脸很陌生,第二镇上的人都应该知道他们这里不提供烟酒。
这里是镇上唯一物资的来源,整个小镇似乎与世隔绝,有着自己的货币流通。在常年严寒,暴雪的环境下根本储存不了烟酒。
“你不是镇上的人。”文殊娴揭穿道。
可又有什么人会搬来这种与世隔绝的地方呢?
文殊娴回想起陈思雨的话,镇上搬来的新住户,难道就是眼前这个女人?
女人笑了笑,从货架上拿起泡面。
“明晚我的公寓会举行派对,你能来参加吗?”她邀请文殊娴。
文殊娴没有时间,她需要把欠乔乐的班先换上,再者她对交新朋友没什么兴趣。
“谢谢你,再说吧。”文殊娴机械式地帮她结账。
送走女人,没多久她又折返,外面的雪变大了,积攒在她的肩头,进门后没一会儿被便利店的暖气化成一汪水潭,停在她皮衣上。
“我还是希望你能来。”她又补上一袋膨化食品,又递给文殊娴。
文殊娴没有给她眼神,想敷衍过去。
“知道了,谢谢你的邀请。”
正当她抬起头,发现女人一直注视着她,眼角有颗很好看的痣。
她笑了,纤长的手接过购物袋。
大雪拦住她的去路,被大雪淹没的街道,小小的便利店变成一个庇护所。
“我能躲会雪吗?”女人道。
“可以。”
她给顾客找了把折叠椅,折叠椅崭新,标签还没有撕掉。
女人坐下,从包里拿出一小瓶烈酒,放在柜台上。
她在邀请文殊娴和她一起共饮。
文殊娴盯着酒,只感觉这东西陌生。
“我能问问你为什么要搬来这里吗?”文殊娴端详着酒问。
女人不假思索,又从包里拿出火机和烟。
这个从南方来的女人带的东西还不少。
文殊娴抽动嘴角笑了笑,这笑里带着一丝无奈。
“你有没有想过这里不真切?”女人说。
“什么?”
这是今天第二个人这样说。
文殊娴迷惑的抬起头,望向她。
“很高兴再见到你。”女人道。
她掰动火机,火机已经被冻成冰块。
这下她明白了,为什么小镇上不提供烟酒。
可派对怎么可以没有烟酒呢?
她这样想着起身站在门外,刚才是想等雪小一些再出门,但现在她不得不有件事要去做。
女人临出门前转过头。
“我叫洛前洲,很高兴认识你。”
文殊娴托腮,心里莫名一颤。
女人的一颦一笑让她感觉很温暖,是冬日里的阳,雪天的暖。
看着桌上她留下的酒,没一会儿就结成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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