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真相

看着那双自己熟悉不已的世间独有的紫色眼睛,伍寒乔脱口而出:“殿下——”

端坐于伍寒乔和砚槿安面前的,正是当年随着伍家没落而消失无踪多年的太子李述。

难怪这么多年都没人找得到太子,住在如此隐秘又戒备的地方,来路上还有毒气屏障,常人根本难以想象,遑论寻到此处。

暌违许久的重逢,伍寒乔心下有许多问题想要询问,却一时不知从何问起。

她想问殿下为何离开长安?想问殿下伍家的事情究竟真相是什么?想问殿下如此几次三番地试探她又是何缘故?以及将砚槿安刻意引诱至她身边又是何用意?

李述瞧着伍寒乔复杂变幻的神色,仍旧不紧不慢地带着亲切的笑等着她的下一步反应。

他看得出她的疑惑,也看得出她隐藏于眼底的警惕。

情理之中,毕竟他为了引她来此,使了一出计中计的手段,而这计中计除却想要引导她发现伍家在其中的关联,还在试探她是否真的不计前嫌、毫无二心地投靠效忠了自己的母后。

对此情景事先回过神的是砚槿安,他轻轻用手肘碰了碰伍寒乔的手臂,随即恭敬地朝李述行了个礼,问安道:“槿安见过殿下。”

李述和蔼地侧目,打量般审视一眼砚槿安,“免礼,我现如今已非东宫之主,不必如此。”随后朝二人伸手道,“你们都坐吧。”

伍寒乔挨着砚槿安坐在李述侧边,拘谨如她,在眼下亦不敢率先开口提问。

李述见此,直接把话挑明开门见山道:“小忧应该知道我为何让你来此吧?”

“还请殿下明示。”伍寒乔朝李述拜了个礼。

“当年你父亲,也就是伍将军是被冤枉的,那时候父皇病重,我又被母后囚禁起来,伍将军为了救我,被太傅和母后联手陷害入狱,之后本宫被谈将军所救逃了出来,辗转几地,最终藏身此处。”

说罢,李述歉疚地面向伍寒乔,诚挚道:“对不起,因为我的关系,害你至此。”

听完这番话的伍寒乔已恢复平日的冷静理智,她没有接着李述道歉的话回应,而是提出了疑问:“殿下不必先致歉,臣还有事不明。”

“你说。”

“依殿下所言,当时的皇后与太傅是联手陷害的我父亲?他们为何会在此事上联手,根据臣这几年朝中斡旋所知,如今的圣上与太傅可谓是水火不容。况且在伍家之事上,太傅此举看起来并没有任何益处。”伍寒乔认真地分析道。

李述了然地点头,答:“你当时年幼,有所不知,九年前太傅与母后联手,原本是想趁着父皇病重除掉我而后自己登基的,所以才安排了自己的人,也就是陈谷污蔑伍家,因为当初的伍家不仅掌握着金吾卫的兵权,还与定安候谈哲交好,由于伍家忠心耿耿效忠朝廷,是以被他们视为眼中钉。所以他们才决定除掉伍家夺取兵权,但是太傅没想到,伍家被抓后,金吾卫兵权落入我母后之手,而我母后借着兵权和部分自己安插的朝臣支持,以我失踪监国为由逐步把持朝政以至登基。她二人适才反目,斗得势如水火。”

经他这么一解释,伍寒乔适才明白,为何太傅提拔的陈谷会在此事中以牺牲自己为筹码也不惜陷害伍家。原来是因为当年还是皇后的圣上与太傅狼狈为奸。

“可是徐文和我父亲又是什么关系?我在调查中发现,徐文不仅牵扯到伍家的案子里,他还与我父亲有过书信联系。”

“徐文是你父亲当年的同窗,他受你父亲所托,一直在调查买官案,他们查到怀宁县在当年有着最大的金钱输入,因此徐文才到怀宁县当县令,就是为了查清买官案,但是因为陈谷的栽赃,导致徐文被处斩,而且还让他们发现徐文和你父亲私下有联系,以此将结党和敛财的罪名扣到了你父亲头上。”

听罢伍寒乔忽然想起什么,稍稍停顿后发出试探性的提问:“所以林成是殿下的人,他拿给臣看的证据,也是徐文当年查到的?”

李述点头,“没错。”

旋即对伍寒乔露出欣赏的目光,他果然没看错人,只需要稍微点拨一下,她便什么都能想到了。

“那....”方一开口,伍寒乔似有顾虑一般瞥一眼身旁的砚槿安,咬唇欲言又止。

见她这般,砚槿安当即了然她想说的话定然是和自己有关,才让她有所迟疑和犹豫。

于是他朝伍寒乔莞尔一笑,露出令她心安的神情,柔声道:“不用顾虑,想说便说,无论什么,我都信你。”

伍寒乔心下感动,松一口气道:“我从王中丞的故人那里查到,太傅的买官案已不仅仅局限于县衙和长安的一些品级不高的官,他还插足了科举,根据那人所言,王中丞每逢科举便会来一趟怀宁县,目的便是给高家安排遣送贿赂。但是科举所涉及的不仅是吏部,还有礼部....”

她没把话说得太过直白,但凭借这一点已足够点明她想要表达的意思。

要想彻底打通科举之路安插官员入朝,必须得连同吏部和礼部一起疏通,否则即便吏部允准,负责第一步科举考试的礼部一旦出现差错,那之前所做一切就都是徒劳。

目前已知吏部尚书高院和太傅有所勾结,剩下的便是礼部尚书砚安之,虽然礼部不是他一手遮天掌管,但是礼部若真参与舞弊之事,他即便不是主使,也定然知情些什么,因此按理说他应当与太傅有所牵连。

但是根据砚槿安所言,砚安之又在两年前奉圣上的命在暗中秘密寻找太子,既知情太傅之事,又受命于圣上,他的立场未免过于模糊,甚至可以说是蹊跷。

伍寒乔想到这里,不放心地瞄一眼砚槿安的表情,他没和她对视上,垂眸似是在思索什么事情。

李述跟着伍寒乔的视线扫了一眼砚槿安,毫无芥蒂地道:“你猜得没错,礼部也有牵涉其中...”

说到此处,李述看见砚槿安和伍寒乔同时将视线投了过来,他心下甚是有趣,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继续道:“两年前,是我将我在怀宁县的消息传递给了砚尚书,我也知道母后在找我。”

话音未落,砚槿安跃跃欲试地开口:“殿下的意思是,我父亲他...”

李述点头,“砚尚书的确参与了科举之事,所谓的帮太傅只是幌子,我的人被一起安插在了朝中。”

原来砚安之是太子的人,伍寒乔明白过来的同时,却发现砚槿安的脸色变得比之前更不安,似乎是对这件事并不怎么相信。

“可是...”砚槿安踌躇着吐出断断续续几个字。

若是父亲是太子的人,那应该和伍将军是一个阵营,可是当年他不仅没帮伍家申冤,还连砚槿安自己想帮伍寒乔也从中作梗、一再阻拦。

还有自己科举入朝时,父亲也对此大发雷霆,那样子根本就是不希望自己入朝为官,后来知道伍寒乔在大理寺,砚槿安才明白,父亲并非不想他入朝,而是不希望他入朝会接触到伍寒乔。

更何况还有自己未搬离砚家之前,父亲的种种表现,别说帮伍家了,俨然就是一副和伍家苦大仇深的模样。

他怎么可能是太子所说的那般?

李述仿佛看穿他的所思所想,语重心长地叹了口气,“我知槿安的顾虑是什么,当年的事,我也听砚尚书提起过,那时候,他也是情势所迫,并非不想伸出援手。”

说到一半,又侧目看向伍寒乔,“你还记得你当初是如何出的长安,又是如何得以在凉州逃出人贩子之手的吗?”

伍寒乔微顿,皱着眉同砚槿安对视一眼。

“殿下的意思,是砚尚书?”

“没错,那时候你被全城通缉,是砚尚书暗中派人让你成功出城,后来你在凉州没有找定安候帮忙,是砚尚书在暗中寻你,正巧发现你们从人贩子手中逃出,后续是他处理了那群人贩子你们才没被追到。”

李述说到一半,刻意顿了顿观察眼前二人的神色才继续说:“因为当时伍家出事,定安候不仅要救我还要应付母后和太傅派来监视的人,他不敢出手寻你,幸好砚尚书因为你家之手袖手旁观之事,没引起母后注意,才有帮忙助你的机会。”

“可是父亲从来没有告诉我...”砚槿安眼神里的困惑夹杂着些许惆怅。

李述长叹一口气,“你们都太小了,当时你一心想救小忧,一旦没有砚尚书拦住你,不仅小忧会被抓住,就连砚家也会被连坐,那朝中便更没有人坚守,只剩母后和太傅的势力了。”

接着李述惋惜沉痛道:“时逢朝局混乱、奸人当道,不仅导致忠臣被害,就连我这个太子,也犹如过街老鼠一般躲躲藏藏多年,不仅帮不了你们,还让你们陷入此种境地,是我的无能,是我对不住你们。”

“殿下何出此言,您也深受其害,不必揽罪在自己身上。”砚槿安体谅道。

一旁的伍寒乔沉默半晌,开口道:“所以殿下此番卷土重来,是何打算?”

“我想让你们帮我一同对抗太傅和母后,如今他二人反目自相残杀,朝中局势再度分裂,正是反击的好时候,不仅是为伍家的案子,也为这天下百姓。”李述毫不遮掩地说出了自己心中所想。

听到此话的二人对视一眼,眼神变得深邃幽暗,异口同声道:“殿下的意思是?”

李述的声音变得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回长安,夺皇位。”

球球心软的读者给个收藏吧~~~这对小作者真的很重要~~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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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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