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庙门口已经围了许多的野兽,有老虎、狼,还有狐狸。
他们都是从山中各处循着味道跑来的。
野兽的鼻子最为灵敏,这么浓烈的气息对他们来说就好比有个人在说:快来啊,这里有可口的美餐。
它们围在破庙四周,互相打量着周围,眼里充满戒备,谁也不敢贸然上前。
白尧是顶级O,信息素的味道无比浓烈不说,威力也是最大的,在场的不少动物隐约有了发情的趋势。
而庙里的白尧已经缓缓醒了过来,察觉到周围多了几股危险的气味,他缩了下身体,快速环视着破庙里哪里有躲藏的地方。
可惜,他并没有找到。
白尧在心中暗暗发誓:要是能平安回到师父身边,以后再也不偷跑出来了!
山下实在太危险了。
师兄们也真是的,怎么现在还没有发现他不见了,下山来找找他。
白尧刚出生的时候就被爹娘抛弃了,他们嫌弃这只狐狸崽子太丑,把他扔到了山林中自生自灭。
吃了三天的野果子后,白尧才遇到了师父,师父把他抱回了家里。
白尧从小就是被师父宠大的,师兄们对他也极好。
练功的时候,只要偷懒,师兄们总是会帮着他跟师父打马虎眼,这些事其实师父都知道,但他更明白,白尧生性贪玩,便没有逼迫他,只是叮嘱几位徒弟,以后一定要好好保护白尧。
而现在,白尧是彻彻底底认识了不好好练功的下场。
眼珠子转了转,蒙上一层雾水。
他想师父了。
“大哥,这里怎么会有野兽?”
门口的声音他认识,是那个叫二狗的。
“白痴!”赵奇狠狠地拍了下二狗的脑袋,说道,“你怎么这么蠢,这么多年一点长进都没有,那只狐狸精的信息素这么浓,当然会吸引其他动物来。”
“啊,那怎么办?我们总不能和他们这么耗着吧,要是被狐狸找到机会跑了咋办?”
“说你蠢你还真是笨得可以,待会儿村里的人来了,十几个五大三粗的男人,我就不信还制服不了这些畜生!”
来之前赵奇就想到了这样的结果,他特意找了几个平时关系好的兄弟,让他们一起来。
再有一盏茶的功夫,准能到。
白尧皱着眉,低声说:“真是倒霉到家了!”
野兽的事情还没解决,又遇到了冤家。
只能等他们双方打起来的时候,看看有没有逃跑的机会。
想到这里,白尧做出了逃跑的姿势等着,他一声不吭,快速想着从这里回家有多远的路程。
只要到了结界口,就不用害怕了,师兄们每日戌时都会检查结界是否完好,只要他撑到那个时候,师兄们一定会发现他。
门外已经打了起来,各种杂七杂八的声音不绝于耳,有锄头砸向野兽的声音,有斧头砍在地上的声音,有野兽嘶吼的声音,还有人的骂声。
“妈的,畜生就是畜生。”
“打死他!”
“狐狸就在庙里,我们冲进去!”
“小心点,那狐狸会妖法,我在他身上吃过亏!笼子带了吗?”
“带了。”
“好,你们几个一会儿等在门口,剩下的人和我一起冲进去!”
破旧的木门被踹倒在地,扬起了灰尘,也裹挟了一阵风,呛得白尧直咳嗽。
抬眼望去,进来的人有四五个,个个都是膀大腰圆,轻轻松松就能把白尧捏死。
白尧后退了两步,警惕地看着他们。
“别怕,过来啊小狐狸。”赵奇语气比之前轻了不少,想努力营造出一种自己不会伤害白尧的假象。
但白尧又怎么会上他的当。
他刚准备跑,就瞥见了前面的人拿着一个笼子就等着他跑过去。
横竖都是死,白尧直接伸出了锋利的指甲一顿乱挠,这是现在他唯一能自保的方法。
庙里瞬间响起众人的惨叫声。
“啊,我的脸,你这个小畜生,不想活了是吧?”
“把他杀了算了,反正皇后要的只是心头血。”
“这种畜生留着干什么!打死算了。”
“用棍子把他打死!小心点,别把心打坏了。”
“老大,心头血要活着取吧?”
“管他的,他娘的,他把老子的脸抓成这样,老子非把他打死不可。”
无数棍子朝白尧落下来。
一个人面对一群人,白尧一点还手的力量都没有,只能凭借自己灵活的身子躲闪开,但还是挨了几棍子。
这些人下手黑得很,用了狠劲儿,白尧吐出一口血,嘴角的白毛被染成了红色,躺在地上,呼吸微弱。
脚上的破布不知道什么时候散开了。
铺天盖地的檀香味飘满了破庙,在场的男人都红了眼睛盯着白尧。
他们手上的棍子依旧无情地落在他身上,口中还咒骂道:“你他娘的,快点变成人!”
“再不变成人,老子就把你打死在这里。”
白尧躺在地上,费力地呼吸着,他第一次切切实实地感受到了人有多恐怖。
在棍子的威胁下,白尧只能使出最后一点灵力,变成了人类的样子。
口中又呕出一口血,在地上留下点点痕迹。
脑中的记忆已经模糊了,他迷迷糊糊地想到:他第一次下山,这辈子还没有牵过A的手,还没有和喜欢的A睡过觉,要是便宜了这些混蛋,太不值当了,还不如死了算了。
脑海中再次浮现出了梦中的和尚,不知道为什么,白尧总觉得,他当时抱着自己的手格外温柔暖和。
“施主,莫要伤人。”
白尧自嘲地勾了下嘴角,他连幻觉都出现了,看来是真的糊涂了,居然在这种时候听到了和尚的声音。
“你你你,你是之前的和尚?”赵奇吓得说话都不利索,“我我我,我可告诉你,我不怕你,我们这么多人,你要是识相就给我赶快滚。”
白尧这才费力地抬起头。
门口站着的不是和尚又是谁呢。
光洒在和尚身上,他就像话本里说的佛祖一样,金光闪闪地站在那儿,脸上的表情被斗笠遮住了大半,看不真切。
白尧勾了勾嘴角,不知为何,心中不再慌乱了,他哑着嗓子说道:“和尚,救我。”
和尚微微皱了下眉,拨动手中的佛珠,缓缓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你是什么人,为何三番两次管我的事情!”赵奇愤恨地说道。
“在下梵镜,一个云游僧人。”梵镜放下手,缓缓说道,“出家人见不得恃强凌弱。”
“对!”他身后探出来一个小脑袋,对方是个七八岁的小娃娃,脸上肉肉的,跟汤圆似的,说起话来,肉还颤动了两下,很是可爱,“在下谜镜,也最看不惯欺负弱小。”
小孩义正言辞的语气逗得大家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第一次见过和尚带着小娃娃云游的。”
“牙都没长齐就想学人家英雄救美啊?”
“怎么着,和尚,想把这个小美人救回去当媳妇儿?”
“呸。”谜镜生气地指责道,“休要胡说八道!”
随后只见他一个飞踢就把侮辱梵镜的男人踹倒在地。
那可是个和梵镜一般高的彪形大汉啊,白尧看得一愣一愣的。
小孩挥舞着拳头,一拳锤在了另一个男人的脸上,男人的眼睛立马就肿了,连路都看不清。
谜镜边打边念道:“阿弥陀佛。”
在话本中,和尚都是呆板,榆木脑袋的人,像梵镜和谜镜这样一边打架一边念着“阿弥陀佛”的,白尧还是第一次见,他只觉得有趣,心中有什么东西化了开来。
谜镜身手很好,没几下就把那些人打倒在地,梵镜全程没有动过手,只是拨弄着他的佛珠,口中念着些白尧听不懂的经文,偶尔道一句“阿弥陀佛”。
他终于看清了梵镜的模样,这个相貌,他在梦中见过的。
唯一不同的是,他的眼中,白尧并没有看见悲悯众生的善意。
这倒是有趣。
拍了拍身上的袈裟,梵镜走到了白尧面前。
白尧这才看到,外面地上躺着些横七竖八的人和死去的野兽。
“你是... ...那只狐狸?”梵镜的语气并不确信。
他无法把面前这个翩翩少年跟那只小狐狸联系到一起。
白色的长发上已经被灰尘玷污,狐狸眼中写满了楚楚可怜几个大字,鼻梁上被溅了血点,嘴角处也还残留着没有完全干涸的血渍。
衣着也是白的,腰间的玉佩应该是在打斗的时候碎的,成了两半。
一半孤零零地挂着,一半掉在了地上。
梵镜弯腰捡起了他的玉佩,手指捏起衣袖细细把玉佩擦拭干净,还给了白尧。
白尧的皮肤很白,手很细,指尖泛着淡淡的粉色,指尖相碰,梵镜感受到了他手上的温度,冰凉彻骨,让他忍不住皱了下眉。
“多谢。”白尧用手撑在地上,废了好大力气才坐起身来。
谜镜走到他面前蹲下,眨眨眼看着他。
与梵镜的冷漠完全不同,小孩很热情,甚至热情到白尧有些招架不住。
“你别害怕,坏人都被我打倒了。”谜镜脸蛋红红的,粉雕玉琢用来形容他再合适不过,“你的家在何处,要我们送你回家吗?这山里不安全。”
听谜镜的话,他们应该是经常来这里。
白尧迟疑了一会儿,却看到梵镜的眼神变了。
梵镜注意到,之前自己帮白尧包扎的布条已经掉了,且裹满了灰尘,不能再用。
他呼吸忽得急促了起来,目光触及到白尧敞开的衣领时,口中更是干涸得像是烧起来一样。
“把,把衣服穿好。”梵镜不自然地转开目光。
雪白的肌肤在阳光下格外刺眼,梵镜努力克制着来自血液里的本能。
他是A,且和那些被谜镜打倒的完全不是一个等级。
每个月易感期的时候,他都会通过服用一种名为“抑制丸”的东西,来压住血脉中的本能。
明明离易感期还有好些日子,但他体内的躁动时刻提醒着他,易感期提前了。
白尧眨眨眼,问:“和尚,你喜欢我?”
“休要胡说八道!”
“那你怎么不看我呀!”
白尧第一次遇到发情期,对这里面的弯弯绕绕完全不懂,又哪里会知道自己现在这副模样对A来说有多“致命”。
“谜镜,帮他把衣服穿好。”
谜镜乖巧地点点头,帮白尧把衣服穿好,还拿出一块小手帕帮白尧擦拭着嘴角的血迹:“小狐狸,你痛吗?”
白尧摇了摇头,忽然笑了起来。
看到谜镜不解,他说道:“我们狐族要修炼上百年才能化成人形,别看我和那和尚差不多大,我已经三百多岁了。”
谜镜惊讶地长大了嘴巴。
“谜镜,把抑制丸拿出来。”梵镜接过抑制丸,冷声说,“去门口看着点,别让任何东西靠近这座庙。”
“小动物也不行吗?”
梵镜目光微沉,看着外面的天,缓缓吐出两个字:“不行。”
谜镜尚小,不懂这些。
动物的发情期到了,最危险的不是刚才那些人,而是丛林中的野兽。
他看了眼白尧,白尧脸颊通红,脑袋一点一点的,和刚才判若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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