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急着走啊,快高考了,也教教阿拉几个呀!”脸上的笑阴险狡诈,验证了江栩洲的想法。
江栩洲的脸上挂起鄙夷:“一个大男人,一年前的仇拉到现在,有意思没意思?”
刘平:“阿拉记性没那么好,那些早都忘掉了。”他边说边往来走,“阿拉不找侬。这不是快高考了,找他补补课,侬可以走的。”
随着刘平的话出,堵住路的人让开条狭小的道。
江栩洲用舌尖扫过后槽牙,就在他的脏话破口而出之际,宋嘉誉却先一步开口,一贯清淡的嗓音卷出简洁的几个字。
“不教没娘养的畜生。”
刘平扭头看向宋嘉誉,他略显诧异:“侬胆子涨啦?”
他哼笑一声,扬起甩棍往宋嘉誉头上甩,江栩洲反应快,一脚踹在他的腰上,整个人倾身向前隔在他和宋嘉誉之间。
刘平被踹翻在地,江栩洲惹恼了他。
一群人把两人连拖带拽的带进阴暗的小巷子里,他们把人逼去角落,然后筑起人墙。拳脚像雨点般侵袭上身,宋嘉誉的嘴角流出道细长的红色。
听见刘平粗鄙的骂声,江栩洲的视线去找宋嘉誉,一时分神的他没躲开迎面挥来的拳头,被砸倒在地,两眼发昏。
刘平的目的不是他,见他再无还手之力,叫停喽啰们不在管他,自己则抽身狠狠踹上一脚,一口唾沫啐在地上,骂的难听,然后再次转头看向缩在角落里的宋嘉誉。
他的眼睛隐在黑暗里,手上的甩棍撂去一边,“阿拉不学老师要说,阿拉好学了又要被侬这个小瘪三骂。”
他从兜里掏出来把小刀,刀尖正对宋嘉誉。
“快高考咯,阿拉帮侬活动活动筋骨,”他一步步逼近:“右手要拿笔的噻,阿拉帮侬开个光,祝侬有个好成绩。”
巷外商贩的灯牌亮起,光翻墙打进来正正好点亮刀尖。
宋嘉誉的右手被抓起,他咬紧牙关死死盯住那把刀,刀尖似乎泛开冷气,冻的他额角直冒冷汗。
“呯啪!”
啤酒瓶碎裂的声音击落了那把刀,宋嘉誉看着刘平捂着流血的脑袋倒下去,紧接着自己就被一股力拽走。
等他回过神来,只看到江栩洲拉着他拼了命的跑,耳边生起风,撩动他被汗水浸湿的碎发。
跑出好远,两人直到筋疲力尽才敢停下。
宋嘉誉靠着围栏大口喘粗气,江栩洲直接瘫倒在地,刚刚刘平那一下踹的真狠,好像要把他的骨头都踹碎。
好半会儿,两人的气息才渐渐平稳下来。
江栩洲翻身起来,学着宋嘉誉的样子靠上围栏,顶着满脸挂彩打趣道:“怎么样,我刚才帅吧!”
宋嘉誉没理他。
他又自顾自的说:“跟我妈学的,她砸我爸的时候可比我这狠多了。”
宋嘉誉不接他的话,从兜里掏出来钱让他去买汽水,然后转身面向江水吹风。
江栩洲好像没被打疼似的蹿的快,没一会儿功夫就拎着两瓶冰镇汽水回来,他悄悄走到宋嘉誉身后,把瓶身贴上脸侧青紫的那一片。
“嘶……”伤口被冰疼,宋嘉誉倒吸一口凉气。
他抬手拿过汽水,拧开,仰头就往嘴里灌,汽水顺着嘴角流进衣服里他不管,灌到被呛住他也不停,直到汽水空瓶,他才用袖子抹一把嘴,然后把瓶子直接扔进草垛里。
瓶子顺着坡滚,最后不见踪影。
江栩洲本想询问一下伤势,但一瞧这架势他觉得还是算了。
他小抿一口汽水,靠着围栏吹江风。
“去哪?”
宋嘉誉莫名其妙问出来的两个字让江栩洲一时间摸不着头脑,只能扭过头不解的啊了一声。
宋嘉誉:“高考准备考去哪里?”
江栩洲噗得就笑了:“我能老老实实的去参加考试,就是对得起你在我脑门上敲的包啦!”
咂咂嘴,他又反问道:“哥你呢?想去哪里?”
宋嘉誉想了想:“就在淞沪吧……”
就在淞沪,宋先生想他就在淞沪。
江栩洲听了撅起嘴摇头:“不好。”
宋嘉誉问他什么不好?
江栩洲说淞沪不好,他还说:“哥,去山城吧,去山城念大学,我跟你一起去。”
宋嘉誉看看他,又看看这江边的一切。
上次也是在这里。
上次在这里,他叫出那声跟宋欣感觉完全不一样的“哥”。
这次在这里,他说淞沪不好,去山城吧。
没人会知道这是那一年的五月,是在这座城市的那一处江边,一阵风就这样热烈的吹过了淞沪的初夏。
六月初的时候,宋先生终于忙过了公司的事务,有精力在饭桌上关心家里三个孩子的学习近况。
“欣欣中考有把握吗?”
宋欣在厨房帮着盛饭,高声回答:“爸爸安心啦,我肯定直升去本校的高中部。”
宋先生笑着夸她,然后又转问江栩洲:“小洲呢?高考有把握吗?”
江栩洲嘿嘿一笑:“我就不奢想高中了,能顺利考完全程不打瞌睡,就算是对得起哥这段时间浪费在我身上的精力了。”
宋先生笑着摇摇头,要他还是得拼一把,全力以赴。
再问起宋嘉誉,宋先生的话不同于前两句,他只是讲宿舍住着不太方便,问宋嘉誉要不要走读。
宋嘉誉没应声。
江栩洲接过宋欣妈递来的饭碗,谢过之后转头问宋嘉誉:“哥,你想考哪去?”
宋嘉誉低着头,无视宋欣伸来的筷子。
他拨开米饭把煎蛋夹去江栩洲的碗里,然后抬头与他对视,眼里的光淌出来,被灯光打的亮。
“我想去山城的大学。”
山城的大学,就是那个江栩洲嘴里说的,山可美的山城的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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