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风送五月

江秋也江秋也,一听名字就知道一定是在秋天出生的。

金秋十月,江秋也呱呱坠地,江奶奶也不是多有文化的人,就把“秋”填进了她的名字里,父母也觉得挺好。

在江秋也三岁的时候,她多了个弟弟,江余久。

只要江秋也的父母在家,总要吵几句,仿佛不说几句就过不下去似的。

江秋也和江余久也习惯了这种鸡飞狗跳的生活,整天跟在江奶奶身后,跑东跑西,很是自在。

可是没过几年,江秋也在上小学二年级,江余久才上幼儿园中班,江秋也父母就离婚了。

既然是两个孩子,离异之后,肯定是一个跟着爸爸,一个跟着妈妈,江奶奶对两个孩子都舍不得,手心手背都是肉啊。

江秋也妈妈要了江余久,原话是这样的:我一个女的,以后能干出什么名堂?总要个人来养老吧?就你女儿那样,以后不得找个人嫁了?还养老,以后她万一狮子大开口要一堆化妆品、衣服、手饰,我怎么办?儿子嘛,挣点钱,养养妈妈就好了。

江秋也爸爸也没反驳什么,江秋也奶奶也没说什么。

于是,接下来的日子,江秋也还跟着爸爸和奶奶,江余久跟了妈妈。

五月的一个清晨。

一般江奶奶都起得很早,而江秋也和江余久是江奶奶带大的,就睡在江奶奶旁边。所以奶奶一起床没过多久,江秋也和江余久就醒了。

江奶奶走进厨房,从大缸里挖出一杯米,再从旁边的红色塑料袋中抓十几粒绿豆扔进锅里。江奶奶把手伸进水里,由于折射,本来不算胖的手指立刻肿大起来,接着随便在水中绕几圈,倒掉变得米白的水,一骨碌倒的时候,总会漏几粒米出来,再放水,然后煮绿豆粥。

江秋也不知道穿了谁的鞋子,屁颠屁颠地跑到江奶奶的身后,然后扑在江奶奶的腿上。

“哎哟,小乖乖你怎么跑到这来了?”江奶奶一把抱起江秋也,把半套在江秋也脚上的鞋子拿了下来,露出白如玉的小脚丫。

刚进房间,江奶奶就看见躲在衣柜后面的江余久,“小九,不要光着脚,上床去。”

说完,江余久不动,江奶奶把江秋也放到床边上,看了看江余久,“怎么了吗?”

江余久过了片刻才指向衣柜边上,那里有一只小壁虎。

江奶奶笑着抱起江余久,说:“呀,小九发现了一只小壁虎啊,它可能还在睡觉,我们不要打扰它了。”

接着,江奶奶把粉色的鞋子和蓝色的鞋子穿在它们的主人脚上,“好啦,你们两个去玩吧,不要跑远哦。”

他们两个小家伙跑到了向阳桥底下。

咸鸭蛋黄一般的太阳冉冉升起,金黄的阳光倾泻下来,灰球球的水泥也染上了明亮的光。阳光透过桥上的孔隙洒落到河岸上,光顺着土粒一丝丝滴落在河水中,水底泛着苔色的石头也眼前一亮,整片河水波光粼粼。

婆婆纳布满草地,蓝色的小花无声地叙述着春天。

毛绒绒的蒲公英站在草地上,黄色的小菊花陪伴在蒲公英左右,并肩听着微风絮絮叨叨说着沿途的风景。

粉色的鞋子轻踩在地上,路过蒲公英时停下了,江秋也弯下腰,伸出白嫩嫩的手摘下蒲公英。

还没吹呢,蒲公英的柔毛便乘风飞去,朝着阳光的方向,会飞去哪呢?

少年的梦想都是朝着大海,那这株小小的蒲公英会不会途径沙滩,和高大伟岸的椰子树打声招呼呢?

江秋也没多想,抓起另一株蒲公英,这次它没飞走,江秋也的小嘴嘟成一个圆,吹出的气推着蒲公英飘向远方。

江余久站在河边,静静地盯着水中的生物发呆。

苔色的田螺吸附在苔色的石头上,水底不知道什么植物冒出头来,窥探着空气中的一切,黄菖蒲迎着风一荡一荡地点头,马蹄一样的莲叶匍匐在水上,河水依着淤泥从高往低流淌。

突然,一个有些透明的小东西一蹦一蹦地进入了江余久的视线,没有表情的他终于露出惊恐的面孔:“虫子虫子!”

浑身呈透明状的小东西还不明是非,在水里一蹦一蹦地往前游,黑不溜秋的眼珠前两根长长的胡须也随之上下摆动。

江秋也知道江余久害怕虫子,而她又特别喜欢这些稀奇古怪不会说话但有生命的小生物,所以她捏着蒲公英匆匆地跑到江余久身边,看了一眼喊道:“虾!”

江余久一头雾水:什么东西?瞎?

虾: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虾,可以吃的,”江秋也只概括出这一点,转头对着家里喊,“奶奶,河里有虾。”

江奶奶闻言出来,看见河里的虾之后笑起来:“嗯,小虾子,捞上来中午给你们做水煮虾好不好?”

江余久没说话,脸色不好看,估计还没缓过来。

“不要把它们全部吃掉,留一点下来吧。”江秋也蹲在地上看小虾游泳。

“好好,我们小秋最善良了。”江奶奶说。

江奶奶微微弯腰,伸手去捉河里的虾,小虾子还是很活泼的,不过依旧逃不过江奶奶的手掌。

半晌之后,旁边陶瓷碗已经装了不少虾了,碗里的水怎会比得上河水,它们游了游就跳出来了,把跟它们脸对脸的江秋也吓了一跳。

江奶奶甩了甩水,然后端起陶瓷碗,近距离看过后说:“咦,还有虾妈妈呢。”

江秋也听了十分好奇,扒着奶奶手中的碗要看,江余久也不免有些想看。

清水中泛起水花,有着透明外观的小虾子蹦来蹦去,其中,有些挺着大肚子,虾卵是黑绿色的,长长的胡须都在水底要打架了。

“看这个有点黑黑的,那是要生了,是小虾宝宝的眼睛。”江奶奶解释。

江秋也和江余久围着看了看,江秋也大胆地伸了手,碰到虾之后,虾立刻跳开,江秋也也一甩手,有点吓人。

“我把虾妈妈送进水里,它会生出更多的小虾的。”语毕,江奶奶抬手抓了几只虾妈妈扔进河水中。

江秋也欲言又止:“……奶奶,我可以抓一只吗?”

江奶奶笑起来:“当然可以啊,你抓住胡须。”

江秋也捻住一只虾妈妈的胡须,荡啊荡地把它送进河水里。

当虾妈妈的尾部碰到水的时候,它的腿又挥动起来,挣脱了江秋也的手,然后它自由地顺着水流向下游。

透明的虾煮熟后呈橘红色,伴着蒜瓣和青葱上了桌。

江奶奶吃了几口就停下了,用洗干净的手剥虾给两个小朋友。

妈妈姜浅很快就吃完饭了,没吃一口水煮虾,筷子随便一扔,道:“这个虾干净吗?从河里捞出来的不脏吗?”

江奶奶剥虾的手一顿,江秋也大声为奶奶辩驳:“河水很清,生态很好的,而且虾也煮过了,很干净!”

姜浅指着江秋也说:“你这个小兔崽子,我有没有跟你讲过吃饭的时候不要说话?”

江秋也没在意姜浅,张嘴吃掉了奶奶递过来的饭,然后吧唧吧唧嘴。

姜浅眼皮一跳,拿起桌子上的筷子作势要打江秋也。

江秋也“啊”地叫了一声,躲进江奶奶的怀里。

江爸爸开口了:“行了,你跟孩子计较什么。”

姜浅闻言瞪了一眼江爸爸,翘着的二郎腿放下,起身出去了。

江余久在一旁看着,不说话,拿着勺子往自己嘴里塞饭。

“奶奶,我还要吃虾,你再给弟弟剥一点。”江秋也看了看江余久,他用冬瓜汤泡饭,一直挖饭吃,都不吃菜。

江奶奶立刻行动起来:“好。”

这几章没有白阿姨的戏份哦,主要是秋秋的童年。

【植物tip10】

名称:蒲公英

门:被子植物门

纲:双子叶植物纲

亚纲:合瓣花亚纲

目:桔梗目

科:菊科

亚科:舌状花亚科

族:菊苣族

亚族:莴苣亚族

属:蒲公英属

组:蒲公英组

特征:根圆锥状。表面棕褐色,皱缩,叶边缘有时具波状齿或羽状深裂,基部渐狭成叶柄。叶柄及主脉常带红紫色,花葶上部紫红色。密被蛛丝状白色长柔毛,头状花序,总苞钟状,瘦果暗褐色,长冠毛白色。

花期:4-9月

果期:5-10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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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风送五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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