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江秋也起床时，江余久还在睡觉。
“江余久，你起不起来？”江秋也敲了敲书房的门问。
没人回话。
“别指望我会做早饭，现在不跟我出去，等你起来肯定找不到我。”
五秒之后，书房的门打开了，江秋也对上江余久冷酷的眼神。
不愧是我弟弟，从小到大一直都这么冷漠，江秋也想着，侧身给江余久让了个道，让他去洗漱。
谁料江余久没走，站在书房门口，“姐，你帮我带回来吧。”
虽然不是问句，但是也是恳求的语气。
“不是，你衣服也是我昨天晚上去买的，早饭也不肯出去走几步吃？”
江余久抿着嘴走进卫生间洗漱，根本不理江秋也，因为他知道她肯定会帮忙的。
江秋也叹了口气，在微信上给罗夜之发了几条信息。
片刻后，江秋也看着正在刷牙的江余久问：“小笼包和煎饺你吃吗？”
江余久在镜子里看了一眼江秋也，然后点点头。
江秋也把手机放进口袋，“那我先去了，很快就回来，你别出去乱跑了。”
江秋也换好鞋子才想起来，又转头跟江余久说：“可能过会白……家政阿姨会来，就是昨天晚上来我们家的那位以及原来书房的主人。你想干嘛就干嘛，如果她问你了什么问题，你可以不回答，随便你吧。那我先走了。”
江余久没点头，只是带有沉思地看了看地上成对的拖鞋，小猫和小鱼。
江秋也在七夜吃完了一碗云吞，倒不是她更喜欢吃云吞一点，只是云吞是带水的，容易泡烂了。
她带着罗夜之打包的一份生煎回了公寓。
江秋也一进门就看见她弟弟在阳台看鸟，她把塑料袋放在桌子上，招呼江余久来吃：“吃早饭了。”
隔着纱窗，江秋也看不太清，但站在木笼子前的应该是小麻雀。
“喜欢鸟？我捉几只给你要吗？”江秋也也只是口嗨几句，因为这些鸟是她与大自然共养的，她可以摸，但不可以抓。
虽然抓鸟的法子多的是，但是她难道要跟无所不能的物业说：帮我捉几只麻雀，我给你钱？
人家物业没因为你随意捕捉野生动物把你抓起来就不错了，其实那也不至于，物业最多会以一个看智障的眼神看着江秋也。
而江余久听了这话，投给江秋也一个嫌弃的眼神。
无趣。
江秋也撇了撇嘴，她一直都觉得她弟弟不近人情，从小时候江余久没事就跟奶奶告江秋也的状就可以看出来了。
“白阿姨？今天天气蛮好的，洗个床单可以吗？”江秋也换个人骚扰。
白其青只嗯了一声。
没有任何理由，江秋也就觉得白其青不对劲。
“喂过鸟了吗？”
“嗯。”
“明天记得拖地。”
“嗯。”
江秋也缓缓地打出一个问号，白阿姨怎么了？
等白其青把床单从江秋也的床上扯下来之后，她抱着床单从床边缘走出来，江秋也才发现白其青的拖鞋变了。
怎么又变成那个丑不拉几的黑黝黝的拖鞋了？
“白阿姨，你换拖鞋了！”江秋也语气有些不可置信。
“嗯。”显而易见。
江秋也继续追问：“为什么？”
“有些脏了，我换下来洗一下。”白其青把床单扔进洗衣机里，然后指了指晾在台子上的小鱼拖鞋。
江秋也舒了口气，虚惊一场，“哦。”
她还以为白其青是因为江余久来了，霸占了她睡觉的位置，而恰好江秋也又忘了提前跟白其青说要搬走，白其青生气了和江秋也闹变扭了呢。
没有就好。
“白阿姨，你心情不好吗？”
“白阿姨，你怎么了？”
“出什么事了吗？”
类似这样的话，江秋也一天要问上好几次，连江余久都在心里吐槽江秋也烦。
可白其青的回答统一都是：没有啊，没事啊，不是啊。
江秋也见白其青不愿意说，也没再问下去。
江余久住在江秋也家的第三天，也是白其青搬走的第三天。
江秋也从她自己的房间走出来，顺手扔了一包呀土豆给江余久。
江秋也小声地问：“你怎么说啊？跟你妈闹矛盾这么久吗？她应该会担心你吧，要不要回去跟她说一声？”
白其青站在阳台上，悄悄往后瞥了一眼江秋也，笃定他们在讲什么自己不能听的话，要不然干嘛这么小声，不是害怕我一个外人听见吗？
“……”回应江秋也的是一阵沉默。
白其青心道，江秋也这是什么男朋友啊，她悄悄跟你说话，都避着我了，你屁字都蹦不出来一个，这算男朋友吗？
江秋也撕开了呀土豆的包装袋，发出刺啦刺啦的响声，她把呀土豆递到江余久怀里，低声道：“我不管你和你妈关系有多不好，至少给我个回答吧？你姐姐又不是万能呢，可不允许你在这白吃白喝。”
江余久听出来她的弦外之音了，就和那次在学校走廊的谈话一样，江秋也那时肯定是希望自己先把学业搞搞好，现在不上学了，就应该找个工作，要不然怎么养活自己和姜浅？
“如果我说我不想找工作呢？”江余久没遮遮掩掩，声音如平常一般的大小。
江秋也看了一眼白其青，白其青也的注意力也被江余久的声量吸引住了，恰好和江秋也的视线对了个正着。
原来是因为找工作的事吗？那他就不能好好说话啊，非得那么大声干什么，是看不惯江秋也吗？白其青又为江秋也打抱不平。
“怎么说？”江秋也掀起眼皮问。
“男团出道。”江余久言简意赅。
男团出道？
江秋也和白其青听到这四个字的时候都是一阵惊讶和奇怪。
江秋也：他既然跟我说，那就是有把握了，我相信江余久是不会乱来的。
白其青：江秋也男朋友想做个明星？这也太不顾江秋也的想法了吧，作为男朋友，肯定是要多陪陪她的呀，怎么这么没有眼力见呢？
“因为琵琶？”江秋也猜到了原因。
江余久：“算是。”
“什么时候做的这个打算？你妈知道吗？热爱不能当饭吃啊，有些东西真的赚不到钱的。”江秋也为她没怎么出过世面的弟弟担忧。
“……”江余久刷着手机不说话。
“那好吧，”江秋也很清楚江余久的性格，“想好了来跟我说吧。”
随后江秋也从沙发上起身，顺手带走了江余久怀里根本没吃的呀土豆。
晚上，江秋也洗完澡坐在沙发上和闻语视频聊天，江余久自己出去了，说是随便逛逛。
“三文鱼，我问你哦，你不是喜欢那个什么陆妄吗……”
“什么叫那个什么陆妄？”闻语很无语江秋也为什么总记不住陆妄的名字。
“好好好，陆妄，他是做练习生的是吗？”
“对啊，”闻语抓了一把果干塞进嘴里，“你什么时候对他的事情感兴趣了？”
“我……”
闻语抢在江秋也之前说：“惊！三文鱼的好友金枪鱼突然变异，竟对娱乐圈选秀产生兴趣！”
江秋也被闻语字正腔圆的播音腔气笑了：“打住啊，正事。”
闻语立刻停止嬉笑，一本正经地板着个脸，嘴里的坚果也不嚼了，瞪着眼睛注视着江秋也。
“别，你正常点吧。”江秋也说：“我随便问问啊……”
“不是刚刚还说是正事吗？”闻语插嘴。
“别吵，你听不听我讲话啊？”
“做练习生或者选秀或者其他什么你们圈子的东西，赚钱吗？”江秋也斟酌着说。
至于为什么说你们圈子，因为学植物学的闻语姐姐喜欢，娱乐圈不都这样吗。
“赚啊，”闻语咽下坚果，细数着，“网络平台的播放量、音乐版权、销售唱片、开演唱会、广告代言，再不济还有，伴舞、作词、谱曲、和声、监制，时间久了，被人看见了，肯定会有出路，会赚钱啊。”
就是说，三文鱼扯了这么一堆就是放屁，江余久他一个新人，前面的甭提了，后面呢，江秋也也不知道他会不会跳舞、写词曲。江秋也这个做姐姐的，能眼睁睁地看着江余久抱着琵琶去流浪吗？那指定是不能啊。
挂了视频之后，江秋也静坐着半晌，然后抬头问白其青：“白阿姨，你觉得唱歌会有个好出路吗？”
白其青叠衣服的手一顿，没说话，不知道。
白其青不知道唱歌会不会有个好出路，但是她看得出来，江秋也蛮在意那个男生的，想到这里，她有一丝难过。
好吧，骗你们的，不只一丝。怎么形容这种难过呢？像无人告知突如其来的惊涛骇浪，猛地朝岸上拍过去，一个很大很高的浪头，掀翻的却只有白其青一个人，她能清晰地感觉到，咸苦的海水涌进她肺里的难过。
白阿姨：我就是因为那个男生来了，霸占了我睡觉的位置，也霸占了我老婆，又恰好老婆忘跟我说要搬走，我就生闷气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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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事出反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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