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御疏影就又像變了個人似的,突然開始好好地吃飯打扮。
她發現整宮上下的宮人都換了,也從宮人隨時都盯著她的樣子看出,墨者真的生氣了。
御疏影又走到了後院,這時,白栩不知從哪冒出,朝她緩緩走來。
「下不了手?」白栩問。
御疏影望著小小的桃花初芽,她問:「你能讓這些桃花樹長快點嗎?」
白栩長舒一口氣。「能,但妳,想好怎麼做了嗎?」
「想好了,我只是,想在離開世間前,再見這桃花林盛開一次,畢竟,之後就沒有機會了。」御疏影望向白栩。
白栩望著她,記起了那日灼灼其華,和與世長辭的御疏影共賞的畫面,他鼻間有些酸酸的。
「先告訴我,妳打算怎麼做。」白栩問。
「這十日,我想了很久,我決定在月底的燈花大會上,結束這一切。」御疏影望向白栩,可白栩卻看見了御疏影眼眶的紅。
「妳做得到嗎?」白栩又問。「若妳需要其他間接的協助,我能來幫妳。」
「不用,我自己可以。」御疏影垂眸。
「我知道了,左不過神域幾個時辰的時間,我還撐得住,」白栩抬掌,對著桃花樹芽施放神力。「我知道妳很難受,好不容易在這個記憶裡又與他重逢,卻必須親自取走他的性命,但疏影,他的記憶還沒結束,他必須回到神域,用他的神力封住幽主和命運,妳不是真的殺了他,只是讓他回去他該在的地方。」
「嗯,」御疏影仍垂著眼。「可是,就算他回去神域,最後他仍得封印住一切,命運仍然,不願給我倆一個好結局。」
「疏影,既然妳知道了妳與他的命運,那為何不去改變呢?」白栩仍施放著神力,才一晃眼的功夫,桃花樹芽已長成了一片樹林。
「改變?」御疏影抬眼問。「如何改變?當初墨者想要控制命運,卻只能被他控制,我又能如何呢?」
「妳是真神啊,」白栩望向她。「妳要相信自己。」
御疏影愣愣地望著他,想起了她剛從世間回到神域之時,想要掌握命運之力的原因。
她沒試圖改變嗎?她可是用盡全身神力,想改變她與墨者之間,這所謂永世不得相守的命運。
雖然後來她失憶,忘了墨者,可也依然找著控制命宮的方法。
那時,她是神主,是為了蒼生,為了能讓她創造的人們過上幸福的日子,不想讓他們的一生,過得不公,過得坎坷,過得不由自主,像不知道為何成為創世真神的自己一般。
「我會的,」御疏影望向滿樹的花苞。「我會的。」
白栩淺笑,灌入最後一些神力,讓桃花漸漸盛放。
卻沒想到,這畫面竟讓轉角處盯著御疏影的宮女嚇得瑟瑟發抖。
皇妃竟讓才冒芽的桃花樹開花了?!
那宮女見狀,連忙跑出墨影宮,直奔主宮,向墨者稟告了這件荒誕的事。
「桃樹開了?」墨者喃喃自語,他突然抬眼,劍眉急蹙,他喊下即將告退的宮女。「皇妃什麼都沒做,只是在澆花,聽見沒?」
宮女聞聲,她十分害怕,卻也不敢違抗墨者的命令,點頭如搗蒜。
「朕要去墨影宮一趟。」墨者吩咐新的內侍。
-
墨影宮—
宮人們早就傳開了,就算沒有那名親眼所見的宮女,可所有人都知道後院的桃樹開了,昨日桃樹才剛冒芽,今日就開花,這叫誰看了都覺得詭異。
御疏影坐在留香殿外的亭子,她不時撫向胸口,像是藏著什麼東西似的。
半晌,她見到不遠處墨者急促走來的身影,她不疾不徐地起身,墨者上前來,直接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朝殿中而去,並讓所有宮人出去,且所有宮人不得擅自離宮。
御疏影故作不解,一直試圖甩開墨者的手,墨者卻將她拽得老緊,直到門闔上他才鬆開了手。
「做什麼?」御疏影生氣地看著墨者,邊揉著自己的手腕。
「妳究竟是誰?」墨者問,側顏望向她。
「什麼意思?」御疏影反問。
「後院的事,妳合宮上下都知道了,莫非要傳出宮外去嗎!」墨者語氣向來低沉,可他提高了音量,聽得有些震懾。
「後院?」御疏影裝作在思考的樣子,良久才答。「桃樹長得快,就開了,怎麼了嗎?」
御疏影自己都覺得這回答甚是可笑,可這就是御疏影要的效果。
「我不在乎妳的過去,更不在乎妳究竟……是不是人,我都不在乎,」墨者有些急了,他上前,雙掌握住御疏影的雙肩。「可我在乎妳的安危啊!」
「你真的不在乎嗎?」御疏影簡短的一個提問,就讓墨者緊握的手鬆了鬆。
「什麼?」
「你說你不在我的過去,可你介意誰吻過我,介意我對於東淵喜服的熟悉,」御疏影反問墨者。「你真的不在乎,我究竟是什麼身份嗎?你真的不想知道為什麼我挑東宮居住嗎?你真的不想知道,為何我能讓才冒芽的桃花樹開花嗎?」
突然,白栩出現在御疏影身邊,皺著眉問她:「疏影,妳是要做什麼?」
墨者看不見白栩,他面露痛苦,可卻咬牙地說:「我不在乎,我只在乎,妳心裡,究竟有沒有我?」
白栩聞聲,瞥向了御疏影,似乎猜到了她打算用什麼方法,讓墨者回到神域。
御疏影刻意勾起嘴角,笑了,並從胸前,掏出了一把匕首。
墨者見御疏影拿著利器,忽然覺得心臟像被人捏著似的,連呼吸都感到無比困難,可他仍問:「御疏影,我不在乎,妳是否是敵國的刺客,也不在乎,妳是不是會仙術或魔道,更或是其他!」墨者緩緩走近御疏影。「我真的,只在乎,妳心裡面,有沒有我?」
御疏影忍著全身的顫抖,忍著眼中滿溢的淚水。
只要她伸出手,刺向墨者的心臟,一切就回到正軌上了,可是她出不了手,她甚至退後了一步。
墨者現在問她的問題,曾經她也問過他許多次,可他從未回答過她,那她,又何必答呢?
反正,終究,他們再也遇不到了。
(^з^)-☆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80章 第一百八十章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