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者看著眼前深愛的女人，拿著一把鋒利的匕首，正對著自己，他原本心像被揪著，卻突然無比舒展。
足矣了，至少他們成過親，他吻過她，見過開心的她、難過的她，若真得選個死法，死在御疏影手下，也好過失去她。
御疏影舉著匕首，指著墨者，遲遲不敢出手。
她也知道這樣就結束了，可是，叫她親手殺了他，她卻怎樣也邁不出那一步。
「好，然後接著不是再失憶，是要殺了我嗎？」墨者掛著微笑，心寒地問。
曾經，他覺得林中相遇，是命運，那看來，如今死在救他性命的女人手下，可能也是他的命。
「我……」御疏影說不出話，她的手在顫抖，喉嚨像是哽著刺。
墨者朝御疏影走近幾步，御疏影就退後幾步，直到她的後背頂上了牆。
「別過來。」御疏影的淚從眼角滑落。
「我的命，本來就是妳救下的，」墨者握住了御疏影拿著匕首的那隻手，御疏影不停搖著頭。「如今，既然妳想取走，便取走吧。」
墨者出力，抓著御疏影的手，讓匕首對準了自己的心臟。
「不要，我，我不是要這樣……」御疏影掉著淚，用另一隻手推開墨者，可墨者的眼神決絕，一心赴死，御疏影連忙望向一旁的白栩，她管不了別的了。「白栩！你快阻止他！」
墨者聞聲，瞥向御疏影看的方向，可是卻什麼也沒看見。
白栩皺眉。「疏影，這是好時機啊！」
「不要，我不要，我不想殺死他，我不想傷害他。」御疏影哭喊著，墨者停下了拉近自己的力道，不解地望向御疏影。
「妳剛叫誰，阻止我？」墨者冷冷地問，喉結滾了滾。
御疏影連忙搖頭，她現在太混亂了，她真的做不到。
墨者鬆開了手，可因為一人拉一人扯，鋒利的匕首在墨者鬆力的那刻，還是劃開了墨者的掌心，鮮血滴滴落在地上。
御疏影見狀，她連忙丟掉了匕首，她捧著墨者受傷的手，心疼地望著他。
「白栩？」墨者重複御疏影剛提起的名字，又望向了白栩的方向。
白栩突感背脊發涼，墨者就這樣望著自己，彷彿他是真的看見了他似的。
不曉得是不是因為他是墨者的神使，被墨者這樣凌厲的看著，他不敢動作，也不敢眨眼。
「我沒聽過這個人，他是誰？妳為何望向那個方向？」墨者低沉的聲音在此刻冰冷無比。
「他……」御疏影答不上來，說白栩是他的神使，他怎麼可能聽得懂。
墨者握緊了拳，那隻手早已鮮血淋漓，血在地上積成了一個紅色的水窪。
「又不回答？」他忍著心痛，狼狽的模樣完全不像是御疏影見他在朝堂上的樣子。
御疏影的唇沒再打開過，她低下頭，任由眼淚不停落下。
墨者見狀，他長舒一口氣，閉上了眼。「朕知道了，妳休息吧。」語畢，他便開了殿門走出去了。
御疏影哭得跌坐在地，白栩走上前，蹲在她身邊，心疼地說：「為難妳了。」
「是我，是我的錯……」御疏影哭著，白栩將她擁入了懷中，輕撫她的頭。
「不是妳的錯，別怪自己。」白栩溫柔地說。
忽然一陣不太閃耀的光芒落在白栩耳邊，他蹙眉，鬆開了御疏影。
「疏影，我得回神域去了，幽主見遲遲攻不下神域，便打算把魔爪朝世間伸，我得回去阻止他才行。」白栩說道。
御疏影點點頭，擦掉臉上的淚，小臉哭得通紅。「我會完成我自己該做的事的，別擔心我。」
「我一樣是那句話，別太勉強，」白栩撫上御疏影的臉，替她抹去淚水。「走了。」
御疏影點頭，白栩便消失了。
她瞥向方才劃傷墨者的匕首，御疏影伸出顫抖的手，卻不敢碰觸那把刀。
這失手的一刀，是不是像那時墨者的無間業火。
不是出於本心，可終究是傷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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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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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1章 第一百八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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