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初淮跟余琛润提了一嘴，约好周末要去单珠仪家玩。
她跟林岚打好招呼，下午6点左右回家。
下午三点的太阳还带点火辣辣，如此张扬的光，热烈到直射双眼。
沿着奶奶家后面的小路，再绕到热闹的街区，还要过两条马路，再直走一段。
这是回家的路，也是去单珠仪家的路。
单珠仪家和齐初淮租房子的地方只一房之隔。
齐初淮走路很慢，她走了好久才到，却又不好意思进去，只得呆呆地站在单珠仪家店铺前。
思虑良久，才鼓起勇气喊出一句：“单珠仪！”
单珠仪踩着拖鞋下楼，朝着齐初淮挥手：“我不是说过吗？你直接上楼就行了啊。你老是这样不敢进去。”
单珠仪拿她毫无办法，尽是无奈。
齐初淮羞涩微笑，摇摇头，马尾在空中小幅度甩起：“我不好意思啊。”
单珠仪就此作罢，先走在前带路：“行吧，跟上来啊。”
齐初淮点点头。
进门，换鞋后，跟阿姨问了声好。
阿姨也很热情回应，问问要不要吃点水果。
齐初淮微笑以表感谢，挥手拒绝。
单珠仪就拉着齐初淮进了房门，接着轻轻关上。
单珠仪耳朵凑在门边，听到妈妈下楼的声音，松了一口气，比了OK的样式，就小步走到齐初淮旁边来，然后坐下。
齐初淮看她这幅做贼心虚的样子，笑眯了眼，好奇问道：“你这么小心翼翼地干嘛呢？”
单珠仪澄亮的眼睛瞪了一下：“有些事，大人不方便听。”
听她这样说，齐初淮似懂非懂。
“哎，老齐。你有喜欢的人不？”单珠仪眨着眼，眼睛在房间的灯光照耀下显得格外有神，像是泡泡，在光下的映射般的光彩夺目。
虽然齐初淮脑袋里突然浮现他的脸，响起他的笑声，但齐初淮还是心虚地摇头，答道：“怎么可能啊，你看我有吗！”
单珠仪先怀疑地瞟了齐初淮，在细细想来，好像确实没有。
但，她还是不信邪。
单珠仪凑到齐初淮脸颊旁。
清脆的声音在齐初淮耳边响起：“那你和余琛润呢？你们俩不是每天都很亲密吗？还一起下晚自习啊？”
齐初淮一下瞳孔放大，沉默不超过5秒，她强迫自己冷静，调整声音和呼吸。
接着，齐初淮不紧不慢说，声音平稳：“我们俩是认识的太久了，跟家人一样吧。亲密的话，倒没有，他不是话唠吗？谁和他坐，都能讲起来啊，不是吗？下晚自习，就是单纯顺路。你也知道，我不敢走小路嘛。我手电筒都摔了好几次，就没用了。我妈再给我换了一个，又被我搞坏了。我都不敢跟她说了。”
单珠仪觉得齐初淮回答的有道理，就没再纠缠。
齐初淮虽然想到她会问到余琛润，但没想到这么直白，幸好混过去了。
单珠仪心里藏不住事，一脸春心萌动。
“那老齐，我跟你说哦，我有喜欢的人了。”单珠仪卖了一个关子。
齐初淮顿时起了兴趣，好奇：“谁啊，谁啊？我认识吗？”
单珠仪笑而不语。
齐初淮见她不吭声，愤愤道：“不告诉我，是吧！”
“不是啊，我叫你来，就是跟你说这件事的。”单珠仪着急解释。
她眉眼带笑，温柔说：“我感觉我喜欢上了兴佑军。”
说完，捋捋耳边的碎发，想掩饰自己的第一次分享的紧张。
眼睛里的欢喜早就偷跑出来了。
“是那个年级第一吗？”齐初淮感觉着名字很熟悉，而且好像和他同过班。
单珠仪害羞点头：“是他。”
“那你喜欢他什么啊？”齐初淮疑惑。
齐初淮心想，他学习确实特别优秀，然后长的也还行，就是感觉有点呆板。
而且单珠仪成绩也不错，人长得好看。
大眼瓜子脸，性格开朗活泼。
深受老师同学的喜欢。
仔细想想，两人也很般配。
“虎牙！他笑的时候会露出尖尖的虎牙，我就觉得他好看啊。”单珠仪说起来好感的原因，眼睛弯弯，捂着脸，带着青春少女独有的青涩与害羞。
齐初淮听到这个原因都惊呆了，穷追不舍地询问：”就这样吗？”
就因为虎牙？
齐初淮有点不理解，但是喜欢的理由本就千奇百怪。
“可能也是因为和他相处久了，我们前后桌，然后平常下课也经常开玩笑，自然而然就喜欢上了吧。”单珠仪小脸通红，挠挠鼻子，感觉有点不自在。
齐初淮“噗嗤”笑出声。
眼里尽是意犹未尽的神色。
单珠仪羞恼，给了齐初淮一拳：“什么眼神啊！我很认真的好吧。”
齐初淮欠欠地点了点头，嬉笑：“看出来了。”
“那你后面打算怎么办？”齐初淮收起了大牙。
“我打算向他表白。”单珠仪笑容勾起。
“啊？！你确定？现在也不是时候啊。我最担心的是他拒绝了你，你和他连朋友也做不成了。万一只是好感呢？”齐初淮听到她这么疯狂的想法，有点不可置信。
“我不管嘛，我觉得最重要的是感觉，答不答应是他的事，我只想把这份喜欢脱口而出罢了。当不成朋友也没关系的。”单珠仪眼神坚定。
“对于我来说的话，面子更重要吧。我可不敢说出来。”齐初淮望着单珠仪满是欣喜的眼睛，眼神黯淡。
齐初淮心里莫名沉重。
我不想，也不敢迈出那一步。
我不想让我们的关系变僵硬。
“我知道啊，爱情诚可贵，生命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我会为我的冲动买单的。”单珠仪坦然接受。
齐初淮痴痴地望着，单珠仪好像是个勇士敢为自己的爱情冲锋陷阵，即使最坏的后果会让自己遍体鳞伤，也在所不辞。
而自己就是个胆小鬼。
“祝你顺利。”齐初淮朝单珠仪嫣然一笑，也释怀，自己这样也挺好的。
现在初二快结束了，期末考临近。
齐初淮精神状态越来越差，上课控制不住地瞌睡。
余琛润满眼担忧，问道：“你最近状态不好吗？”
“可能是吧。”齐初淮声音疲惫。
她趴在桌子上，和余琛润聊着天。
眼睛快要翻到天花板了，几缕碎发黏在了脸颊上。给人的感觉要归西了……
“我跟你讲，我好累啊……每天12点才睡……6点就得起……还有就是你自习课老跟我讲话，害我扣了好多分……我这几年的积蓄都赔给了王慧了……”齐初淮断断续续吐出几句话。
“我……不好意思啊。”余琛润尬笑，挠了挠头。
他转移话题，凑到齐初淮耳边：“阿淮，你以后想当什么啊？”
声音酥酥麻麻传到了全身，其实她下课了就不怎么困，趴一会就好了。
热息席卷而来，她也没了困意。
齐初淮揉揉眼睛，自信满满，大声答道：“当老师吧。”
周围人听闻皆大惊失色：“什么你打算当老师？！”
“齐初淮，你真是，当老师那么辛苦，你不至于吧？”
“可我想要一份稳定的铁饭碗。”齐初淮回复。
余琛润也不禁补刀：“你还没被自己的小孩吸速（气死），你就会被你学生气出心脏病来了。”
周围人哈哈大笑。
附和道：“就是，就是。”
“现在的学生超级难管。你这么脆弱，小心被学生气哭啊。”
“而且工资也不高哇！”
“怎么可能，我特别坚强，好不好？”齐初淮怼道，“我不在乎工资高不高，能用就行。”
周围人纷纷竖起大拇指。
但是，怎么感觉像是反讽……
“我想去打工。”余琛润说。
齐初淮鄙夷：“是去家里的厂吧。我家要有钱也就好了。”
“以后，苟富贵勿相忘啊，余老板。”齐初淮打趣。
“行啊，来当保姆。”余琛润坏笑。
齐初淮反手一拳。
余琛润假装吃痛。
两人一唱一和。
下午，余琛润突然想起了齐初淮说土话特别怪。
跟后桌蛐蛐：“她上次跟我讲土话，真是笑死我了。”
然后转身，戳戳齐初淮：“到你展示了，快讲下，就之前你跟我讲的那个瘦肉土话。”
“你真是记错了！我讲土话不怪。我在家天天讲，只不过在学校没怎么讲过，一直讲普通话。”齐初淮无奈反驳。
余琛润一直不信，狐疑：“那你先在这讲一次。”
齐初淮把笔放下，只得顺着他，不顺估计不得安宁了。
“jiong niu。”
余琛润眼睛瞪得老直：“不可能啊，当时你明明讲得很怪，特别好笑。现在怎么这么标准！”
“我都跟你说了好几次，你记错了，你非不信。”齐初淮傲娇地摆摆手。
“那你再讲一下，下午，我就不信了。”余琛润说。
“ha diu”齐初淮直接拿捏。
余琛润悻悻败下阵来，不得不尴尬退场。
“可恶！”
“切。”
两人又互相呛对方。
齐初淮心想，小样，还敢质疑我，让你尝尝我的厉害。
余琛润心想，她一定是知道我会嘲笑她蹩脚的土话，自己偷偷练了。
明明当时她不是这样讲的，气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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