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啥！”熟悉的声音尖叫着来到草生身边，“草娃，草娃你咋样？”女人把草生抱近怀里，焦急的拍打着草生昏沉的脸。
“呸！”男人啐了一口，弯下身子一把抓起丫头，举起看了看，干燥起皮的嘴咧开露出一嘴的黄牙，“还可以，还可以……”边说边向那人群聚集的远处而去。
路边的老人攀附着拐杖站在路边，看见那男人提着丫头，“来了，来了……”说着跟在男人的身后。
回头一看那老东西，男人扬起棍子威胁到，“老东西你不想死就赶快滚！”
惊恐的一缩头老人忙后退几步，转头看向了女人怀里的草生，攀附着拐着向远处走去。
从一片绚烂中清醒，草生看清眼前人的脸，惊恐的瞪大眼睛推开了女人，丫头，丫头有呢！慌乱的四下看去都没有丫头的身影，他惶恐的蹬腿，右小腿锥心刺骨的疼让他哀嚎出声“啊……”
女人连忙爬过来，按住了草生的腿，“别动，那个杀千刀的下手也太重了，等吃了东西，娘就要他好看。”
“丫头……丫头呢？”草生看着自己的娘，吼叫般的问着，“丫头呢！”
被吓的一愣，女人的脸色一变，“白眼狼你知不知道好歹！我可是你老子娘。”
草生趴在地上鼻孔一张一合，“丫头呢？”
“你……”女人气节歪着嘴，“那死丫头在那呢。”说着一指那人群聚集处。
草生一抬头就看见了被男人提在手里的丫头，人群之中有被石头垒起来的土灶，上面的锅还在冒着白色的烟雾，瞪大了眼睛，草生像是被打了的青蛙一样四肢并用的向着那边爬，他边爬边喊，“她没死，她还没死！”
拿着木棍的男人自然是听见了，他回头看见草生，嘴角抽搐的冷笑，拿着手里的棍子捅了捅女娃，人们看女娃一动不动，二话不说开始扒起了女娃的衣服。看到这里草生疯狂爬过来，终是有人不忍，拿着一块肉向这草生走过来，挡在草生的面前，枯瘦的男人皮肤干涸粗糙的像是那死树的树皮，宛若枯骨的手将一块熟肉递到草生面前，那双凸出的眼珠似像随时要掉出来似的看着地上的男娃，“娃儿，饿了吧，吃吧。”那声音也像死去一般的飘忽着。
看着眼前的肉草生的胃绞痛起来，他不可知否的闻到了那诱人的味道，在这骷髅似的恐怖的手爪中的一块肉的香味，草生看呆了，干燥龟裂的喉咙被唾液润湿，他已经描绘出肉的美味，不断地，不断地催促着草生去吃。
男人露出笑容，“娃儿饿了就吃，大家都是这样，你吃我的，我吃你的。”
“嘿嘿嘿，是啊，娃儿，你知道的，”老人攀附着拐杖走过来，昏黄的眼睛盯着那块肉，“饿了就吃，饿了就吃啊。”
你吃我的，我吃你的……男人的话宛如当头棒喝，打醒了草生，慌忙的看向丫头，女娃已经被扒了个精光，草生目眦欲裂大喊一声，“丫头！”
恍惚间女孩紧闭的眼皮动了，她无力的眼里睁开了点点缝隙，草生喘着气，还活着，丫头还活着，“她还活着，她睁眼了，你们放下她！”草生扣住地面向着人群疯狂的爬行，没有人再相信草生的话，怎么可能还活着呢。
拿着肉的男人拦下了草生，“娃儿你醒醒，你是饿晕了，来吃了它，吃了它你就能活着。”
“是啊，娃儿，你要为自己想想，”老人抓住草生，“你也要为活着的人想，那是你娘吧，你看看你娘，她的命也指着她了。”
“你放屁！”草生甩开他们的胳膊，像是一条被打断腿的狗愤怒的嚎叫，“你们吃人，吃人！她是我妹妹，她是人！”
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看向这边，草生继续叫嚷着，“你们还是不是人，你们怎么能吃人，那是人啊，人啊！”
拿着肉的男人看着草生，手爪差点将手中的肉捏碎，他抓住草生的头发把草生提起来，“饿不饿？饿不饿！饿，就吃。”男人枯骨般的手随着一字一句一点点的怼向草生的嘴边，直到那块肉碰到草生的嘴才停下了步伐。
头皮的疼痛变的疲顿，草生一条腿使不上力，咬紧的牙关是拒绝是倔强，抬起眼皮那枯瘦的人的眼珠真的要从眼眶里脱出，充血的混黄眼珠死死的瞪着草生，“张嘴，吃！”
“草娃吃吧，吃了咱们娘俩还能活，”女人走过来，没有制止男人的暴行与其一道劝着，她蹲在草生的身边看着草生，“听话，没有啥比活着更重要。”
艰难的撇过头，那肉的味道让草生感到恶心，忍住肚子里的翻腾草生撇开头，哪怕头皮被扯的生疼，直到那味道不再蹿入鼻子才好。
那撇头就像是一根针扎进了所有人，他们撂下手中的东西走过来，把草生和他娘还有那老人团团围起来，草生娘吓了一跳，“你们干什么？”她站起来慌乱的质问着围上来的人，“你们干什么？啊！”人们把她扯到一边，女人干瘦的身躯重重的摔在地上，骨头和地面的碰撞和饥饿的目眩让女人缓不过劲来。
他们看着草生，那打断他腿的男人龇出黄牙，“你不吃？”
“我不吃人。”草生瞪着男人，一字一顿的说。
“不吃哈，”男人冷笑着，凶狠的问，“你凭什么不吃？”
草生挣扎着喊，“我不吃人，我才和你们不一样，不是人。”
人群里开始议论纷纷——
“我看是不饿，饿什么不吃？”
“是啊，只有不饿才挑三拣四。”
“掰开他的嘴，塞进去，什么不一样。”
“不是人？我们不是人？小畜生。”
“我们不是人，你就是人，给他点厉害瞧瞧。”
“扒开他的嘴，让他吃。”
“扒开他的嘴。”
“掰开嘴，塞进去。”
人群渐渐达成一致，那男人丢下手里的木棍，一把捏住草生的下巴手指用力掐着草生的脸颊，那尖锐的指甲扣进脸颊的肉里，要撬开那紧咬的牙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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