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当!
案几直接被掀翻,砚台连带着墨汁染黑了洁白的衣摆,御吟喘着气眼中愤恨异常,就连那脸都因动怒三分赤色七分青灰。
坐在房梁上的昀岳子倒是不怎么介意,只要别砸了丹炉就行,再说了,就他这身子怕是也砸不动。
又是一声巨响,案几旁的书架遭了殃,上面的书本瓷器散落一地。
眼看御吟脚步不稳,昀岳子直接用法术挪了椅子在他身后,摇晃几下之后撒完了气的人直接跌坐在椅子里。
“可是撒完气了?”
瞥了一眼昀岳子,椅子上的人不言不语,脸色愈加的青灰,“他去你就不拦?”
拦?我怎么拦,昀岳子看着御吟那叫一个委屈,“知道你护着那狼崽子,你就不怕见不到我了?”直接在房梁上盘腿而坐,“可是你见过进了囹庄的有几个能囫囵出来的。”
“可……”他并不是囹庄的人。
“糊涂,夫人的命令可违抗不得,许是你也忘了自己是谁。”
“哼,”冷笑一声御吟道,“才捡回了一条命就敢造次。”
翻了个白眼道,“呵呵呵,我可是知好歹的很,看你能护得了那狼崽几时。”
“不劳费心。”丢下这四个字御吟转身离去。
“好心当作驴肝肺……”叹了口气昀岳子从房梁上跳下一脚就踩进了墨水里,翻了个白眼一屁股坐在翻到的案几边缘。
夜半三更琏从房间里翻出来,眯着眼看了看张玉岸的房间,好,没有任何动静。乘此机会琏直接飞出来院落,七拐八拐的来到一处庭院,丹墟子赫然就站在庭院中间,撇撇嘴心知这算是躲不过了,直接落地庭院外抬头一看匾额上写着敬师堂,于是整理了自己一番恭恭敬敬道:“弟子琏求见师父。”
“滚进来。”
听到回应琏心中一松,轻快的推门进去,“师父,徒儿我来了。”
丹墟子冷眼一瞥,“我看你是想和你师兄一起跪着。”
“不不不不,我不想师父,”讨好的笑着顺带瞥了一眼房内,果然自己的便宜师兄正在规规矩矩的跪在祖师像前,“啧,着三天不会都这么跪着吧。”
不提还好一提丹墟子觉得简直痛心疾首,怎么回事,怎么回事?虽然自己无意让弟子修无情道,可是眼下门派内部错综复杂,你对谁有意不好偏偏对那宫易?
眼看着丹墟子脸更黑了,不由缩了缩脖子的噤了声,但是左想右想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实在看不过眼道,“这都三天了,师父你也该消消气了,万一气坏了身子那哪行啊。”
这话一出丹墟子更来劲,“这不正和了你们的意,你也就算了,翊崡……”
“哎呀~”琏皱起一张包子脸,“师父你怎么就看不上宫师兄啊,那不比岫儿好啊。”
“呵,你个小兔崽子,”丹墟子伸出食指点着琏的脑袋,“你还好意思拿他们来作比较,我告诉你,都不是什么好鸟。”
用手捂住脑袋琏看着丹墟子,“师父你有啥好气的,宫师兄也有宫师兄的难言之隐啊,你不爱护小辈就算了还说小辈的坏话。”眼看丹墟子的手掌就要落下,琏直接蹦出一丈远,“别说你不知道啊,我不信。”
“我管你个小兔崽子信不信,你的脑袋是吃什么长的?”
被琏气的丹墟子差点把自己的胡子吹起来,死不开窍的猪脑袋,就宫家的小狐狸好个屁。
眼看丹墟子真的生气了,琏嘟嘟囔囔道,“我在你这吃的啥你不知道……”
“啊?!”
“没没没没没,”撇撇嘴琏又撒起娇,“师父您别这么顽固……”说到这里琏看看跪着的翊崡,凑到丹墟子身边爬在丹墟子耳边耳语。
丹墟子听了他的话更加不屑,“这我能不知道。”
“啊?”琏眼睛一转,“您知道您这是闹哪出啊。”
忽然皱起眉头丹墟子沉默一阵才到,“你个小兔崽子你知道个屁,去一边去。”
扁扁嘴琏在一旁不说话了,你这老头子心里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这不是纯属的没事找事吗。
腿跪的早已失去知觉,前天晚上师父的话犹在耳边,如果不是师弟相信自己也不会这般放肆大胆,师父说的很有道理,纵使宫易不愿但看宫家此番场景也知道是惹火上身的事情。
要说琏不是没有在宫家发现宫易处境尴尬,尤其是宫长明对自己的女儿显然没有那么在意,他口口声声要杀了昀岳子却不见他护着自己的女儿,再加上那姑娘身上的伤痕…哎?这不正是一个好机会。
感觉到有人拽自己的袖子,丹墟子本想瞪琏一眼让他有些规矩,谁知一回头看见他一脸狐狸似的奸猾模样,瞬间手就痒了,“啧……”一咋舌就要抬手。
“师父您先别忙着打,”连忙抱住丹墟子要抬起的手,笑得七分奸诈三分谄媚,“徒儿有个拙见想跟师父请教一番,不知可否?”
看了一眼大堂里跪着的翊崡,示意琏开口,虽然以丹墟子对琏的了解定然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但还是想知道他放什么屁。
看看跪着的翊崡琏向别处看了看,自己的想法当然不能让翊崡知道了,不然计划别说实施,他都可能走不出这里。
两人默契的庭院外走去,琏十分贴心的关上了门,这都还不够的左看看右看看,丹墟子看他跟猴似的,突然间就有些后悔了。
眼看安全了琏兴冲冲的回头,“师父……”
“等等,”丹墟子眯着眼,“想好再说话。”
嗯?自己想好了啊。
“师父您在这里罚师兄的确是有您的思量,但是问题不出在师兄也不出在宫师兄啊,您今天就算把翊崡师兄罚废了他不改又能如何。”
瞥了一眼琏冷哼一声,“废话少说。”
“要徒弟我看师兄和宫师兄是情之所至,但是,师父不就担心的是我们的好掌门和那宫家的家主,掌门因您不敢轻举妄动,但是宫长明我看对宫师兄也不怎么样,尤其是宫师兄的胞妹可看出,如果我们有办法让宫师兄和其妹妹出了火坑……”
“这就是你的好办法?”
“只是徒儿拙见罢了。”
“哼,你就知道宫易和他的好妹妹愿意脱离宫家?凭我们这几个外人?”
咂咂嘴琏一挑眉,“如果是只能依靠我们呢?”
果然是囡夫人的好儿子,凌厉的看着琏语气冰冷道,“刚才说的,为师就当没有听到,你也少自以为是凭你能做什么。”
“您是怕了?”微笑着琏缓慢道,“反正宫家是您的到来才让昀岳子和颜朗收手,囡夫人也不会善罢甘休,恶人的事自然不用您来做。”
“呵,”丹墟子都要小瞧了,误把豺狼当成狗崽,“你是忘了你自己是谁。”
“正是因为知道,所以才要向师父您禀告,如果有可能谁愿意拆散一对好姻缘呢,更何况又是排除大家身边威胁的好机会。”
长出一口气,丹墟子本来想这件事就这么过了,可惜啊,这小子敬酒不吃吃罚酒,“现在你听好,我不管囡夫人是怎么教你的,在我手下你就省省你满肚子的腌臜玩意,再说出这些可就不是罚跪这么简单。”
话音刚落琏只觉全身无法动弹,就跟刚遇到这疯道士一样,琏简直要气炸心中怒骂,这不知好歹的臭道士!
丹墟子冷哼一声带着琏回到庭院,“翊崡你不用跪在这里了,回你房间好好反省。”
“是,师父。”
艰难的撑着地面想要站起,谁知直接跌坐在地,丹墟子一挥袖子翊崡消失在了原地,紧接着琏就被强制跪在了翊崡刚才跪的地方,跪下得一瞬间琏身上的束缚也解了开。
丹墟子慢慢走进堂内,看着满脸不服气的琏道,“上天有好生之德,杀人者人恒杀之,我不管你有千般万般理由,囡夫人既然教你正道修习你就不该满脑子的邪门歪道。”
“可笑,那宫长明是个麻烦,还要留他一命,自讨苦吃。”
“宫长明是否是麻烦也由不得你来管,不过一小儿知道什么,他再不济也是宫易的父亲,纵使他再恶也由不得你来杀,可况,宫家上下几百条人命,其中老弱妇孺何其无辜,你有什么权力定他们生死!”
“哼!”琏只觉的可笑,“老道士到时候你可别后悔,像宫长明那样的我可见的多了,如果为人父便可为恶,那可就真不如畜生。”
“闭嘴!”
丹墟子怒而扬手直接给了琏一耳光,直打的琏飞了半米撞在旁边的椅子上口吐一口鲜血,趴在地上头晕眼花似翻到了天地一般,半晌没有气力爬起,直接趴在了地上。
这一掌丹墟子没注意用了些气力,现在直觉的手掌颤抖,只丢下一句,“好好在这里给我反省。”转身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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