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瑛。”
正要传书的墨瑛回身一看,一头雪白银狼缓步而来,“郎哥儿什么事?”边问边好奇怎么是原型。
只见白狼口吐人言,晨光落于如缎皮毛竟熠熠生辉,“传话森罗,昀岳子麾下暂由她代理,还有,我出去几日,御吟问起来就说夫人命令。”
“这……恐怕不太好吧,要是御吟向夫人问起……”
“无妨,你只管这么说。”
语毕银狼尽然化雾而去,墨瑛看着银狼消失之处微眯双眼。
丹房内昀岳子百无聊赖的在案前托腮发呆,这时墨瑛推门进来行礼,“信以传出。”
坐直挑眉打量墨瑛,“小墨瑛怎么了,脸色这么差。”
被提起面色不好墨瑛一笑回道,“多谢关心,只是方才郎哥儿叫我传话而已。”
了然的点点头叹息一声,“要说这都怪我,如若早些怕不会有这些事。”
听此言墨瑛低头不语,半晌才道:“天下事哪有这般巧合。”
“哈哈哈哈,”昀岳子笑看墨瑛,“我倒是乐的有热闹看。”
“也不能将人得罪的太狠。”墨瑛想起来了少爷放在庄里的玩意。
昀岳子看着眼前人惋惜的摇头,“当初囡夫人半途借你而去我就不舍,可惜了。”
微微欠腰,“承蒙夫人抬爱。”
“去吧。”
目送墨瑛离去之后,昀岳子望着被关上的门,又是一个好孩子。
薛子障自从进入这别院之后就没有见过一个活人,看着眼前这个书仙张口就要找人,叼着一根狗尾草,自己已经跟了他一个下午,在身着一身宽袍大袖的蓝色衣衫的墨瑛身后,周围的花妖草精都对他行礼,喊一句:“墨先生。”
这些花精树怪平常可不是这个样子,再看看自己,就跟一个跟在大老爷身后的小厮似的。
啧了一声不耐烦的对那背影喊,“我说你,跟你说了这里没人,没人。”
回身看了眼薛子障,墨瑛没说什么,“你不必跟这我,这里我比你熟悉。”转身从一丛深红牡丹中伸手一拽,直拽出一支白骨枯手。
看着枯骨手薛子障瞪大了眼睛,卧槽,还真有人,一看这么白净的枯骨,啧啧啧,吃的可真是一点不剩啊。
吓得那旁边那一个草妖一抖立马跪下颤抖着告饶,“墨先生饶命,这牡丹近十年才有了神智,不知道规矩才犯下这等罪行。”
但看装束就知是其中的一位女子,将白骨从花丛之中抱出,仔细打量一番,“是越来越没规矩了,还有一个呢?”
“回莫先生,疯了一个女的是跌死的,还有一个在莲池里。”
摘下尸骨头骨对那草妖道,“剩下的烧了,这株牡丹移到玄磬阁去。”
“是。”
左手掌着头骨一路向前,薛子障一直跟着,虽不知道干什么,这热闹倒是有意思的很。
果然那草妖说的没错,平常这里来都是一片片茂密的莲花看不清水底,如今这莫先生一来,水清如青莲浮空的水里被莲枝缠绕着一具衣衫完整的枯骨,墨瑛看着水中枯骨,“少爷早说这水与青泠阁同源,不许莲池内有精怪,现在看来在这里如同一句玩笑。”
此时莲池内莲花抖动此时墨瑛眉目一凌,赫然,莲池内伸出无数连枝带着那具枯骨一起冲向墨瑛。
“啧!”薛子障急忙向后退却。
墨瑛不慌不忙的拿出玉笔在面前一画,只见莲枝似被刀从中间劈开,聚气的莲枝在空中尽数被斩断,一声尖利嘶喊划破空中,一位非男非女的**之人被重重砸入莲池,墨瑛用玉笔对着被抛向空中的尸骨画一圆,那尸骨便完整的慢慢向墨瑛而去。
“少爷喜你,也是为了惩罚这莲妖,就由你来代替他。”说着衣袖一挥便收了水底莲妖与袖中。
此时或许是无莲妖的镇压,尸骨忽然冒出阵阵黑气,躲在一旁的薛子障捂住鼻子,这么大的怨气熏的人眼睛疼。
黑气慢慢升腾竟然化为一男子,青面赤眼口鼻伸出莲枝,就连身上的孔洞下有莲枝窜动,唇齿喃喃而动似说着什么,薛子障仔细听去,“三娘呜呜呜呜呜,三呜呜呜娘……”听的人头皮发麻。
捂住口鼻的薛子障差点看吐了,自己杀了多少人都没这么恶心的,这死的也太惨了吧。
看着眼前怨鬼墨瑛倒是有点喜出望外,这牡丹还要毁了尸骨来增加怨气,这倒是不用了,甚好,甚好!将怨鬼一并收下,墨瑛也就不再耽搁直接化雾离去。
看着一片狼藉的莲池瘪瘪嘴,果然和那个家伙一伙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现在自己要回去看看那小崽子醒了没,小崽子一来这里就睡,平均三天只有半天是清醒的,也不知道刚才的动静吵醒他没。
一条黑尾巴从莲池一闪而过,化为白嫩的藕节小腿,一双灵动的大眼看着眼前蓝色衣衫的人,“这里可不是你的饭庄,要吃就去外面吃。”
被抓了包小孩倒也不恼,裂开小嘴笑道,“外面的不好吃。”
“这里灵气充裕你不吃也行,倒是个嘴馋的。”蹲下身子点点挺翘的鼻尖,“莫要惹怒了谁,把你在绑了放血剜肉。”
灵动的眼睛闪过凌厉,后又撒娇道,“别凶我,戒了就是。”
满意的点点头离去,小孩看了一眼薛子障离去的背影,一溜烟的向住远处跑去。
函门关,抵御夷奴的第一道防线,也是当下囹庄少爷的故乡所在。
刚经过一场战争洗礼,这里简直可以称得上是凋敝,以往这里一向是军事要塞也是与夷奴互通往来之所,虽然不复京都繁华但也算的上琳琅满目。而今城垣凋敝街上到处是衣着破烂的孩童,街上也没有铺面。
像颜朗这样衣着光鲜的人自然引人瞩目,街上巡逻的街使也不由的多打量了两眼,虽然现在战事以停,但是夷奴只是撤退而已,不知道什么时候再有其他问题。
四处打量了一眼颜朗闻着气味便向一处走去,直到日头偏西颜朗才走到一处荒村,村里到处使半倒的房屋,远远望去只有一棵桃树与一棵柳树格外显眼。
走到桃树下葱郁的桃树长的十分粗壮,颜朗面前的枝桠缓缓长出一朵拳头大小的花苞,渐渐绽开粉嫩的花瓣而花瓣内花心竟然是一张貌若敷粉的人脸,人面睁眼一双与桃花同色的双眸倒映出颜朗的脸,含丹朱口张嘴便是,“昀岳子那畜生拿着我的枝干干什么了?”
“杀人,还失败了。”
“什么!!”这一声直接震的树冠都抖了抖,那张人面扭曲的似要从花中掉落。
轻轻的后退一步,如果这是陶瑜本体怕是早跳出来了,“由我掌罚。”
说到这里人面似想起什么,“墨瑛托我要你在这里等待一日。”
“多管闲事。”
“呵呵呵,”人面弯起眼睛笑的明媚,“这事要是让御吟知道了少不了扒我们一层皮,但要是没成夫人要的可就是我们的命。”
眼中稍显冷厉看向人面,“不知好歹的东西,平常御吟可待你们不薄。”
“别这么说,”人面的桃花眼微微半垂稍显可怜,“我们可不似郎哥儿您好命,待郎哥儿掌刑我们自然要俱上七分。”
斜眼瞥了眼那人面,颜朗没有言语看向那桃树后面的郁葱青山,这座山之后就是两军交战之所,可惜迟了些,只能用些怨灵充充数。
“要我说,这东西您金口一张不是大有人亲手送上,何必这般风尘仆仆。”还要瞒着御吟跑这么远,不怕坏了自己的修为。
“夫人该整顿整顿庄里,现在居然敢妄加猜测起来,越发没规没矩。”
听此言人面尴尬笑笑,“郎哥儿说笑了,烦请先到下榻处歇息,明日自然会有帮手来。”
“不用,你就挺好。”
说着一跃而起落在桃树枝干上,人面翻了个白眼竟迅速凋零散落成灰。
要说这就很奇怪,昨日来了个翩翩公子,今天就立马来了一对乐伶一男一女,女的身后背负一把琵琶,男的则是背负着琴,这日头之下两人竟然都手持纸伞,看着颇有些做作,以往官家富贾的小姐出门才打伞,想来也是这么一对艳丽的人儿,晒黑了就卖不出好价钱了。
两人步履不停直直向颜朗所在之地走去,路上一双乌珠纹丝不动连眨眼都甚少,泽兰瞧见了那殷红朱口提醒,“莫忘了眨眼。”
云华顿了顿眨了两下,粉唇轻启,“可行?”
“自然些。”见云华这般笨拙兰泽低头轻笑。
两人步履不停中午便到了桃树之下,两人打着伞对着树上之人弯腰行礼,颜朗只道,“待到子时。”
“是。”
于是两人便撑着伞站定在一旁,骄阳烈日之下对他们实在是不怎么好。
旁的不认识他们,陶瑜可是认识的,桃枝漫延在二人头上遮阳挡日。
“多谢陶公子。”二人只觉松了口气。
这桃枝微颤再长出人面花来,一双桃花眼弯着,“要说这不知道怜香惜玉还是得朗哥儿,这要晒化了,不知道少爷怎么心疼呢。”
这话传进颜朗耳中只回了一声冷哼。
就知道是这般回应,陶瑜也不在意,“现下无人,这日头还早不若弹奏一曲,解解闷乏?”
云华点点头也在树下盘腿而坐,将琴放置于腿上,一双白皙如玉的手指在琴弦上勾弹抹挑,一股清流只声缓缓而出。
透过枝叶稀松之间,颜朗看那白云缓缓出神,脑中似有若无过一些回忆,时候眼睛一闭,不知道是休是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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