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朗这边为一点儿风花雪月伤神,那边高城却为了一干子的兄弟伤身。
702团里,16个连长他自诩是老大,可这段时间也不得不放下身段到处找人品酒攀关系,把他以前不屑一顾、恨的咬牙的事情做了个遍。
还能是为了什么,为了给他的宝贝疙瘩们找个容身的窝。
702团里,16个连长他自诩是老大,可这段时间也不得不放下身段到处找人品酒攀关系,把他以前不屑一顾、恨的咬牙的事情做了个遍。
还能是为了什么,为了给他的宝贝疙瘩们找个容身的窝。可钢七连的连长,军长家的工资也没有本事把手底下几百个兵安顿个遍。
更何况,他突然这么大张旗鼓的,难免引人侧目,指导员洪兴国劝了又劝,高城才渐渐按下了心思,又全付身心的练兵,希望真到了那一天,自己的兵都能够有好的去处。
成才看在眼里,愁在心里。
成才分得清高城已经不光是练兵了,更是在练自己。他把自己扔在训练场上,高高扬起的黄土似乎比窗明几净的办公室更能让他静心;他瞪着一双虎目,盯着每一个扣动扳机的手,希望可以看到更好的成绩;他在夜里挤时间看文件,左扒拉右扒拉,希望能从字里行间寻找让他不再焦虑的良药。
成才深知高城在带兵上自有心得,训练抓得再紧也不至于疯狂成这样。
成才深恨自己沉迷于营门外世界的那点子欢愉,以至于竟然这么久都没发现,连长最近竟然都憔悴了。
他减少了和袁朗的见面的次数,只说是忙,实在是没空外出。
有时候问的急了,也只能得到“最近有个大演习,我想抓紧训练,到时候好好表现”的回复,而且还提到,他外出频繁,也不好一直抢这个名额的,别人也该得些外出的机会。
这又是忙正事又是关系到他人利益的,袁朗也不好说什么,只好自己回到小房子里睹物思人。
唉,这清闲了许久,恐怕也该忙起来了。临走的时候,顺手提着相机回了基地,想抽空好好膜拜膜拜这恬静的睡美人。
深山基地,岗卫森严。
进大门的时候,岗哨要求带回的东西放门卫室检查,袁朗往常配合的很,因为他基本不带什么东西回来。
可这回不行了,真带的有私人物品了。他不愿意自己走,就要看着他们查。
值班班长感到为难:“袁队长,你这样我们不好开展工作啊。”
袁朗才觉得委屈:“我真让你们查啊,我就是想看着,然后直接带走。”
还是路过的铁路一锤定音。
“他想看就让他看。查。”
他们都看到了那个相机。
铁路话说的不重:“私人相机,也往基地带,我看你是越来越懒散了。”说罢将手一抬,“我来保管,你最近别碰了。”
袁朗只觉得冤枉,以前哪管这东西啦,怎么突然针对他严格起来了。
大队长办公室。
“觉得不爽啦?”
袁朗确实不服:“大队,怎么突然还不让带相机了?这玩意儿以往可没有管过,大家很有自觉的。”
铁路不在意他的情绪:“看看吧,升级了,不严不行啊。”一份文件扔了过来,袁朗扬着手去抓。
袁朗看完,面色严肃,他们的保密等级确实又提高了。
“铁大,提高意味着对应职能的改变,对吗?”
铁路纠正他:“你可以理解为,要扩充规模所以职能将变的更多。”
“可是我们没有受到任何书面形式的整改命令,规模如何扩充?”
铁路悠悠的喝茶:“我刚刚不是给你命令了。还要什么别的命令?你人员人员没有,队伍队伍没有,给了你命令你现去南瓜地里摘,摘回来的能用吗?”
袁朗大喜:“所以说,我们又要去挖南瓜了?”
铁路乐了:“挖南瓜是个苦差事,你高兴什么。怎么,有心意的南瓜了。”
袁朗兴奋的直搓手:“所以这一次,咱们准备去那支队伍里下手?”
说话时,动作幅度大了起来,脖子上的红绳终于不甘寂寞的开始多人眼球。
铁路顺着光线看着那艳红的一抹色,眼睛一眯。
“你拿狗脖子上,也开始带项圈儿了?”
袁朗愣了一下,低头,才发现铁路说的是他脖子上的红绳,顺势把头一扭,掐着嗓子故作羞涩道:“人家对象送了啦,一点爱心小礼物。”
铁路忍着恶心跟他周旋:“物品都要上报,那到底什么东西?”
然后他就看到自己的得力干将、心腹下属羞羞答答揭红盖头似的从衣领内的贴身背心外拿出了一个东西。
一个金属口哨。
铁路大失所望。
“就这个?”
袁朗已经演上瘾了,娇俏俏的反驳:“礼轻情意重嘛!”
“滚滚滚,滚去准备你的演习吧!”
袁朗把文件往下一翻,果然有一份《针对装甲部队的山地快速突袭演习》。
“装甲部队啊······”袁朗在心里嘀咕,成才也是装甲部队的。
“怎么了?怕了?”
袁朗怎么会知道怕,他只怕不好玩。
“没,就是觉得太占便宜了,不好玩。”
铁路点烟的手被他的大口气冲的差点儿没点着。
“你可别太轻敌了,人装甲部队也不是吃素的。”
袁朗盯着己方的人员配置,皱着眉头发问:“铁大,你给我的人手少了点儿吧。老大备战不能去,怎么连老二老四不也不跟我一起啊?”
铁路悠悠哉哉的抽着烟:“你不是说容易吗,怎么还要起人手来了。”
袁朗脑子里迅速算起人员的配比,一边随口道:“嗐,他们装甲部队跑平地还成,有一线平推的优势,那咱们碰上去会吃点亏。可这······”
他忽然反应过来:“铁大,这次训练,搞不好就是上头故意要搓人锐气的吧?所以才给装甲部队找山地去跑——那能跑的开才怪了!到时候装甲车被山坡困住,车里的兵不久全成了瓮里的老鳖了,就等着咱们去抓啦!”
铁路听着他唠叨:“结论呢?”
袁朗也确实敢猜敢说:“上头,是想让咱们,给打个样儿?”犹疑中带了点笃定。
铁路呵呵笑:“不错,不仅是打个样,是要你狠狠的打,搓的他们越狠越好,最好,是打出皮肉露出筋骨,给上头看看真样儿!”
这么狠!
要命的狠啊!
袁朗不自觉的打了个机灵,上头这是要有什么动作了?
“不用瞎猜,看看咱们的作战风格和扩编需求就知道风向,臃肿的作战指挥体系,层层传达信息迟滞的系统,改革的风吹了这么多年了,如今当真下手,也不算突然。”
袁朗异常兴奋,却突然垮了脸:“咱们又要去戳人肺管子了。”
铁路诧异的抬头:“怎么,你戳的还少了?”
“不少,就是希望别太没意思了。”
铁路笑的意味深长:“会让你有意思的,好好发挥,数据别弄的太难看。”
“铁大,都要发挥实力了,他们的数据好看不了,这个我可不管啊。”
铁路摇摇头,点着钢笔提醒他:“我是说,你的数据别太难看。把三中队都派出去,全员上阵,四中队我亲自带,你不用操心他们。晚上一起开会讨论战术,不准迟到啊。”
袁朗悄默默的想把桌上的相机带走,铁路一把拿住。
“滚。”
袁朗迅速滚了。
成才被何洪涛邀请去了三连。
702团的每个人都知道演习在即,个个忙得不可开交。
成才原本是没有这个时间来应付这些人情往来的,可是何指导员跟他说“想要留下,就必须听我这番话。”
成才不明白,所以他要去弄个明白。
何洪涛自己也有些紧张,这让成才更加莫名其妙了。
他坐在三连的办公室里,看着何指导员一根又一根的抽烟,满屋子的烟气呛的他气闷,却还是端端正正坐的像是一把钢枪。
“何指导员,您叫我来,到底有什么事啊?您不妨直说。”
何洪涛叹着气按灭了烟。
“成才啊,咱们商量过的事情,还是加快一下进度吧。”
成才怔住了半晌,他已经乱了,一方面,他并不想离开七连,另一方面,他对在七连转士官并不抱什么希望。
可是,他还不想这么快下决定,也许,可以再等等,也许,他可以在七连转士官。
何洪涛看得出他的心思。
但是今天上午发生的一件事让他心急的不行。
好苗子怎么能就这么被踢走呢。
上午,团长办公室里。
团长王庆瑞叫他进来的第一句话就是:“你想挖七连的兵?”
何洪涛当即大惊,这事儿不至于传到团长耳朵里吧?
可是团长竟然还让他听出来点下手太慢的埋怨:“有好兵,那就得下手快一点噻!你跟高城沟通过了没?有好滴要抓到自己手里头喽,他才不会跑了嘛!你这样磨磨唧唧的哩,啥时候让别人给弄走了,有你哭的——你哭都没地方哭!”
何洪涛汗涔涔的听训,出来后很是觉得这顿骂来的莫名其妙。
王团长把人训走了,自顾自的低头继续研究七连的名单,旁边放着一份军长警卫员刚刚送来的一份名单。
说是名单,也不过两个人的名字,成才的名字赫然在上。
自拿到这名单,王团长就查看了成才的成绩表,并不差。
这让他为难起来,纵然老领导要拿高城第一个下手,淘汰了名次靠后的也就是你,也没必要把这个好兵踢出军队啊。
除非······
他想起了老领导当年的家事。
王团长深深怀疑,老领导莫不是草木皆兵了?见着个长得好的,就担心带坏了他的好大儿?
真是······
命令虽然还没有下来,但是风声已经传到了高层的耳朵里,王团长作为702团这个老牌队伍的领导,对自己手底下的连队那是有真感情的。钢七连作为702团的英雄连长,他很愿意维护七连的利益,改革从七连开始,他不是不心疼。
最近高城为他的连队想办法,忙的个不可开交,王团长怎么会不知道,不过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既然高城舍不得他的兵离开军队,连下一步的去路都替他们想到了,何妨早点让这个成才离开七连,到时候也不是七连的人了,那七连改编的事儿也就与他没什么关系了。
何洪涛一路走一路狠琢磨,一时间十分确定,团长这就是想让我尽快把成才挖走嘛!
所以干脆也对成才说的直白。
“早走晚走,都脱不开一个要走。我不是逼你啊,目前这个形势,你早点走,反而还能替你连长分分忧,当然了,还是要尊重你自己的意见。”
成才不明白怎么早走就能替连长分忧了,问了,也只得到了何指导员的摇头叹息,让他考虑自己的事情就够了,不用操心太多。
成才无法,只好说:“那,我想等参加完这次演习再说。要是我真的走了,这就是最后一次跟我们连长并肩作战了,我想再最后帮他赢一场。”
何洪涛叹息,摆摆手让成才走了。
不过也好,最后一场演习了,总算也是个正经的告别仪式,也就别让人留遗憾了。
他,他,他们,很多人,都在等待那一天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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