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深十月,杭州城桂子飘香,表面一片宁和。但何佳果敏锐地察觉到,平静之下,暗流已然开始涌动。
这日,她如常前往钱府,却在临近府门的街角,瞥见两个陌生的身影在附近徘徊,眼神闪烁,不似寻常路人。她心头一紧,难道是周少明派来的人?他虽在嵩山,其爪牙却未必安分。
待进了钱府,却发现府内气氛不同往日,仆从步履匆匆,神色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与恭敬,似有贵客临门。到了后院见到钱绍敏,方知是钱绍敏的舅舅秦华伟从京城来了。
“原来是你舅舅来了,”何佳果心下稍安,顺势打探,“姐姐,京城现在是什么光景?一定比杭州热闹许多吧?”
钱绍敏正为舅舅的到来欢喜,不疑有他,拉着何佳果去看带来的礼物:“京城自是繁华,规矩也多,不及杭州自在。舅舅给我带了许多时兴的衣料首饰,还有上好的胭脂水粉,妹妹快来瞧瞧!”
何佳果笑着应和,目光扫过那些精致的京造之物,心中却警铃大作。秦华伟此时离京南下,绝非探亲那么简单。
与此同时,钱府书房内,气氛凝重。
秦华伟面色沉肃,对钱博远低声道:“京中情势已十分紧迫。九月里圣上再次病倒,虽勉力支撑,但龙体大不如前。立储之争,已到了图穷匕见之时。”
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秦王殿下之意,需尽早动用何道东这步棋。其祖父当年受太后指使,对皇后用药之事,是打击景王‘长子’名分最有力的武器。务必让何道东出面,将此事公之于众,动摇景王根基。此其一。”
“其二,”秦华伟取出一枚玲珑玉佩,“此为秦王信物,殿下有言,待敏儿及笄,便正式行文定之礼。博远,钱家前程,系于此事,也系于敏儿之身。”
钱博远听得背后沁出冷汗,他这才恍然秦王为何对何道东如此执着。他迅速权衡利弊:何道东若出面,无论事成与否,何家都难逃兔死狗烹或鸟尽弓藏的命运。而那个日渐聪慧的何佳果,留着终是隐患。
“舅兄放心,我知晓轻重。”钱博远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何家丫头……绝不能留她成为敏儿日后的绊脚石。”
“你明白就好。待时机成熟,携何道东入京时,便以安全为由,将那丫头留在钱府‘照料’。事后……寻个由头处置干净,永绝后患。”秦华伟语气淡漠,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是,我这就着手安排。”
何佳果陪着钱绍敏赏玩首饰,心中却如惊涛骇浪。秦华伟此来,必是催促父亲入京。前世悲剧的阴影再次笼罩下来,她绝不能坐以待毙!
她佯装天真,试探钱绍敏:“姐姐,你舅舅带来这许多好东西,可是……可是姐姐的亲事定了?”她观察到钱绍敏脸颊飞红,眼神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郁,心中便印证了七八分。
钱绍敏轻轻点头,低声道:“妹妹,若……若将来你我姐妹能同在王府,相互扶持,你可愿意?”
何佳果心中冷笑,面上却露出惶恐:“姐姐快别取笑我了!我这般野丫头,怎配入那等高门?姐姐是天生富贵命,妹妹只盼姐姐安好便是。”她深知,钱家已对她动了杀心。
当晚回家,何佳果立刻察觉到家中气氛异常凝重。在她再三追问下,父亲终于吐露实情:秦王已下令,不日便要押解他们全家入京!
“爹,娘,哥哥,”何佳果目光扫过至亲,语气异常坚定,“我们不能坐以待毙!秦王既要我们死,我们便偏要寻一条生路!”
“果儿,你有何想法?”何道东看着女儿,仿佛看到了唯一的希望。
“去找景王!”何佳果斩钉截铁,“秦王欲用我们对付景王,我们便反其道而行,向景王投诚!说明祖父受太后之恩,绝不敢行背信弃义之事,恳求景王庇护!”
“可……谁去?”何付氏忧心忡忡。
“我去!”何佳果挺身而出,“我年纪小,不易引人注意。我可借与钱绍敏出游之机,制造落水假死,金蝉脱壳,前往洛阳!”
“不行!太危险了!”家人异口同声反对。
“这是唯一的机会!”何佳果目光灼灼,“我已熟记地图,亦通水性。唯有我‘死’,钱家才会放松对你们的监视,你们才能有机会周旋。我去洛阳寻得景王,陈明利害,或可为我何家争得一线生机!”
她将早已深思熟虑的计划和盘托出,包括如何假死,如何与提前出城接应的大哥何家欢汇合,如何借助商队前往洛阳。她的缜密与决绝,让全家人都震惊不已。
最终,在何佳果的坚持和现实逼迫下,一个大胆的逃亡计划,在何家悄然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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