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西娅在床上翻来覆去,也不知道何时就没有动静了。不知多久,她突的睁开眼,受惊般地坐起来,转头望见,外面未完全亮堂起来的天空一块块缺了的光斑。
其中一丝明亮刺目的光直直地穿透窗户和薄而白的窗帘,打在辛西娅惊惶的脸上。
她吐出一口气,简单收拾了自己就走向客厅,望见女儿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低头啃三明治。
辛西娅怔了一下:“你爸呢?”
女儿头也不抬,回答:“我不知道,或许他又去内阁刷存在感了吧。”
辛西娅望了望门口,吉姆的鞋子还在,松了口气,说:“你不要乱讲,他一定还在睡觉呢——对了,我怎么没见你昨天晚上回来?”
女儿继续头也不抬地答:“我和托派在一起。”
“托派?”不知何时,吉姆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一侧,一边系着扣子,一边问,“你什么时候成了托派?”
“你们都不知道彼得,”女儿抬起头转过头盯着辛西娅和哈克,“他就是个托派,我的男友。”
“一个晚上?你和他待在一起?”辛西娅怔了一下,干巴巴地说,“那……虽然你成年了,但还是要注意保护自己。”
吉姆看了看辛西娅,才转过头来,对女儿点了点头。
女儿对他们翻了个白眼,就又低下了头,抓起桌上摊着的一份报纸看起来。
客厅里陷入沉默,辛西娅看了看吉姆,发现他也一脸迷茫地看了过来。
“你要屠獾?”女儿突然转头,可怜的报纸被她捏的紧紧的,她瞪大眼睛盯着吉姆,“他们做错了什么?”
吉姆一脸理所当然地解释:“为了保护自然遗产,我不得不这样做,而且它们不过是几只獾罢了。”
辛西娅点头:“而且它们是无危的。”
女儿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们,说话的时候把蓬松的头发抖成了扫帚的形状:“他们也是活生生的生命啊!只要獾们有选举权,哈克一定会亲昵地去舔他们的爪子!”
辛西娅无法理解地问:“那照你这样说,蚊子的命不是命?”
女儿“嘭”地一下甩掉了《卫报》,头也不回地换鞋出去了,只听见门被重重地关上了。
……
辛西娅正在准备教案,就听见桌上的电话机发出急促的铃声。
辛西娅一边写着批注,一边接通了电话:“喂?”
“是我!亲爱的,”里面传来吉姆克制的声音,但是他在发最后一个词的时候破音了,“我该怎么办?”
“是出什么事了?”辛西娅放下了笔,问,“是家里有什么事吗?你在工作时间打我电话没有关系吧?”
“没关系,”吉姆急切地说,“这事关乎到我的政策!”
“那你问汉皮去啊?”辛西娅盯着教案思索了一会儿,又拿起笔来,呼吸之间就又写完了一行,茫然地说,“问我干什么?”
“——汉皮?”里面传来吉姆费解地重复声。
“哦,不,不是,”辛西娅捏紧了电话柄,随意地把笔丢在桌上,“政策的事情你怎么能问我呢?”
可是吉姆好像是不紧张他政策出什么问题的事了,而是追问道:“你什么时候认识他了?”
“因为你每天回家张口闭口阿普比爵士,所以我不得不单方面熟悉他,”辛西娅说,“所以你去问他吧?还是你突然想我了,随便找个理由想和我打电话?”
“天哪!”里面传来吉姆的笑声,“那我也太蠢了,我怎么会找这种理由,亲爱的!这件事……主要是牵扯到了露西。”
辛西娅:“她又怎么了?”
“她马上要去太阳报第三版了!因为她要和托……臭小子汤姆脱光光来保护獾?看看她写的信——我还以为她终于知道我平时的用心良苦了,特意写信感谢爸爸呢!”吉姆阴阳怪气地说,“我无法想象,到时候那些记者会像狗看到了耗子一样!怎么赶都赶不走!”
“她的男友是彼得,而且你的比喻错的离谱,”辛西娅说,“对了,大冬天的,她万一着凉了怎么办?”
“这不是重点!”吉姆急切地说,“我可不能把这事告诉汉弗莱,毕竟家丑不可外扬——你快去管管她吧。”
辛西娅叹了口气:“我已经管不了她了 。”随后她听见电话里面传来吉姆的唉声叹气,只好无奈地说:“我尽力吧。”
挂断电话后,辛西娅想了想,转头就把电话打给了汉弗莱。
汉弗莱在电话里面说了一番含糊其辞的话语,辛西娅还听出了他们不久前定下的暗号,于是陷入了沉默,过了一会儿才说:“这是吉姆自己的事,他也不是不能寻求你的帮助,只是拉不下脸来。”
对面传来汉弗莱温和的笑声:“等价交换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的要求可是做些你我都会高兴的事,与此同时,你也完成了帮他和你女儿的使命,不是吗?……当然,这都取决于你怎么想。没人会知道的。”
是啊,她可是顺便帮了吉姆的忙呢。辛西娅自我催眠了一番,最后发出了一声极其细微的应和声。
电话里面传来汉弗莱的轻笑声,“晚上见,亲爱的女士。”
电话被挂断了,辛西娅缓缓地扣住电话,神思不属地趴在了桌子上,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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