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可怕。”夏轻安站在小楼凭栏处向下观望。
他们发现女子的地方是一家酒馆二层唯一一处包厢，虽是小镇但这的酒楼装潢典雅。
中间挖空向下是一楼的大堂中央有个小高台，二层并不是包间而是对外敞开的环形只他们在的这一处不同，应是原酒楼主人特意为自己打造的私室。
而再外面一圈便是略有间隔的长廊了。
可那女子因是在此处呆了许久，即便疯疯癫癫跑出包厢下楼又到大街上却也不曾有半分趔趄。
但也不能这样说，因为或许她颠来倒去即便脚下被绊着也很难被外人看出些许。
“疯了疯了！”时谨呲牙咧嘴的扶着手起身：“我看我是冤枉你了花师兄，我收回前言，呸呸呸。”
“她这哪是怕你啊？她这分明是见人就发疯！哎呦，这牙口……”
要不是为了顾及面子时谨恨不得当场就要哭出来，好好的手臂一下就肿了老高。
一口见血连肉都差点被她生生撕下！
这可是一双大夫的手啊！可只要一想到对方只是个疯子时谨就欲哭无泪。
“可她是这个镇子里唯一的活人啊。”花渺收回先前安放在池虞身上的疑惑，他现在比较在意那女子口中的他们。
谁们？为什么要用们这个形容词？明明当年杀光全镇的只有一人才对啊。
“时谨，你能治好她吗？”
“你在开玩笑？”时谨一听就炸毛了，像是怕他没看见特意将伤处怼到眼前来：“你看到这块肉了没？她再狠点就要咬下来了！”
说完又觉得不对继续补充：“算了，你这个不把自己的命当命的人，跟你说了也是白说，这次算我大意到下次谁要敢弄伤了我的手……”
“你要怎样？”
“我就把她毒成痴呆，每天只能坐在墙角流口水！”
“……”
其实花渺很想说刚刚咬他的那个姑娘其实神智大抵也是不全的，只是比起他说的还多了几分攻击性罢了。
“时大夫。”夏轻安道：“你这……未免也太凶残了点吧。”
“不过说到底还是一个可怜人罢了……”
“但再可怜……不去找原因又如何救她呢？”花渺这样道。
“我想我们还是快点下去劝她冷静下来才好。”
可不想他这话一出却先收获了几道很古怪的目光。
时谨先出手：“唉，等等，我觉得我们还是商量一下，贸然接近不过是跟方才一样的结局罢了。”
花渺认同他的说法。
然后时谨就又转向一旁忽然问道：“对了，你们说这是哪来着？”
夏轻安道：“雾凇镇。”
时谨挠了挠头，这就尴尬了，坊间传言这个镇不是……
“够了！”池虞接过话，自从来到这后他就觉得头疼，但更多的是不想面对当年，他也不想见到那个女子，因为就也会让他想起当年。
那个疯疯癫癫的女人像是长在伤口里的泥沙，当年没有清干净就让伤口一点点愈合，如今再翻出来只会更加血肉模糊。
这是罪证，是他不愿面对的现实。
为什么明明每次都快要决定放下早已愈合的伤口却又开始感染流脓。
他很失望，因为花渺没对他说实话，即便过了六年也依旧没有：“你就非要这样明知故问吗？”
“什……”刚要下意识的反问然后花渺突然就想起了传言于是他似懂非懂：“阿池，你是在同我说外面的那些传言吗？”
时谨点头：“传言中的确说花师兄你杀人屠城，整整两座呢，一个是天玄宗底下最繁华的玥城，还有一个就是相对偏僻的连城雾凇镇了。”
同样是手段残忍鸡犬不留，在玥城那段甚至是连当夜在宗门中巡逻的弟子都不曾放过。
还把自己从小养大的师弟从天玄宗水牢拉出来一掌贯穿腹部，妖丹都被取出来了却不知为何突然心软又给他放回去。
只是那夜以后天玄宗前首席大弟子花渺正是叛出宗门流亡在外！
“只不过我觉得传言也不一定准的哈。”时谨摆摆手缓和气氛：“就譬如说这件事，如果真是鸡犬不留那么现在这么大一个活人摆在眼前难道是假？”
“而且这时若真是花师兄你做的你又岂会是如今这副一问三不知的模样？你又不是那戏台上的戏子这么能演。”
可他说完就发现身旁的场子更冷了，夏轻安默默后退心中也有了思量。
可时谨的话简直字字句句都戳在池虞的心窝子上。
他一声嗤笑然后上前一步打算揭穿这场蹩脚的谎言：“是啊，又不是戏台上的戏子，师兄为何总是这么能演呢？”
花渺后退：“阿池？”
“我当年亲眼看到的！你为何还不愿与我说实话，花渺，你究竟还想骗我到什么时候？”池虞提高了声量：“我相信你，可我和轻安一道来雾凇镇的时候看到了什么？”
“浮光留下的伤是什么样的我想你比我清楚，红白校（jiao）服在一众弟子服中唯有你的那一件最特别，颜色款式甚至袖口处那一朵桐花暗纹。”
只一处，还是方可许那家伙作的孽。
“小渺渺，袖口用傻小子的尾巴毛添一朵桐花挡挡，天生的狼毛，免得一天天那么多男修女修一拥而上，我看你呀迟早要被人瓜分了！”
因此他又被花渺逮住教训了一顿，不过那个时候的池虞觉得方可许说的很有道理，于是花渺就将那件独特的校服留了下来。
“还有那个姑娘嘴里说的仙长，花渺，你敢说她说的不是你？”
一番质问下来花渺有些乱，什么？池虞说的这些完全打破了他以往对这事的所有印象。
就连时谨也懵了，惊讶的张大嘴，这当场撞见？不是吧？花渺看着可不像那样的人啊。
难怪坊间传言都说他们师兄弟反目成仇，一个两个够狠，只是设想一下如果传言为真……时谨默默看了一眼两个当事人，他都开始有点同情池虞了。
不是吧，看这那样黑心肝的人从前居然过的那样惨？
半晌花渺好像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看到了？”他依旧不可思议。
池虞接着话：“不仅我看到了轻安也看到了，而且不止我们，就连你自己也亲口承认了不是吗？”
“我承认了？”
花渺惊恐的睁大了眼，一瞬间他都开始有点怀疑服下锁忆丹的人究竟是他还是眼前的小师弟了。
为此他不由低头喃喃道：“不是你？”
然后又抬头问出了一个令所有人都震惊的问题：“那掌门当年为何要将你关入水牢？”
时谨蹲在角落吃瓜表示：“现场四个人没有一个比我更激动的！谁懂啊家人们？他说他屠城，他说他杀人，反转反转再反转，师兄弟反目成仇的背后究竟是血淋淋的真相还是一场误解的惊天阴谋？预知后事如何还听下回分解。”
小蝴蝶一朝华丽转身深藏功与名。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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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错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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