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迁就是因为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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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缈在一张病床上醒了过来,见到医生在她床边打开了一个药瓶,吸到注射器中后要往她的吊瓶中注入,她吓得从床上坐了起来,也不顾回血的手,急忙要把手上的针拔下来。

“针可不是乱打的呀。”

在一旁的护士阻止了她的这个举动,“傅董事,刚才窦院长说你有低血糖,还患有突发性肠炎,这是特意给您加的消炎用的。”

傅缈听了这话,舒了一口气,“原来是这样。”她慢慢地躺了下去,像泄了气的气球。

“原来她也知道,哼。”赵思源在门口的缝隙里往里面看,回头对身后的夏牧洲说道。然后捏着鼻子把自己手里的那件衣服扔到了垃圾桶里,“我们走吧。我才不会给她送衣服呢,让她穿着这身回去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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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医院的走廊上,夏牧洲通过玻璃看到床上躺着的那个人,他的表情很凝重。

不一会儿,医生从里面走了出来,夏牧洲跟了上去,“她情况怎么样?”

“唉,不太乐观,她的血液检测报告显示,里面的一种激素含量超标,这种激素一般是用来调节情绪的,正常人用的话会起反的效果。”

夏牧洲的眉头紧皱,“那有没有什么好的方法?”

“再观察两天吧,可以的话你们把她带回家慢慢调养就好了。”

“也只能这样了,那谢谢医生了。”赵思源在旁边说道,她拍了拍夏牧洲,然后走进了病房。

“我来看你了。”说着,赵思源把一个兔子玩偶放在了赵思远的怀里,“我们做了几个样品,先拿给你看看哦。”

赵思远下意识地抱住小兔兔,转身又睡了起来。

“你打算怎么办?”赵思源看了看夏牧洲,问道。

“我想把她带回家照顾一段时间。”

“我打听过了,傅一鸣还要等一段时间才能回来,所以这段时间尽量让她恢复过来吧。”赵思源看着床上陷入沉睡的人,给她把嘴边的长发别在耳后。“我先走了。”

“好。”夏牧洲在原地站了很久,直到窗外的路灯亮起,他才打开病房的灯,坐在她的身边,把她的左手握在自己的两个掌心里。

“你想让我怎么做?”

床上的人睫毛忽闪忽闪眨着,在适应眼前的亮光,她把另一只手从被窝里伸了出来,摇了摇头,“现在什么都不需要做,我没有那么脆弱,让我好好休息一下。”

“去我家吧?”夏牧洲提议道。

“我不想把你牵扯进来。”赵思远环顾了一下四周,“这里就很好,有医生在,不要担心。”说着,她抬起手来,摸了摸夏牧洲脸上长出的新的胡茬。“啊。”她惊呼一声。

“怎么了,扎到手了吗?”夏牧洲慌张地查看她的手。

赵思远摇了摇头,“没。”夏牧洲把调整了一下病床的高度,让她坐的更舒服一些。

“很长时间里,我感觉自己昏昏沉沉的,就像是做了一个长长的梦,醒来后却什么也记不得。我不想让人见到我失控的样子,更不想让人见到我脆弱的样子。”

“好,那你就住在这里,我每天来陪你好不好?”夏牧洲的声音很是轻柔。

“我再也不要那么被动了,我讨厌那样纠结的自己。”赵思远说着,从床上慢慢站了起来,她不停的捶打着自己的头,先是扶着床边,然后扶着墙,晃晃悠悠地走进了卫生间,然后用尽最大的力气关山了门。

夏牧洲听到自来水流淌的声音,花洒里的水落在地上的声音,他知道她体内的药物发作了,他跑到卫生间门前敲着门,叫着她的名字。

里面的人敲门回应了一下他,他隐隐约约听到,“我还好。”夏牧洲这才意识到,她的脆弱,她也不想让他看到。里面的她仿佛是一只受困的小兽,默默承担着病痛的折磨。

夏牧洲跑了出去,去找医生。

赵思远在卫生间里,不断用手敲打着自己的头,试图用凉水让自己镇静下来。等夏牧洲踹开卫生间的门,她已经晕了过去。

医生看了看,“她的自控力很强,不需要打镇定,只是手上头上的伤需要处理一下。”然后走了出去,留下夏牧洲和她在这一处狭小的空间里。

夏牧洲抱起她来,“你身边明明还有我,为什么还都要自己扛?”

赵思远醒了过来,挣扎着要站起来,她指了指自己的头,“我还有她,是她陪伴了我这么多年。如果以后有需要的话,我会去找你的。”说着,她扶着洗手池站了起来,跄跄踉踉地走了出去。

一连几天,夏牧洲都在赵思远的身边,他尽量把自己安排成线上办公。迫不得已的时候,他才会找护工代替他来陪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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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初冬的午后,夏牧蜷缩在赵思远的病床上休息,他不是睁开眼睛,看到赵思远趴在一张小桌子上写写画画,这仿佛让他回到了五年前,他们在那个两居室时的生活。

慢慢的,他鼾声四起,赵思远拉上了窗帘,然后蹑手蹑脚走到他的身旁,给他盖上了被子,她的指尖顺着她的鼻梁划过。也许是因为她靠窗手凉的缘故,夏牧洲打了一个寒颤。她弯下腰,在他的额头上亲了一下,“谢谢你,有缘再会。”

说完,赵思远去卫生间换好衣服,拿着自己为数不多的东西走了出去。

夏牧洲醒来的时候已经天黑,病房里静悄悄的,“远,我们晚饭吃什么?”他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等待着他的是沉默。他揉揉眼睛,从床上起来,却发现桌子上没有了她以前整日写写画画的本子。

他之前偷偷看过她的本子,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人名,人物之间的关系图,有几个名字他看着比较熟悉。等他想往后翻的时候,却被她叫住,收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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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思远回到她和傅一鸣的家,房间里很黑,她却听到了人的喘息声,她拿起玄关旁柜子上的雕塑摆件,尖锐的那一边朝下,贴着自己的背放着往前走。

忽然间,她听到脚下瓶子倒地发出的脆响,她脸上的冷汗直冒。

“谁?”傅一鸣的声音一发出来,赵思远松了一口气,她打开了灯,换上了室内拖鞋。

“你还知道回来。”傅一鸣的语气里带着责备,赵思远看到他瘫坐在沙发前的地毯上,她从来没有在这个家里见到过那么不修边幅的他。

忽然间,傅一鸣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语气太过严厉,他咳了一声,清了清嗓子里的痰,拍了拍自己的脸,让自己的面部肌肉更加柔和一些,他接着用一种很温和的语气对她说,“小远,过来。”傅一鸣冲赵思远做了一个过来的手势。他的声音里又带着慌乱,生怕眼前的赵思远会消失的无影无踪,他更担心这是一场有她的梦而已。

赵思远有些迟疑,还是蹲在了他的身边,却被他一把搂进了怀里,“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赵思远挣扎着,感觉自己有点喘不上气。

直到傅一鸣把她松开,她环顾四周,发现周围有很多空的酒瓶,还有一些烟蒂。

傅一鸣见她皱眉,拉她起来,凑在她耳边说,“就这一次,我以后再也不会在家里抽烟了,好不好,小远,你信我。”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赵思远淡淡地问道,去厨房给傅一鸣调了一杯柠檬淡盐水。

傅一鸣晃晃悠悠站了起来,他把酒瓶烟蒂一股脑的装进一个大的塑料袋里,听到赵思远问他,他的身形顿了一顿,“前天。”

“你的任务完成了?”

“马上进入收尾阶段了。”傅一鸣从赵思远手中接过水杯,赵思远想收回手,却被他一把攥住,她被推在了身边的椅子上,“陪我一会儿。”

“我不走,”赵思远拍了拍傅一鸣的手,不代表以后不会走,只是她没有把这句话说出口。“你去洗澡吧,然后我们今天早点休息。”

“当真?”傅一鸣看着她,把她抱了起来,转了几个圈。

“你吃过饭没有?”赵思远拍了拍傅一鸣,意识让他放自己下来。

“哎呦。”傅一鸣扶着自己的腰,“扭到腰了”,用一种撒娇的表情看向赵思远。

赵思远压制住自己内心的反感,走上前去,替他揉着腰,“没事吧?需要红花油吗?”

“骗你玩的。”傅一鸣笑了起来,“你我还是能扛得住的。晚饭要吃什么?我们点寿司怎么样?”

“不要,我生吃海鲜会过敏。”

傅一鸣看了看她,把自己的手机放在她手上,“这么多年了,你终于会拒绝不喜欢的东西了。”

正在看外卖页面的赵思远手里突然停了下来,“有吗?”她下意识地问到。有啊,可能是因为不那么爱了,就不会再那么谨小慎微的迁就和伪装了吧。

此后的一段时间里,他们都不约而同地没有谈到赵思远在精神病院的遭遇,好像这一切没发生过一样。就当她只是出门遛弯,转了一圈又回到家里那样。

因为他们都知道,如果细算起来,他们再也没有同处在一个屋檐下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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