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长空!我就知道你小子在这儿!”
踹开门的是一名男子,剑眉星目,一副贵公子模样,他继续道,“你小子又偷吃我梨!……”
话还没说完,他便看见了正坐床上的面色虚弱的江滢秋和在一旁端着碗的白翎。
“啊啊啊非礼勿视非礼勿视!我不是故意的!”那人又猛地关上门,“好小子!白长空!我说你咋还有心思堆起雪人来了!”
“陆!言!浔!”白翎脸色一黑,转头让江滢秋好生歇息着便追出门外了。
小院中,陆言浔正啃着冻梨,见白翎出来了,便嬉皮笑脸道:“哟吼,怎么不陪陪人家姑娘再出来?”
白翎无语,对着他的脑门便是一拳。这陆言浔还是和从前一样欠揍。
“诶诶诶!我错了!我错了!”陆言浔依旧是嬉皮笑脸的,继续道,“只是没想到你也有开窍的时候哈哈哈哈哈哈!”
白翎不准备解释,因为这些事啊,越解释就越能让人生疑。
于是她坐了下来,问道:“前些日子怎么没见你人影?”
“右相已经告诉过你大致情况了吧?”陆言浔托腮道,“我呢,现在在左相那边做卧底,前段时间被他派去南方了,最近才回来。”
“这样的话……”白翎沉思道,“左相那边的卧底有多少?”
“左相那人精得很,我用了花了一年多的时间才取得他信任。”陆言浔道,“这么久了,也就我一人吧。”
白翎心道:陆言浔能在左相那边周旋,看来这些年,他也成长了不少。
“看来左相那边还真是不好对付。”白翎道,“对了,左相给了我一张请帖,上面只写了时间地点,没有任何信息。”
陆言浔微微一愣,道:“我也有,左相要做什么事前,都会给信得过的人一张请帖,你竟然这么快就取得他信任了?”
陆言浔不明白为何左相会信任她,左相想要造反,而白家满门忠烈,这不应该啊。
在知道将军府惨案缘由之前,陆言浔不理解,白翎自己同样也不理解。
白翎道:“我也不知,但这算是好事。还有,陛下中毒了你知道吗?”
“什么?陛下中毒了!”陆言浔一巴掌拍在了石桌上,有些吃痛。
“你还不知道?”白翎疑惑道。
“我刚回延华呢,写了密信给秦双后就来找你了。”陆言浔道,“那想到办法了吗?”
白翎往江滢秋所在的房间望了望,道:“她或许可以。”
陆言浔疑惑道:“她是?”
“江家的女儿,江滢秋,她医术很好。”白翎眼中带着她自己都没注意到的欣赏与温柔。
陆言浔眉头一皱,神色凝重道:“我在延华这些年,也没听说过这件事儿啊。况且女子学医,向来被各大家族不耻,她……”
“你不知道的事儿多着呢。”白翎道,这世道总是让人觉得女子不行,她的心中有些添堵。
就像江滢秋,明明连军医都没察觉到的长相思,她能在把脉的片刻中察觉,却被怀疑医术。虽然江滢秋确实没有在延华显现出什么特别高明的医术,但白翎就是莫名地被她抱不平。
还有她自己,因为女子不能参军,便只能女扮男装,明明自己不比那些男将军差半分。
“她的母亲好像是玉氏的人?”陆言浔想了想道,“我爹曾经给我讲过玉氏的事,玉氏一族,世代为医,救死扶伤,一心为民。只可惜不知为何被赶出延华,但这样的话,江小姐说不定真能解决这个问题。”
白翎点了点头,道:“我敢说,延华内,她的医术绝对一流。不过我还没跟她说这件事,想来她是不会拒绝的。但我有点担心,因为秦双说他会亲自去请江姑娘。”
陆言浔脸色突然变得古怪,道:“那我劝你还是自己去告诉她吧,虽说右相这人还是挺好的,但有时……唉,兄弟我劝你别让右相去请江小姐。”
陆言浔没说一年多以前被秦双设的试探他真心的局绕得团团转的事,因为他觉得丢人。
“好。”白翎也想到了秦双那不爱走寻常路的风格,即使他保证过不会伤害江姑娘,但转眼一想,他给在自己下套时也没伤害过自己,一时间又觉得秦双的承诺不怎么靠谱 。
“话说——”陆言浔又恢复了嬉皮笑脸的杨紫,道,“你真的喜欢人家啊?”
“不是。”白翎眼神暗了暗,都是女的,怎么可能嘛。
陆言浔哼了一声,道:“不信,你都把人家带这来了。这孤男寡女的,你向来是个守规矩的人,要是不喜欢,又怎么可能一个人带她出来玩。”
白翎无语,道:“随你怎么想吧。”
白翎内心道,不过也是,自己现在是男儿相,传出去了也不好。
“那我先走了,还有点事需要我处理。”陆言浔笑道,三两下就翻出院子离开了。
那不是有门吗……白翎心道。
白翎回了屋。
江滢秋此时也下了床,道:“将军,什么时候回去呢?”
“啊?”白翎愣了一下,道,“不再玩几天吗?”
江滢秋笑了笑,道:“不了,实不相瞒,我有些事要办。”江滢秋原本想告诉白翎自己是要进宫为陛下看病来着,但又想到右相让自己保密,便没有说。
“既然如此,那就回吧,我马上准备马车。”白翎回道,犹豫了一下,道,“江姑娘,实不相瞒,我也有事请你帮忙。”
“什么事?”明明是让自己办事,但江滢秋心中却有点暗喜。
能帮助她,那自然是好的。
江滢秋心道。
白翎简单地说了下,毕竟她是真怕秦双把这姑娘吓着了。
谁知江滢秋却噗嗤一笑,道:“将军,其实我要办的事正是这件事。”
“右相找过你了?”白翎问道,然后又迟疑地开口道,“他……怎么给你说的?”
江滢秋简单地复诉了一下那晚的情景。
白翎沉默了一会儿,道:“好吧,像是他能干出的事儿。”
白翎将江滢秋送回了江家。
将军府。
十五已过,下人们都回来了,将军府倒也热闹了许多。
白翎前脚刚进门,管家就迎了上来。
“少爷……啊不,将军。”管家年纪也大了,他是看着他们俩兄妹长大的。当初那场屠杀,若不是他正好出去办事,他也少不了一死。
“怎么了?刘叔?”白翎从小就叫他刘叔,现在也就没改口了。
“林小姐在屋里等着你呢,等了有一段时间了。”刘管家道。
“好,我这就去。”白翎回道。
刘管家看着白翎离去的背影,不由得叹一口气,心道:当初将军府是何等热闹啊,可惜现在只剩下少爷一人了。而当初那件事……
大厅内。
林楚儿静静地坐着,看到白翎来了,她先是愣了一下,再起身道:“长空……”
“什么事?”白翎不冷不热道,她不敢对林楚儿表现出多的关心。
“长空,”林楚儿不太自然地笑了笑,道,“你还记得,几年前,桃花树下,我们的约定吗?”
“时间久了,忘了。”白翎淡淡道。白翎说的实话,她哥哥和楚儿姐姐之间发生的事,她不可能全部知道。
“这样啊……”林楚儿苦笑道,“长空可是喜欢江家姑娘?”
白翎不语。
“长空,你知道吗,我真的很难受。六年了,自从将军府出事后,我就没能见你几面。我知道,当初那件事对你的打击很大。但我真的觉的,你变了好多。你从前爱对我笑,喜欢给我带桃花酥……可你现在变了好多、好多。我甚至怀疑过你到底是不是白长空,可你脖颈上的朱砂痣,还有和小时候相似的样貌,都在否定我的猜想。”
林楚儿越说越激动,她的眼眶通红,眼中带着失望,痛苦还有释怀。
“人心是会变的,我懂。”林楚儿热泪盈眶,但她努力的平复着自己的情绪,不让自己过于失态。
林楚儿拿出一根簪子,是桃木的,不是很精致,应该是白凌以前做的。
林楚儿继续道:“我林婉儿也不是什么不明事理的人。长空,既然你已经变心,那这个,就还你吧。从此我们,两不相欠。祝你幸福。”
林楚儿最终一脸冷漠的离开了将军府。
但走出将军府时,眼泪依旧继续往下掉落,没有丝毫止歇。
白翎看着桌上的桃木簪,也不由得湿了眼眶。
若是哥哥看到了这些,也会难受吧……
哥哥喜欢楚儿姐姐,我是知道的。可现在是我用的哥哥的身份,不能对楚儿姐姐负责。
其实白翎很喜欢林楚儿的。林楚儿比他们要大两岁,小时候闯了祸,一直都是楚儿姐姐在父亲那里求情。
可是现在,哥哥去世了,自己也不能对楚儿姐姐好。
这可真是……叫人难受啊。
正在白翎回忆过去时,突然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
白翎暗感不妙,捏紧拳头带着一丝怒气道:“右相,看够了吗。”
“又被将军发现了,”秦双从屏风后走出来,道,“不过将军啊,既然不喜欢人家,又干嘛偷偷地抹眼泪呢。一个林姑娘,还有一个江姑娘,将军真是好福气啊~”
“你这人怎么……”白翎带着怒气,道,“若下次再这样神出鬼没的,即使你是右相,我也会不客气的。”
“好了好了,”秦双眨了眨他那双狐狸眼,道,“毕竟你也知道我俩见面的事,还是不让人知道比较好。但我也没想到能遇到这一出戏啊。”
白翎虽是生气,但也没说什么,毕竟秦双说得没错,谁知道左相的眼线有多少呢,要是让他察觉到那还得了?
于是她开口道:“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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