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窟幽暗又满是酸臭的潮气,而明明写着喜字,但整个洞窟却极为矮小,所有的人都不得不呈现一个低头弯腰的姿势,不多时就整个背痛得无法直起,只听到一声尖叫:“啊啊!都是死老鼠!!啊!”
只见满地都是老鼠还要蛇虫的残骸,在场的人都被吓得合不拢嘴,惊恐地挤作一团。
“这是什么AR全景技术吗?卧槽这么逼真??”
“这是什么地方啊!我的天,我不是在做梦吧???”
隔空传来了一声锣鸣,吓得在场人都惊叫了起来。
从门外闯进来四个……暗红色的衣服。
姜棠只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大喊:“棠棠,低头!”
童欣整个人朝着衣服撞了过来,闭着眼,手上拿着点燃的马桶栓子朝着四周不断挥舞:“恶灵退散!恶灵退散!!”
衣服卷成尖锐的一角,朝着她劈头斩来,姜棠赶紧将她拉到身后,好不容易进来了,可千万别耽误她的事,童欣死死拽着拉着她的衣角:“棠棠,太危险了!”
姜棠将她的手挣开,走向那些悬浮空中的衣服,任凭它们将自己整个人提起来,强硬地将一条华美的长裙穿在她的身上,尽职尽责地给她编得优雅又繁复的发髻。
而后拿出来一套奇怪的罐子等,衣服又四处看了看,长袖甩出去,钻进了一个女生的怀中,在她尖叫的瞬间,从她怀里拿出来几只化妆刷。
罐子打开,里面是黄色的粉末。
童欣啊了一声,她抿唇看着姜棠被一层层上妆,语气里满是紧张:“糟了,这不是新娘妆啊……活人用胭脂,死人用磺质,听说这样的妆容等脸腐烂了都能印在骨头上,这难道就是传闻中的“钿骨妆”?”
古井也直接双腿一软,面色惨白地瘫坐在地上。
他不知自己来到了什么地方,只觉得屁股处凉飕飕地,他才发现自己只剩下了一条裤衩,心底暗骂这那些不争气的小弟,捂着屁股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乱转,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唢呐的声响。
古今也吓得大气不敢出。
在浓雾之中缓缓出现一道声势浩大的白色的长队,最前方高头大马上坐着个小人,唢呐开道。身后四人扛着一个花轿,他们身形极瘦高,脚下踩着高跷,甩着长袖,脸上涂着丹红的圆。在两列下有着较小的身形蠕动,手中拿着灯笼照路,映衬着他们冷面惨光。
伴随着队伍的行走,周遭缓缓展开枯树林立的山岭。
走近看清后,古井也背后寒毛直竖,那队伍根本不是真的人,而是纸人。
纸人齐刷刷地朝着他所在的方向抬起头,古井也被吓得头脑一片空白,等回过神来,他一瘸一拐地跟在那些“纸人”身后,在恐惧也不敢乱动,更不敢探头探脑,只见面前薄雾缭绕,只能看到瘦长细高的纸人飘荡的影子。
腥臭的味道涌入鼻腔,古井也屏住呼吸,心跳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去。
前面是一座从来没见过的木制房屋,四面合扇,屋檐极低,门窗极小,连他都得弯腰沉肩才能进去,而整个院落墙面里外都用泼墨笔写着数个娼妇,妓女,去死等一系列咒骂词语。
但上面虽然写着喜字,但却是白色的。
他们要去娶的是什么东西?
门页陡然大开,一阵让人冷彻入骨的浓雾涌入,女孩抱作一团,看到无数人涌了进来。
它们轻飘飘地随风荡进来,而引人注目的是,在最中间出现一个做工极其精美的花轿,朱金雕花,镶嵌美玉。百花齐放琳琅满目,花纹流苏繁复交错,而那层层叠叠上去的纹路之下还有镂空,隐约可以见到许多繁杂的人偶,一眼望过去竟让人眼花缭乱。
在这阴恻恻的惨白纸人当中一抹极致华美的红撞在一起,却让人陡然心底生出胆战心惊的寒。
古井也的视线对上了姜棠,惊得出声:“怎么是你?”
姜棠看到他,倒也不惊讶。
“唷,好巧啊,你来这里裸奔?”
“你这个贱——”古井也怒气冲天地想骂人,只听到一阵鸣锣吓得他原地跳起。
【吉时已到!】
抬轿子的那些纸人上前要扶她,姜棠整理了一下头发,笑容可掬地抬起手指着古今也:“我要让他给我抬。”
古今也:“?!”
纸人回头,面无表情地对着古今也,他的两腿一哆嗦,满腔的怒火被刷地浇了个干净,战战兢兢地上前把住轿子头,吃力地差点单膝下跪,这轿子不知用什么制作而成,繁复精致,重得勒进他的肉里,偏偏抬眼又看到姜棠玩味的眼神,气得他两眼血红。
“这笔账…你记着!”
“我等你来讨。”姜棠从他身上掠过,抬脚走进轿子,满意地听到了古今也一声惨叫。
一声鸣锣开道,众人清醒过来,纷纷七手八脚地拿起来床上的衣服和首饰等物,挤挤攘攘地凑在一起,童欣手捧着一盒首饰,看到床板和洞窟里刻满了一个诗句:朝辞白,暮辞钟,谦谦有眉不辞君。
“童欣!快来!”有人见她愣在原地,喊了一声,她才转过头连忙跟上。
高空中传来尖利的唱腔。
【一阴初动,二家和美】
【请三魂,具四魄,五世其面征风卜——】
【六礼既成,七贤毕集,】
【凑八鬼,歌九阴,十无残缺阴阳和——】
【礼毕——起轿。】
姜棠坐在喜轿里,喜轿里封闭得一丝光芒都透不进来,狭窄拥挤,姜棠身材并不高大却也得低下头,头上的喜冠又重,压得她颈椎酸胀。
隔空传来了一声孩童的嘻笑。
一双冰凉的小手慢慢地捂住了她的眼睛。
“嘻嘻,嘻嘻。”
她睁开眼,在她的腹部扒着一个鬼胎,像是刚孕育差不多足月的胎儿,腹部还连着脐带,分明是个孩童,但却笼罩着一层老气横秋的成熟和灰黑的死气。
它的爪子尖利,朝着她天真地笑着,但两只利爪却想撕开她的腹部,但却摸到了一个坚硬力挺的玩意,小鬼的脸上露出疑惑不解的神情。
姜棠抽出来夹在腿中间的马桶搋:“这是你爹我的陪嫁。”
方才怒吼的小鬼头看到马桶搋登时,那张的脸竟扭曲了一下。
姜棠耐人寻味地指着下巴:“原来你怕这玩意?”
她面无表情地一马桶搋子将鬼摁在喜轿上:“那就好办了。”
喜轿发出咯咯地震颤,正扛着喜轿胆战心惊走在皮纸人队伍中的四个人都都差点扶不稳,童欣担心姜棠出事,敲了敲窗,却没有回应。
只看到一地淅淅沥沥的血。
童欣一惊:“姜棠!你没事吧!姜棠!”
童欣着急地去掀轿子的帘,但方才还能掀起来的轿子帘却像是黏住了一样根本无法掀起,队伍还在往前走,童欣着急,迈着小碎步追着,只感觉队伍行走越来越快。
忽然一阵大风,面前的薄雾散去,露出前面的建筑,所有的人头皮齐齐一炸。
那分明是一座坟冢!
“我不干净了呜呜妈妈会嫌弃我的呜呜呜!为什么这些祭品都这么可怕,一个接着一个,都这么凶——”
小鬼头被姜棠用马桶搋子死死抵在轿门上呜呜咽咽。
“一个接一个?祭品?”
他的视线变得阴蛰:“但是没关系,无论来多少人,只要都杀了——!”
它嘶吼着径直朝着马桶搋冲了上去,姜棠意外看到它的后脖出现了一道银色的光芒,她眼神一紧,将马桶搋扣在鬼胎脸上,一把将它抱住,仔细端详。
那是一个银色的编号挂饰:0025415号。
是出自后室之人才有的身份编号。
0001号现在只剩下了意识存在,她的编号0001也不知去了何处,没想到在这里直接捡漏。但编号牌被莫名的力量死死地挂在他脖子上,姜棠眼睛发直了都拽不下来。
她一把扭转了鬼胎的脖颈,又看着鬼胎笑着慢慢将头颅转回来。
根本死不了,这鬼东西!
姜棠看到鬼胎脖颈后系着一根长管链接着喜轿,这喜轿之中不知有什么力量在维系着鬼胎的生命,姜棠抬手摸了摸喜轿,发现这喜轿上方的隐蔽处有着一个奇怪的孔洞。
但这孔洞之中有什么玄机,暂且看不出来。
既然杀不了,就换个法子。
姜棠连忙一把将马桶搋拔下来,没等鬼胎暴起一把搂住它,涕泪直下地抚摸着它的头“好孩子,你一定一直都很痛吧,没关系,如果吃了我能缓解你的痛,你便吃了我吧!”
鬼胎:“……???”
带着温度的泪滴,唤醒了残存在心口处捂着的那缥缈的记忆,面前的女人泪如雨下,抚摸着它的脸颊。
【我的好孩子,是为娘错了……为娘千不该万不该,不该相信那人的谎话,对不起,对不起,都是为娘害了我们母子……】
它缓缓抬起头,贪念着紧抱着久违的温暖梦呓着“娘……我想娘……”
“可是娘她不要我了……她不要我……”
“娘?”姜棠捻起来他脖颈的挂坠:“我替你找回你娘,你把这个东西给我,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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