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少来这里,这一路上,估计有不少恶鬼吧。”李青釉收起笑,眉眼又恢复往日神态。
沈时危随意地应了一声,“要不是你这地方偏,哪个正常人会碰见这些。”
“行了,没其他事就走吧。”李青釉赶人前想起什么,突然问了一嘴。“对了,你今后什么打算?”
“当然是,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啊。”沈时危的话理所当然。
“报仇?怎么,想让他们不舒服?”李青釉饶有兴趣地看着沈时危。他要是报仇的话,不敢想,那些人的下场该有多么惨。不过也是他们活该,惹谁不好,偏偏惹了鬼市这位心比天高的。十五岁就敢闯挫魂场的。
“那是当然,毕竟捅了一刀。可疼坏我了。”沈时危装模作样地捂了捂自己曾经受伤的那块地方。
傻人可不一定有傻福,沈时危痴傻地那些年,里里外外受的白眼多的数不过来,想到这里,沈时危就觉得窝火,好歹也是名门贵族的少爷,亲娘去世,亲爹有家不回,新的当家主母不待见自己。
沈家那么大的一个府邸,加上下上快近百的人,居然找不出几个沈时危的自己人。
真是出过的丑比自己风光的次数都多。
“哎对,上次我让你帮我找的人,怎么样了?”沈时危伸手,指关节敲了敲书案。
李青釉皱着眉,抬头看过去,“你什么都不知道,光一个声音好听我上哪给你找?”
“什么叫好听?那声音是独一份的,还带着微微的凉”“行行行,我再派人打听打听。”
“行,记着,带着微微的凉。那你忙你的公事,我先回了。有事再来。”沈时危说完转身,不带一点留恋地离开了这里。
李青釉摇着头,懒得计较。
忙活了那么久,也是小有收获。沈时危戴了一顶有面纱的斗笠,遮住了自己这张脸。一来是为了防止有人撞见他,给李闻玉通风报信,他不想连累阿北受罚,二来就是他也不想给自己找麻烦。
沈时危没有立刻回沈府,反倒是一个转身去了飘香楼。飘香楼的糖醋里脊,做鬼的时候就经常吃,快半个月没尝到,倒是颇为想念。
飘香楼的人不是很多,里面来吃饭的基本上都是京城中有头有脸的人物。沈时危哪里会知道自己一进门就凭这副装扮吸引众多目光,他的心思可全扑在糖醋里脊上了。
沈时危扫了扫店内的陈设,很有雅致,一个客栈能有这样的布局也是独一份。喊来了店小二。
“小二,来份糖醋里脊,不两份。”
“好嘞,客官您还要吃点什么吗?”
“不了。二楼还有位置吗?”在飘香楼的二楼吃饭,都是单独的房间。
“有,客官您来的巧,正好有一间空着,客官,我带您上去。”小二客套地笑着,伸出一只手,请沈时危跟他上楼。
沈时危点点头,跟着小二去了楼上的最后一间房。
路过隔壁一间房,有小二往里面送菜,这屋子的隔音效果应该挺不错的,门一打开,里面的说话声就往外传。
沈时危没怎么注意听。
直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是,遇礼谨遵教诲。”
那是一道温润的声音。声音不大,平静,淡凉。
这道声音,换了旁人可能听不出,他沈时危可十分熟悉,这不就是他心心念念要找的人吗?沈时危磨了磨牙,回头看了一眼。店小二刚好从里面出来,关上了门。
“哎,小哥,这隔壁屋的是什么人?”沈时危笑着问。
那小哥可能看沈时危没什么恶意,初来乍到的样子,说话的语气也十分友好,便热情地向他介绍。
“你说隔壁屋啊,刚上任的大理寺卿在我们吃饭呢,听说新大理寺卿的两位老师也来了。哎,客官,你知不知道这位新大理寺卿,他呀,是当今丞相的嫡长孙,人家十五岁就成了状元郎,今年才十九岁,就成了大理寺卿,这一看就前途无量啊!你说,同样是贵门子弟,这差距怎么就那么大。”
沈时危前脚还听的兴趣盎然的,怎么这小哥话锋一转,像是要转到自己头上。
果不其然,小哥故作心虚地四处转头,又往前凑近了几步。
“我看你连谢家的谢遇礼都不知道,一看就是外地人吧,那你就更不会知道沈家那位傻少爷了。”
“哦,傻...傻少爷?为什么这样说?”沈时危强挂着笑意,幸亏有斗笠在身,小哥看不到他此刻的表情。他故意接话,好让小哥顺理成章往下说。
“哎呀,这位少爷啊,听说从小就痴呆,他父母可都是神仙般的人物,尤其是他母亲,想当年,谁不知道他母亲。哎,不说这个,反正啊,这位小少爷,一无是处,净给沈家丢脸。前段时间,他还在大街上断气了呢,也不知道后来,沈家人是用了什么法子救活的。”
沈时危只觉得有趣,眼前的人分明在说他不好,可脸上却无半分厌恶的神色。
“不是说沈小少爷一无是处吗,那干什么要救他?”
那小哥似乎没料到眼前这个语气友善的人会说出如此无情的话,他立马反驳道,
“什么话?沈小少爷的心肠那是顶顶的好,这般心善的人就不该被阎王带走。”
沈时危一愣,似乎没料到他会维护自己,“我就是好奇啊,沈家人不是都嫌弃他吗、?”
那小哥也不觉得自己说了那么多耽误时间,见沈时危这般问了,便也客客气气地回道。
“名门贵族不就图个好名声吗?”
沈时危赞同地点头。
那小哥也不再说什么,叹了口气就往外走。
“谢遇礼?原来是谢家的小少爷啊。”沈时危勾起唇,眼里闪过几丝玩味。
在得知自己心心念念的人的真实身份后,沈时危的心情大好。
吃饱喝足,沈时危满意地看着面前的桌子,一手拿起斗笠。出了屋子,戴上斗笠,路过那间房间,沈时危下意识地侧过身子,听到屋子里时不时传来声响,沈时危意识到人还没走。天赐良机不容错过。沈时危打定主意要瞧上一瞧谢家少爷的容貌。
“对,起码也要见见长什么样子。”沈时危嘴上说着,身子已经行动了。沈时危索性走到楼梯转角,上半身倚在墙上,看向上面那间屋子。
沈时危还没来得及等到屋里的人出来,一个毛毛躁躁的人措不及防地撞到了他,沈时危蹙眉,抬手揉了揉被撞到的肩膀。
那个人着急忙慌的,沈时危还没反应过来,那人就跑到楼下,不一会儿没了身影。沈时危只觉得莫名其妙。
刚转过身来,一双眼睛死死盯住了他。
一个个子不高的中年男人。一脸怒火地瞪着他。
“把东西交出来!”
沈时危就想上楼等谢遇礼出来的时候看一眼,怎么成拿人家东西的...贼了?
“我都看见了,那贼人特意往你身上扑,东西是不是放你身上了?想调虎离山是不是?”
沈时危没说话,只是打量着眼前的男人,看衣着打扮,不像是缺钱的。那就排除了故意惹事。
“先冷静先冷静,咱们等会下去慢慢说行吗?我和那贼人不是一伙的,我在等人。”光是这一会子功夫,就有不少人探着头往他们这边看。沈时危瞧着一脸怒气的胖男子,觉得他会耽误自己的事情。
沈时危抬脚想往上走,身后的胖男人一把拽住了他。
“你这毛贼,还狡辩!不是你!你干什么遮遮掩掩的!怎么,敢做不敢当!”
刚刚那位小二也急忙赶了过来,他也不清楚发生了什么,看看沈时危,又看看拽着沈时危的人。
“要不二位先移步楼上,正好新任的大理寺卿也在,有什么冤情一定水落石出。”店小二怕事情闹大,出着主意。
男人哼了一声,松开了手。“好,你这小贼 跟我去见官。”
“大理寺卿?”这句话在沈时危唇角勾起的弧度挂着,这不正好合了他的心意。
他走在最前面,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扇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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