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面通体黑色,镜头晃动了一阵,才展现出一点光线,周围窸窸窣窣的声音逐渐变小,画面也彻底暴露出来。
干净宽敞的练习室,一架漂亮的三角钢琴立在人群中间,旁边是几个穿着正式的女人男人,似乎是什么导师,大多手里捏着笔,表情严肃地写着什么。
“下一个,姜春杳。”
播报的工作人员放下了名单,本就安静的场景此刻更是落针可闻。
镜头摇晃转动再次聚焦,在一位浅粉色吊带裙的女性身上。
面容姣好气质出尘,略显模糊的画面在她出现的那一刻,忽然变得清晰无比,像自带打光般立在人群中。
姿态优雅地坐到钢琴前,手指轻轻转了几下,试了试音,准备好后,扬起如天鹅般美丽的脖子,朝着侧边的导师点了点头。
……
“就这个,声浪新人,刚出道我就在关注了,歌都超级好听,还是自己写的!”
一位少女按停了视频,三指放大了画面,聚焦在姜春杳的侧脸上,递给了对面的少男。
“真的是自己写的吗?怕不是公司枪手哦。”
他看了一眼,又继续埋头写着试题,一副不在意的模样。
“跟你说不清楚,”少女翻了个白眼,又气不打一处来,哼了一声,“跟你的数学题过一辈子去吧,讨厌你。”
她扔下笔,拿着手机跑出了房间。
“妈妈!他又欺负我!”
她扑到客厅沙发上的一位妇人身上,后者笑着拍了拍她的背。
“小雅,你看谁来了?”
“有客人吗?不好意思,我——是姜春杳!”
少女的眼睛瞬间瞪大,她试探地往前走了几步,站在姜春杳面前,捏着手机的手无处安放,结结巴巴地和她打着招呼。
“小雅你好,听说你很喜欢我的歌,刚好我也带了新专辑,可以收下吗?”
“可以!那我能,合照吗?”
“当然。”
姜春杳熟练地接过手机,找准角度,把两个人都框进了镜头里。
何雅开心地抱着专辑冲回了书房。
姜春杳转过头看着对面的女性,等着她发话。
“我身体抱恙,只能叫你来家里谈事情了,实在不好意思。”
她穿着柔软的家居服,半靠在沙发上,整个人确实显得有些弱不禁风。
姜春杳摇了摇头,“没有不方便,请您尽情吩咐。”
“哎,好孩子,‘果园’现在基本上都是你们公司在代理,我权力也没以前那么大了,你们这季再做完,我就得退休下岗啦,最后一次节目,我希望不要有岔子,当然,也不希望节目太平淡,我们需要看点。”
她目光落在姜春杳微抿的唇上,像提醒,又像是警告。
“我明白,何导,我接下来还有别的通告要跑,就不久留了。”
《我们的果园》一开始以照顾果园植物,农村生活为卖点,吸引了不少观众,后来逐渐被声浪传媒代理,演变成“老带新”的模式,每个声浪旗下的新人基本都上过这个综艺,有的是常驻,有的只上一两集。
有的人借此得到很多曝光率,爆火,有的人上了节目也查无此人,只能靠自己慢慢往上爬。
姜春杳出道两个月,周橙也转正了,做了她的小助理后刚好接到了这个必接的通告。
她被安排进了节目,搭档是上一届影帝:祁佑温,一位可以称得上是“万千少女的梦”的男士,长相性格实力都称得上完美情人。
但是影帝之所以叫影帝,自然是演技够好。
在见到祁佑温之前她就对这个姓感到好奇,姓祁的人不多,但她身边恰好就出现了两位,还都是娱乐圈的。
一番探查之后发现,祁般般和祁佑温还真有关系,祁佑温是祁般般母亲的哥哥,也就是说,他们俩是叔侄关系。
都说侄子像舅舅,祁般般的性格还真是,和叔叔如出一辙。
都是——怪人。
录制前瞻当天,姜春杳老远就看见祁佑温朝这边走来,她被周橙推搡了两下,
“前辈你好,我是姜春杳。”
“嗯。”
祁佑温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无情无欲无任何意义的一眼,和镜头下温柔体贴的样子毫不相干。
人走远后,周橙从包里掏出驱蚊液,一边帮姜春杳抹上,一边翻着白眼。
“装什么,影帝了不起啊,我们杳杳可是歌帝。”
“嘘,小心被人听见,到时候你的杳杳就要变成炮灰了。”
周橙嘿嘿傻笑了两下,又忽然想起什么,从挎包里捞出来一小个手串。
“这是姐夫托我给你买的驱蚊手串,据说是什么特殊工艺,让你一定要戴上。”
宋阑前不久出国谈业务去了,估计要好久才能回来,有时候联系不上姜春杳,就只能托周橙带东西,她像个传话筒一样,用周橙的话来说,就是单亲家庭夹在中间无辜的小孩。
姜春杳弹了弹她的脑袋,让她少开这种玩笑,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的玩笑都不是好玩笑。
周橙委屈地捂住脑袋,眼里却亮晶晶的,她狠狠地抱住姜春杳,嘴里念叨着“我女真是好宝宝”“姐夫为什么不能是我”字眼,又被姜春杳弹了一下。
“嗯,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
姜春杳随意叹了一句,随后就被叫走拍摄了。
前瞻是一些乱七八糟的小游戏,比如什么无声传话,跑酷,谁是卧底等等,积分高的组午饭会更丰盛。
姜春杳被分到和影帝一组,摄像头亮起前他还是那副漫不经心的模样,好像神游天外。
摄像头一亮起来,他忽然整个人气质都温和许多,朝着姜春杳友好地笑笑,端得一副温柔前辈模样。
“姜春杳你好,接下来我们就是一日搭档了。”
姜春杳起了一身恶寒,但她无论如何也惹不起这人,也端起笑容,笑着回应道:“能和祁影帝搭档,我很荣幸。”
荣幸才怪。
祁佑温是出了名的游戏黑洞,姜春杳知道这个外号的时候已经晚了。
第一个游戏是比划猜词,姜春杳费劲地表演着,谐音梗都快用烂了,祁影帝还是什么也猜不出来,终于跳到了最后一个词,姜春杳看清那四个字后,呼了口气,这次一定可以。
“第二个字,就是这个形状。”她拿手比成一个圆形,眼睛期待地看着影帝。
“圆吗?”
“对!第四个字是这个。”四根手指合起来,变成了一个方形。
“方?”
“对对!然后第一个字是这个,”她指了指天,“第三个是这个,”又指了指地。
姜春杳觉得自己已经很明显了,这个词也很简单,但影帝就是不为所动,眼睛疑惑地看着她。
“土云?”
“不是不是,云在什么里面,上面是什么?”
“外太空?”
“不是!那下面,我们——”
“叮!时间到!你们一共答出——零道题。”
姜春杳如释重负地走到一旁坐下,祁佑温脸上带着尴尬的笑意,不好意思地朝着她道歉。
姜春杳信了,她心里那股怒气慢慢散去,只是轻叹口气,又信心满满地说道:“没关系,下一个游戏看着不难,我们肯定能赢!”
“真的能赢吗?”
姜春杳看着面前的空中绳索独木桥,几乎是两眼一黑,她知道有这种类型的游戏,却不知道居然真的在高空中。
虽然各方面设施都很完善,专业人士也在现场,但姜春杳就是心里发怵。
她小心翼翼地抓住绳子,慢慢地往前走,走到中间的时候,祁佑温出发,他一踏上绳索,整座桥都摇晃起来,姜春杳吓得尖叫了一声,抱着身上的绳子不敢动。
祁佑温慢慢接近她,两个人在中间汇合,姜春杳都快吓哭了,祁佑温凑在她耳边低语了一句,她没多想,点了点头,随后就腾空而起,她被抱起来了。
半靠在他怀里,手紧紧地抱着绳子,眼睛也不敢睁。
祁佑温的脚步很稳,只能说不愧是拍戏的,这种高空技巧是姜春杳无论如何也不敢想的。
往后的几个游戏就是姜春杳擅长的祁佑温不擅长,祁佑温擅长的姜春杳不擅长,两个人跌跌撞撞地配合着,居然也挤上了前几名。
勉强蹭上一份还像样的午饭,一起参加节目的几个人姜春杳都不大认识,她也疲惫地不想认识,一个综艺节目比写歌还累。
看着祁佑温云淡风轻的模样,她发出了今天第三次感叹:不愧是演戏的。
晚上启程去往果园的时候,姜春杳才缓过劲来,观察着周围的人。
一位新晋小花,一位男团成员,一个男主持人,一个女脱口秀演员,还有就是她和祁佑温了。
很常规的搭配,几个人在车里尬聊起来。
小花叫鱼南南,她长相很可爱,声音却是烟嗓,性格又是温柔类型,反差极大,一上车就从包里掏出几个手串。
“祁影帝,这是黑檀木,听说您工作很忙,这个有助于安神益气。”
“秋姐姐,这是……”
“杳杳姐,这是琥珀,我听说你是狮子座的,这个和你的气质很符合。”
……
她如数家珍般送出几串手串,眼睛亮晶晶地,姜春杳被影帝整了一个早上的阴霾也烟消云散了。
秋舒怡和侯台分别是脱口秀演员和主持人,个顶个的有梗,男团成员沈辰逸才十七岁,却也很健谈,他们三个一说话,车内的气氛也很快被调动。
抛开那个假惺惺的影帝,似乎这趟旅行也很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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