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时间陈忆旧听着弗其用生涩难懂的词汇为她解释那些线的意思,她需要怎么做才能使线路失灵,又怎样恢复原状。
“需要引开来医生啊,难度高了。”陈忆旧托着自己的下巴,蹙眉思索。
“废话,不然我怎么说会被发现!快点记!”弗其催促着,“我得先给监控做手脚,然后拖住她,这样你就可以趁机将小黑卡上去,MIND会率先传输错误数据的,其实它根本来不及探进你的大脑。”
陈忆旧快速将迷宫背下,她无所谓地道,“谢了,还是我自己来吧,总觉的我们两人被抓的概率会更高。”
要是弗其出现抓帮凶不是一抓一个准,新闻里双双落网这个词太难听了。
弗其移开视线,没有正面回答,“这次我真要去吃饭了,再不走你就要迟到了,等被处分就老实了。“
“如果成功了在找你。“陈忆旧察觉不多的时间,匆匆说了声再见,便向着反方向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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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下午的门诊部极为安静,只有几个零散的学生,走廊清清冷冷的,冷气流窜在空气里。电梯停在一楼,上面红色数字亮着。但陈忆旧只是看了一眼,转而走进光线昏暗的楼道里。
二楼,丝丝缕缕的声音在角落飘扬。
“陆壹,你是在故意针对我?我就快下班了,那么多上晚班的同事,偏偏找我,有病?”高挑的女人窝在躺椅中,她的腿搭在窗沿上,望着逐渐落下的太阳,橙黄的余晖笼罩了她半个身子,整个人懒懒散散的。
电话那头的男人音调平稳,听不见起伏,“打扰你了,我这个学生比较任性,不过我相信你的专业水平。“
原本正在兴师问罪的来思卡壳,她愉悦眯起眼睛翘起脚尖,一副二流子的模样,“你在说一遍。”
话落,房间里安静的只能听见一人的呼吸。
来思半响没听见人声,将手机拿到眼前,怀疑陆壹已经挂断了电话。
看见一直亮着的通话界面,她切了一声,”好了好了,我会好好开导你的学生的。”
“不是。“陆壹慢条斯理地回了一声,“你要盯紧她了。”
“什么意思?”
来思不解,她手指头绕了下额前的碎发,还没问为什么,敲门声突然从身后传来。
敲击声离得近,听起来格外清脆,不沉闷。
来思停下晃动的脚尖,与想象中不同的动静让她想起自己没关门。
她背影僵硬,接着猛地回头,瞧见女孩站在门外,她指节还停留在门框上。
来思视线落在了自己搭在窗户的腿,沉默过后才放下脚。
她高冷的形象……
陈忆旧等待来思优雅地收腿,又滑着自己的椅子来到了办公桌前。
接着,在她的注视下尴尬地握拳抵在唇边,嘀咕了声,“怎么这么快。”
陈忆旧拒绝告诉她自己其实已经迟到的事实。
“不好意思,来老师,我打扰到你了。“她保持礼貌,迈进咨询室坐到了来思对面,“陆老师叫我找您,您现在有空吗。”
来思十指交叉放在下巴下,温柔浅笑道,“当然,他已经跟我说了,听说你最近压力很大?”
来思是认识陈忆旧的,她在学校很出名。
“哦,确实,但我没问题,陆老师叫我过来做咨询,不过我直接用MIND就行。”陈忆旧配合极了,与平时相差甚远。
来思挑眉,下意识开口拒绝,操着几乎完美的职业素养说道,“不好意思,你不是医生不能自行做决定。如果你没有问题,那用MIND就是浪费公共资源。”
陈忆旧内心疯狂点头附和,她无比赞同,现实中只能不情不愿地掏出单子递给来思。
来思眯眼接过,细心辨认了下可能连陆壹本人来都认不出字,面上划过不爽,她站起来最进隔间。
“过来吧。”
陈忆旧叹了口气,最终还是躲不过。
正要起身,一声痛呼打断了她的动作,响彻寂静的门诊部,而二楼空旷的中空设计又反弹而来阵阵回音,听着人毛骨悚然。
她转头,看见来人和他目前的形象后,满眼都是掩饰不住的震撼。
这也太拼了……
“老师,我被人揍了。“
弗其慢吞吞的从地上站起来,他身上是流淌着不知名的汤水,米粒菜叶贴着他白皙的脸颊,地面被他蹭得湿哒哒的。
而刚才的动静就是他脚底板太滑,走到门前摔了。
陈忆旧在心中感叹两声,她都跟他说了多少遍不要穿跟那么高的增高鞋垫吧。
你看,现在摔了吧。
弗其默默扒拉开眼前的菜叶,先是看向完整的陈忆旧,才道,“老师!我想要心理咨询!排队的时候有人插队,我说了几句,他一饭盆朝我脸上呼过来了。”
“同学,你现在应该去洗澡,然后找个医务室处理一下伤口,而不是跑来心理咨询室。”来思看着狼狈的弗其又看向难以置信的陈忆旧。
她双手环胸,背部倚在椅背上,给了个合理的建议。
“哦,因为我把他的头摁在汤里了,所以阿姨和其他同学建议我来一趟。”弗其扒拉脸上的头发。
“可是同学,我要下班了呢,”来思眉眼弯弯,她指了指陈忆旧,“还有其他同学需要我帮忙。”
“拜托了老师,如果要我去十一阶心理室的话……那里有点远,说不定走着走着一些排在后面看热闹,还不爱说话的同学就倒霉了。”
来思眼皮跳了跳,她悄悄坐直了,让自己处于警惕的状态,漂亮的丹凤眼瞥向角落,提起了一颗心。
报复心好强,她再拒绝的话会不会也被打吧,她的工作室应该没有硫酸……
“其实楼下张医生他也快下班了,我想……”
“抱歉老师,我插句话,插队的那人在下面,我想张老师不会欢迎我的。”弗其转而问陈忆旧,似乎决定先从她身上下手,“你很着急吗?”
“呃……”陈忆旧欲言又止,顶着来思探究眼神,她犹豫地道,“可我还有事,而且我先来的。
“你看起来并没有问题,但我觉得我的状态很差。这样,决斗吧,谁赢谁先。“弗其冷着一张脸,说出极其不符合人设的话。
陈忆旧觉得发展极其不对劲。
“好……好吧,那怎么打。”她决定配合弗其浮夸的剧本,忧心地道,“要不我让你一只手,不然不太公平。“
听到陈忆旧亲切关心的话,弗其保持良好的表情泛起阵阵龟裂。
某个人的话总能精准插进他的心窝。
“好了好了,别吵架,要演话剧自己去找活动。“来思莫名其妙地阻止这场闹剧,她从来没有这么抢手过。
“小心我叫保安把你们拉走啊!”
“当然,既然陆壹有要求,MIND还是要做的,所以现在安静!”
眼看对方有发火的迹象,两人纷纷闭上了嘴。
来思,他们学校身份最特殊的老师,她来这所大学当老师,据说是连降两级。
要知道她们学校也是数一数二的大学。
各怀心思的两人目光逐渐汇聚在一起,又默契的移开。
最后还是来思拍案决定,先做MIND。跟陈忆旧说道,“你跟我来。“
走到弗其身边,她不忍直视一地狼藉,补充了句,“你先处理下再进心理室,最后把我的工作室打扫干净。”
弗其点头,他向着陈忆旧使眼色,企图告诉自己很快回来。
对方并没有接受到他的信息,没有看他一眼就走进隔间。
关上门,光线昏暗,白色的灯光被深黑色金属吸收。
陈忆旧看见来思在调试仪器,前方一架占了整墙的机器,它看上去并不精致,像是一座老旧废弃的铁块,连接在机器线路有大腿那么粗,细一点的密密麻麻的交错在一起。
人类科技无法在短时间内高速发展,这才导致高精密仪器制造粗糙复杂,说不定在过十几年,进入爆发性增长的时代,MIND就能缩小几倍不止。
来思带上了眼镜,白大褂在灰黑色的机械中格外显眼,周身透露着冷漠的气质。
“刚才那位男同学是你的朋友?”来思抽出针管,挤出里面的空气。
陈忆旧走向白色平台坐下,她知道两人的演技半斤八两,夸张恶心,不可能装做不认识。
便实话实说,“嗯,关系还不错。”
她为弗其挽尊,“不过老师,他以前不这样的,见过他的人都说他积极向上,现在看见他神经发作我也很伤心,来老师,你能治好他的对吧。”
来思一个踉跄,她回忆起弗其平常在人前的形象,积极向上不着边,阴郁沉默倒是符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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