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我打扫好了,我难受,你不能见死不救啊。”弗其生怕陈忆旧被抓走,再生米煮成熟饭。
她这么排斥MIND,恐怕出来就要想不开去跳楼,弗其慌忙拍打着隔间的房门,“老师!!千万不要放我回去危害世界啊!”
快放开那个女孩!
隔间内,来思揉了揉发痛的耳朵,停下手上给陈忆旧注射的动作,她抽出空荡的针管,赞同道,“你说的对,他可能真的有问题。”
不知道哪条神经搭错了。
不会是真患上塞洛西宾才性情大变吧,干脆叫清扫队把这玩意给处理了。
当然来思也只是心里想想,她是三好公民,不会增加清扫队的工作量。
不过像弗其和陆壹这种增加心理老师工作量的都给她去挂路灯啊!
来思气势汹汹地大步走出,一把拉开房门,陈忆旧只来得及看见弗其惊恐的神情,铁门就碰的一声被关上了,大门不断颤动,边缘划出残影,她暗暗在心中为弗其默哀。
至于已经进入身体的药剂,她来的时候就已经注射了阻隔药物,来思给她注射的药剂没用。
药的功能是镇定和止痛的,来思没有检查,因为没有心理医生会认为有受虐狂会特地抹除药效。
清除过程中的痛苦正常人类难以忍受,可陈忆旧就是需要一个清醒的状态。
她掏出黑匣子,按照记忆拨开线路,找到一根银白色的细线后,她马上就将小黑抛了出去。
小黑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四面金属涌动,身体快速的变形,伸出六条细长的腿落到线路上,它的体积缩小了好几倍,是一只肉眼都看不太清晰的黑色蜘蛛,它迈着小细腿压低身体便钻进了仪器中。
最简单的一步完成,接下来,陈忆旧拿起其他的线路。
纸上谈兵和现实终究是有差距的,真正到了实操,那二维的迷宫图怎么也转化不成三维。
她痛苦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早知道当初学校那个修空调的奇葩社团她就应该进了,这样现在起码有点经验。
不过话说,空调和MIND也差不多吧。
就在她胡思乱想之迹,手机里不断有信息弹出,消息一跳出来就被下一跳压下。
【你好了没有?快点!我要露陷了。】
【我真的要死了,啊啊啊,我要是被抓了会记你一辈子的。】
……
【你知道我牺牲多大吗,我今天要是被清扫队压出去了,我的清白一切都没有了,我没脸活在这个世界上了】
【陈忆旧!你好歹吱个声啊!】
手机震得腿部发麻,陈忆旧额前开始渗出汗水,她没时间看消息,一遍遍理清脑海中凌乱的线段。
十根手指仿佛不属于自己一般,虚虚地按在地上,不知道扯开的电线要接在哪个口里。
*
来思在打电话。
弗其脸上湿漉漉的,混身都是水汽,发丝上的水珠一颗颗滴落从鼻梁上划下,他激动地敲打着手机屏幕,两根手指敲出了千军万马的气势。
【你到底搞好了没有!】
“有没有搞错啊!”就在他打完最后一句,不远处就来思愤怒的声音回荡,她的声音尖锐,”你说什么?来不了?现在立刻马上来我学校一趟,不然我就弄死你。”
她将‘弄死‘说得又重又恶毒,说着的同时还看了弗其一眼。那眼神如同恶魔充满恶意,
弗其感到周身一凉,一股冷意窜上了骨髓。
他的性命今天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事情是这样的,
在经过来思专业细致的全方面检查过后,终于确定了,弗其他半点事没有,如陈忆旧所说,一点都没夸张,充满朝气且热情澎湃。
当场给了他一个白眼后,来思就准备回去。
但就拖这么点时间弗其当然不乐意,他其实还雇了个群演,不过要是在来个狂躁症的学生,来思应该会有一个掐死一个。
可他也没有别的理由阻止来思,于是下一秒,他带着同归于尽的想法使出了杀手锏——表白。
杀手锏非常有用,立马硬控了来思三秒。
一瞬间她的脸色非常微妙,拿出自己的手机,拨通了某一个电话。
弗其问她打给谁,来思淡然地道,“清扫队。”
弗其“……”
他要死了。
在来思打电话的间隙,无助的他疯狂给陈忆旧发信息。尽管知道就这么点时间,他都处理不好更何况只看了图纸的陈忆旧。
不过她再不爆发一下自己的潜力,那爆的就是他了!
可能是与清扫队交谈的不顺利,来思的语气愈发暴躁。
“你别给我说风凉话。”来思眉头紧皱。
弗其松了口气,虽然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但自己应该还能活。
电话那头被吼了两句,依旧有气无力,“为什么不能自己处理呢,相信对你来说表白是一件很新奇的事,虽然不能拒绝,但小男孩嘛,呃……”
他诡异的犹豫了一下,补充,“或者小女孩?他们的兴趣维持时间很短的,我也只能抓过来警告一下,完全抵不住他们爱意啊。
感情这种东西啊,很难搞,MIND也不能乱用,科研部那里说不定过几年就研究出来了,你忍个两三年也就好了。”
“我听你瞎放屁,科研部里什么东西没有,我不信没有清除感情的东西。”来思给气笑了。
“有也不能给你用啊,你早已经被拉入黑名单,你忘记了吗?”
“好了好了,别生气了,你多多在人家面前暴露暴露你抽烟喝酒,打牌摇骰子的癖好,说不定人家就放弃了,我也说过了,不要维持你的开学新人设,现在被喜欢上我也没办法啊。
哦,不说了,再见,我要珍惜我的假期了,要是在我上班的时候打给我我还真没时间跟你聊这么多。”
【陈忆旧你好了没!】
【陈忆旧!】
【陈忆旧我恨你……】
【陈忆旧……】
.
手中的电线蹦出火花,陈忆旧摸了一把额前的汗,怕着汗滴下去自己就被电死了。
最后一截线路被接上,她竭力坐在地上,茫然地看着凌乱的连来思走进来都会以为走错的地面。
挣扎着起身,试图凭着记忆将零件归位。
*
催促的同时,弗其余光瞥见来思走来,张皇失措的将手机揣进口袋,他清了清嗓子,“那个老师,我开玩笑的,你别当真。”
来思冷笑一声,她看起来很生气,并不像没请到清扫队就妥协的模样,一通电话甚至使她更加火冒三丈。
她捏了捏自己的手臂,活动了下关节,手指关节被摁得咯吱作响,冷笑着。
“打架斗殴来找心理老师,不走是吧,我来开解开解你,一定让你完完整整地走出去。我当初可是在行动部待过的!”
处理完某个熊孩子,来思拍着手掌心的灰尘,她解脱地握上门把手。
.
“好重……”陈忆旧好不容易将一条大号的电线归回原位,随后她又拿起一块不知名的零件,崩溃,“这个又往哪拼啊。”
.
铁门被打开,屋外的光线倾泻,来思走进屋内。
空气陡然下降了几度,她优雅地带上手套。
转头瞧见机器上的女孩安稳地躺着,双手交叠在腹前,表情平静。
她放轻脚步,脚尖蹭到了一个物体,那片白色金属被踢远了一段距离,来思的眉头紧紧蹙起,上前两步蹲下捡起它。
“是小白啊,怎么掉到地上了。”她将金属放在操作台一角,便不在理会。
小白是她养了许久的宠物了,每天看看它莹白的外表就会心情好上许多。
陈忆旧……
她找了好久都找不到应该拼在哪,结果它是一个吉祥物……
还好没有强行装上去。
薄薄的眼皮缓慢地掀起一条缝,视线中一道白色影子在操作台前走动着。陈忆旧只听见一声清脆的“嘀”。
她的头突然眩晕又猛的清醒过来。
预感中的疼痛迟迟没有到来。
这代表,她成功了。
来思望着操作台上未见异常三个字,怀疑地眯起眼睛,她摩挲着按钮,眉头隆起。
时间……
是不是短了一点,少了大约0.34秒。
她打开机器的自检功能,一条白色的进度条出现在屏幕上,进度条前进的十分流畅,最后短暂停在90%上。
就在要出结果时,她眼前突然一黑。
所有光芒消失,来思疑惑地睁大眼睛,伸手摸索着,直到触碰到冰凉的操作台她才意识到停电了。
真是,破学校。
她一早就说要给检查室按独立的电源却一直没有做到,关键时候掉链子……
她按亮手机看了眼时间,发觉药效已经过了。果然,在一片灰暗之中,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陈忆旧坐起身不解地问道,“是停电了吧,老师,做完了吗?”
来思自然没有拘着她不放的道理,摸着黑打开门,“可以了先出去吧。”
办公室有窗户,情况好多了。下午的太阳依旧很大,陈忆旧环视一圈却没有看见想见到的人。
“你找那个男孩吗?他在医务室。”来思绕回办公桌后,好意提醒。
“啊,为什么?”陈忆旧才发现弗其给她发的消息轰炸,握着手机的手冒出汗来。
来思手上签字的动作心虚一顿,她将写好的单子拿起往前一递,瞎扯道,“哦,他可能担心那个与他起争执的人吧,内心愧疚知道他进医务室后,特地去看人家了。”
陈忆旧接过费尽千辛万苦才拿到的东西。
不过,说弗其找茬打人她信,说他会愧疚她是万万不信的。
走出办公室,她先是穿上来时的工作外套,帽檐拉低,将楼道给电闸做的手脚收拾干净,在移开挡住监控的杂物。
单子交给陆壹后,她去了医务室找弗其。
医务室最显眼的床上躺着一个鼻青脸肿的人。
陈忆旧试探性地冲里面望去,又立马缩回头。
不对啊,她偷偷摸摸的干什么?
想到这里,陈忆旧扭头,大大方方地走了进。
医务室的医生不在。
陈忆旧没人可问,只得苦苦寻找起来。就在她观察在屋内的每个病人时,躺在前方的同学突然说话了。
他声音嘶哑,含糊不清,可陈忆旧莫名听懂了。
“你知道我是谁吗?”
陈忆旧视线不敢落在他的伤处,眼神飘忽,“知道,猪头。”
弗其气得伸出脚踹她,中气十足地坐起身,摊开手对着她,“我的小黑你有没有带回来。”
“带了。“陈忆旧闪身躲开,将黑盒子还给他。
开个玩笑嘛。
她像一个提起裤子不认账的渣男,将东西还回去后,扭头准备走,“好了,我要从参加同学聚会了,明天来找你。”
弗其头顶的青筋跳了跳,“如果你现在就走的话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陈忆旧硬生生刹住车,面色无奈,“怎么了啦。”
“现在你最好的朋友为了你满身是伤的躺在医务室,你会怎么做!”
“我看你还挺有活力的。”陈忆旧看了眼时间,要是在平常她倒是非常愿意敷衍对方,但现在她真有事,“你想吃什么?”
“你就拿吃的应付我?你以前不这样的!”
“吃不吃?”
“……吃。”
好不容易摆脱弗其,陈忆旧终于出了校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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