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困…花颜突然好想睡觉。
“这里不是幻境吗,在幻境里也会困吗。”
“依托于幻境里的环境,意识是会正常流动的,痛感也会很真实,唯有一点,身体上受的伤不会带到现实。”
“不会带到现实?那“向死而生”这句话是不是在告诉我们要以死脱离幻境?”
“发现不了幻境的人,会一辈子困死在里面,如果在幻境不幸身死,在现实中很可能会脑死亡。就算知道自己身处幻境,死去也会对精神造成极大的损伤。轻则精神力大幅下降,重则失去神志”。
“那倘若破局的方法真的是,死一死呢?也会有损害吗?”
朱辞摇了摇头,“我也不清楚,但是若不是走投无路,没人会想以死破局。”
花颜想,那向死而生这句话应当有别的含义,如果作为幻境,本身就能靠自杀脱离,就算会造成极大的损伤,也可作为一种方法。好多疑点,脑子好疼,好想睡觉…
“我…”她觉得极其不对劲,感觉不是因为自然意识流动而造成的困顿,而是有东西在拉扯着她,她有点说不出话了。
朱辞看她眼睛快要闭上的样子,笑了笑:“困的话就睡一会吧,你身体比不得我,我先去找找线索,等你睡醒,说不定我就找到从幻境出去的媒介点了。”
她摇了摇头,现在的感觉让她极其不舒服。
“乖啦阿颜,养养神,相信我。”说着不顾她的反抗把她塞到了被子里,又设了一个保护罩。
其实她也没什么力气反抗了,好困,好困…
好吧,那睡一会儿吧,相信他。
……
祠堂前。
艳阳高照,完全没有夜晚的那种诡异。
不得不说,若不仔细观察,恐怕发现不了这里是幻境,明明没有风,风铃声却一下,一下地传来。
朱辞来到棺材前,棺材板是合上的。
他伸出手触碰,想要推开,看看里面的真面目。
一瞬,他又急忙收回了手,往后退去。他看见手上缠绕着的丝丝黑气,忽地一下又不见了。
“那个小伙子你在干嘛!不能碰棺材啊!”朱辞向那看去,说这话的是一位看起来头发花白的,年迈的老人,拄着拐杖一步一步走过来。
什么时候出现在这的,他竟然没感觉到一点。但是,朱辞突然有点想出声夸夸那个人,看似手脚不便,实则健步如飞,拐杖就是个摆设。
“老登,你挺厉害的啊,虽然年纪大,但是会装啊。”朱辞开口说道。
那个人脸色微变,却装作什么都没听到一样,自说自话,“不能碰不能碰,大凶之物碰不得啊,不吉利的,快和我走吧。”他抓住了朱辞手臂,想要将他带离祠堂。
一拽没拽动,又拖了拖,还是一动不动。“小伙子,怎么不走啊。老人家不会骗你的,染上这种不吉利的,会交厄运的。”老人没听到回话,转身抬头望向朱辞,只见他笑意盈盈,
“老登,我有个事。”他反手抓住老人的手臂,往棺材上按。他以老人的手为介,想要推开棺材板。
“啊啊啊啊啊!小伙子你要逼死我吗?”老人脸上的表情十分痛苦,想要挣扎却挣脱不开。朱辞没有任何迟疑,揭开了里面的真面目。那个老人化作了一团黑气,流向了躺着的那个“人”,那个村长。她并没有动作,唯有一双眼睛恶毒地望向朱辞。朱辞也并未有其他动作,只是双手抱胸,打量着这个自称村里的村长,却也是张家媳妇,以及刚才的老人拥有多重身份的怪物。
朱辞手捏出一个光球,向前打去。那个村长动了,她离开了棺材,向前挥出几道黑气,而朱辞连剑都没召出来,射出几道光刃将黑气打散。
“啧,本来就弱,白天更弱了。”朱辞说道。
可那些黑气虽被打散,却没有消失,弥漫在空气中,过一会儿回到了村长体内。在夜晚未曾看到,可能是因为与那夜色融为一体了 。带有攻击性的黑气,朱辞很容易就能感受到类似于法力的波动,但是被打散的,他的精神力并不能察觉。
“嚯!有点本事啊,不过,还是很弱啊。”说完,又随手发出几十道光刃,村长明显不敌,被数十道光刃击中,打散了,又重新凝聚在了棺材里,而散在外面的黑气,也一同涌回了身体。
可是,她打出的黑气,远没有回来的多。
突然,天黑了,响起了钟声。
“你做了什么?”朱辞召出剑,指着棺材里的那个村长。
“哦呵呵呵呵,你的力量可真是强大啊,可惜了,我原本能得到更多力量的。”那个村长阴恻恻地说道。
朱辞皱起眉头,显然不耐烦了。他扬起剑,口中念诀:“天地玄黄,日月同与,赋。”斩出的剑气与黑气交汇,被同化成黑气,涌入了村长身体。饶是朱辞再不细心,以他对法力的敏锐知觉,也发现了对面那个村长在逐渐变强。他停下了攻击,似在思索哪里出现了问题。
“唉,吸不到多少力量了呢,呵呵呵,没事没事,最后一击,我会让你们永远留在这的。”村长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
朱辞周身突然环绕了许多黑气,那些黑气连成了一个网,将他困于原地。
朱辞看到黑网的那一刻,立马挥了几剑。“你以为这就能困住我了?”依旧是那么不屑的语气。可劈过去的剑气如同石沉大海,毫无反应。他不信邪,又劈了好多次,还是没用。
“嗯?嗯嗯嗯?你,我,要不咱打个商量,我不砍你了,你也收收你的网?”朱辞说道。
村长不理会他,神情愈发癫狂,“锁住他,锁住他,对啊,锁住他啊。”
朱辞看见黑网逐渐收紧,立马设了一个保护罩,因为有保护罩的阻碍,黑网也无法继续收缩。
“来啊,看我们谁耗的过谁。”朱辞又嚣张起来了。村长也在笑,“你高兴地太早了。”
朱辞突然双眼瞪大,他觉得他的法力,他的力量,在飞快地流失,准确来说,不是流失,是被封锁了,无法使用。四肢开始发软,甚至没有力气支撑他站立,他单膝跪在地上,咬紧牙关,手上的剑已经消失了,他依然在死死地维持着保护罩,但是,保护罩越来越薄。
“不会吧,难道我要栽在这了?阿颜怎么办?”平生第一次,他闻到了死亡的味道。双眼越来越沉重,他心有不甘,他也有点怕死的,而且,说好要带阿颜出去的。
时间一点点过去,明明才几分钟,却显得如此漫长。
“扶桑流火!”耀眼的火光驱散了黑暗,烧断了黑网,也让朱辞的眼中迸发出了希望。他的法力停止流失了。
“阿辞,你没事吧。”朱辞看着想要扶起他的花颜,光影交错,映在她的侧脸,他捂住自己的心口。这么多年,或许因为杂七杂八的原因,没有人救过他,在和人一起进灯塔的那些年,他一人几乎就能打爆全场,若是他也受伤,其他人只会害怕,想要自保,想要逃离。进灯塔的人杂七杂八,有许多亡命之徒,有为了名誉而来的,也有真心为了人民进来的,但是这些和怕死都不冲突。也许他运气真的有点差,那须臾几十年,也没有遇上向他奔来的人。
“阿辞?你怎么了?心口不舒服吗?怎么一直盯着我看,不会被打坏了吧。”花颜担忧地问道。
“没事,就是觉得,阿颜眼里有光。”
“嗯?什么光?”
“我的光”
“咦,说的什么,好油好肉麻,我看你好得很,还能讲话。”
“阿颜好心狠,我明明都那么虚弱了。”
朱辞整个人搭在花颜身上,手也环着她的腰,装出一副柔弱无比的样子。
“真的受伤了?趁着这个村长被火烧到自闭了,我们赶紧找到一个地方躲一躲,全村的村民跟疯了一样一直在找我,看见我就扑上来,真是和恶狗一般,估摸着马上要到这来了。”花颜带着朱辞离开了祠堂,来到了一处偏远的房子。
“我躲他们的时候就发现了,他们完全不靠近这,或许这会有什么线索。”花颜边说,边推开了房门,点亮了里面的蜡烛。
“oh对了,我还有事儿要和你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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