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怡被她看得心一跳，忙低下头，道：“陵鱼星现在是伊登家的附属星球。”
陵鱼星原本是沐家的资产，但三年前，沐粼波女士遇害，沐家就散了。容家为了成功接手沐家在极乐殿的势力，少不得要拿些东西打点伊登家和索罗家。陵鱼星就这样成了克莱尔的私有财产。
银雁终于来了兴致：“此次叛乱与索罗家有关？”
和怡点头，道：“两年前，塞尔玛女士将鲍尔斯调离德薇蒂尔，并派他在银河各地搜集珍珠。”
鲛人族盛产高品质珍珠。
鲍尔斯在取得克莱尔的许可后，便在陵鱼星待了两年。
和怡嫌恶道：“他在执行任务期间，仍改不了沾花惹草的毛病，竟同时和卡西王子与塞西莉亚公主交往！这兄妹俩为争夺鲍尔斯的宠爱，大肆搜刮鲛人的珍珠，无偿献给鲍尔斯。甚至还抓来陵鱼星的平民，**剖腹取珠！”
鲛人产珠不是掉几滴眼泪就可以的。
他们生产一颗珍珠需要孕育三年，这三年里，鲛人每天都必须吞下大量泥沙，日日磋磨内脏，然后像生产一样诞下珍珠。这样生产出来的珍珠圆润饱满，光洁透亮，璀璨夺目，直径一般超过40厘米。
银雁挑眉：“我可从没听说过塞尔玛喜欢珍珠，她要这么多珍珠干什么？”
和怡道：“指挥官，您许久没关注娱乐新闻，大概还不知道最近银明星有一桩喜事。下个月23号，容珏与钟幼柏的婚礼将在银明星巴布洛海滩举行，请帖恐怕早已经发到您信箱了。”
银雁翻开未读信箱一看，果然有一封喜帖，“容珏是谁？”
“容邱先生的侄子。”
容邱，沐粼波女士的丈夫，容家家主，现任极乐殿话事人。
银雁不禁问：“塞尔玛有求于容家？”
“尚未得到确切消息。”和怡不确定，又道：“但还有一件事，今天早上，塞尔玛女士与家主密聊，她想提拔财政大臣薛极人进议阁。”
薛极人是钟离家主钟离珣的学生，此人出生微寒，无任何身家背景，能走到如今这个位置，全靠钟离家在背后推波助澜。
“和怡，又要到百年大选了么？”银雁忽然觉得，最近几年的时间过得有些快。
和怡也有些感慨。“大选离现在只有两年不到的时间。塞尔玛女士已经执掌联盟行政大权200年了，按理来说，到1110年，她的任期将达到休将军制定的最长执政年限，但很明显，她并不甘心放权。而且……她可能已经猜到您与钟离家的联系。”
“是么？”银雁懒懒道：“和怡，通知钟离珣，如果塞尔玛越界，格杀勿论。”
“是！”和怡转身欲走。
“等等。”银雁叫住她。
和怡回过身，静静等待她的指令。
“你最近有心事？”银雁见她今日眉眼间有愁绪，便关心道：“是不是想家了？”
和怡摇头，“有指挥官在的地方，就是我的家。”
银雁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和怡，你该为自己而活。”
“为自己而活？”和怡迷茫地看着她。
“对，为你自己而活，不用再把我当做中心，也不必事事以我为先。和怡，基因改造试剂就快成功了，接下来你有很长的时间——”
“指挥官！”和怡眼眶红了，她看起来很受伤：“您要赶我走？”
“和怡姐姐，不要哭。”雁小小连忙取了纸巾，替她擦眼泪。
银雁没想到和怡反应会这么大。她解释道：“我并没有要赶你走的意思，我只是想让你拥有自己的人生，不用一直围着我转。”
“我自己的人生？”和怡眼里的泪更汹涌了，“您的人生就是我的人生！指挥官，您是嫌我——”
“姐姐，你回来了？”
沐灵刚进基地，就看到颜沧带着几千重甲士兵落地，知道银雁也回来了。于是还没进门，她的声音就已经传到屋子里了。
和怡忙背过身，将眼泪擦干。
沐灵开门进来时，和怡已经恢复如初。沐灵看到和怡红肿的眼睛，歉意道：“钟离小姐，您也在啊？我是不是打扰你们谈事情了？我这就走——”
“沐小姐！”和怡拉住她，“我们刚好谈完，沐小姐不用走。”该走的是她才对……
钟离小姐居然拉她手臂了？！！！
这三年里，她从没见过钟离小姐和谁有肢体接触！今天这是发生了什么？这厢沐灵僵在原地，那厢和怡已经松开手，竟招呼也不打一声就冲了出去！
沐灵想追上去，银雁伸手阻拦道：“不用管她，她会想明白的。”
她只得回到银雁身边，但还是放心不下：“钟离小姐怎么了？”
雁小小就叭叭地给沐灵告状，将刚才发生的事情给沐灵原原本本地讲述了一遍，末了还发表感叹：“指挥官说话做事真是一股子机器人的味道，简直比我还像机器人！”
沐灵还没发表意见，银雁虚心求教道：“那你说说，我该怎么做？”
雁小小声情并茂道：“你现在就应该冲出去，抱住她，告诉她你刚才说的都是假话，你一刻也不能离开她，你的未来不能没有她！”
“那是她配偶该做的事。”银雁冷冷道。
“可是影片里都是那么演的！”雁小小理直气壮道，并且还从眼睛里划拉出一大堆狗血家庭伦理大电影，试图佐证自己的道理。
“少看那些没营养的东西！”银雁抓着雁小小的后脑勺，想要给她改一下程序。
“姐姐。”沐灵唤道，银雁立即停了手中的动作。
沐灵斟酌道：“我觉得……钟离小姐心思细腻，姐姐你说的话虽然没错，但钟离小姐听在着，可能会误解你的意思。”
银雁皱眉：“你也觉得我做的不对？”
“我不是觉得姐姐做得不对。”沐灵小心措辞：“一个人的确要活出自我才算真正意义上的活着，但是每个人活出自我的方式各不相同。比如，姐姐活出自我的方式就是保卫家国，守护和平；我活出自我的方式是帮助更多的人摆脱苦难的命运；而钟离小姐活出自我的方式，大概就是跟在姐姐身边，帮助姐姐实现梦想。”
“小灵，你还不够了解我，也不够了解和怡。”
如果银雁不主动撕开一道口子，和怡永远也不会将目光从她身上移开。
人怎么可能没有**呢？
和怡被一道又一道家规礼教束缚，一直忽视自己内心真正的想法。她若不推和怡一把，和怡恐怕会像她的姑祖母一样，带着满腹遗憾离开人世。钟离家已经陪伴她太久太久，她应该放她们自由。
“我——”沐灵无法反驳。
钟离小姐和姐姐在一起共事300余年，而她才认识她们三年而已……
“小灵，过来。”银雁朝沐灵招招手，又从暗纽里取出两片用样本袋装好的树叶。
沐灵坐到她身边后，她便将手里的树叶递给她：“它们俩见证了行星的陨落，也见证了新星的诞生。”
“……姐姐，你遇到行星爆炸了？”沐灵稍加思索，便猜到银雁此行并不十分顺利。她担心道：“你有没有受到辐射的影响？”
“我没事。”银雁抓着她乱动的手，笑着摇头。
沐灵放下心来。
银雁揉了揉额角：“就是有些头晕，我怀疑是辐射激发了殇离的余毒……”
“小小，你去熬——”
“不用那么麻烦，你帮我——”银雁话还没说完，克莱尔请求通话，她忙坐直身体，“小灵，你先回房间。”
“那你……”
“别担心，我暂时没事，去吧。”银雁看着她关好门，接通迅线，花白头发、身着笔挺军装、拄着拐杖的克莱尔出现在客厅。
他笑得慈祥又和蔼：“银骁，你上一次回银明星还是在三十多年前吧？”
“是的，阁下。”银雁恭敬道。
听到银雁的称呼，克莱尔佯装生气：“你这孩子！我说过多少次了，不用和我这么生疏。在德薇蒂尔还习惯吗？”
“多谢阁下关心，一切如常。”银雁的恭敬不减半分。
“唉！”克莱尔长叹一声，“再过几天就是你祖母的忌日了，银骁，回来吧。你赌气流浪了这么久，也该回来看看了。”
“德薇蒂尔的建设还未完成，我——”
“德薇蒂尔交给开拓舰队就行！回来祭拜祭拜你祖母，陪我下下棋……”克莱尔痛苦地咳了咳，“你不会是嫌弃我这个糟老头子吧？”
“阁下……”
“银骁，有人说你要造反！”克莱尔用力在地上砸了砸拐杖，“但我不相信你会做这种事！联盟是我和你祖母的毕生心血，你是个听话的好孩子，绝对不会做这样的事！回来吧，银骁。只有你回来，才能堵住银明星的悠悠众口。”
“……”银雁犹豫许久，终于点头应下。
“好！好孩子！”克莱尔高兴地拍拍她的肩膀：“我等着你回来，我们一起去看你祖母！”
虚情假意一番，克莱尔终于切断通讯。
大选要开始了，联盟也是时候换换血了！
次日，沐灵刚朦朦胧胧地从床上爬起来，银雁就推门而入，她走到床边揉了揉沐灵的头发：“休息好了吗？我们今天就回银明星。”
“……这么快？”沐灵没反应过来。
“嗯。”银雁一边说着，一边取出一盒膏状物，将其涂抹在沐灵的太阳穴，轻轻揉了几下，膏体浸入皮肤，那朵金叶文殊兰便消失不见。
冰凉的膏体也让沐灵彻底清醒过来。
“那我和竹说一下！”
周更还是隔日更？
我现在的情况日更不了。
如果没人回复的话我就周更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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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0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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