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 3 章

天府市的六月烈日当空,丧尸们却不再畏惧阳光。它们歪斜着身子,漆黑的双眼无神地转动,在大街小巷游荡,腐臭的气息与蒸腾的暑气交织,形成令人作呕的味道。曾经繁华的街道,如今只剩破碎的玻璃、废弃的车辆,以及无处不在的死亡气息。

在一处阴暗的小巷里,突然闪过一道黑色的人影。林以昼戴着黑色口罩和墨镜,卫衣兜帽压得很低,将大半张脸都藏在阴影里,手里握着一截斑驳的钢管,动作轻盈地穿梭在丧尸群中。

“砰!” 钢管精准地砸向一只丧尸的天灵盖,腐臭的脑浆瞬间迸溅。林以昼眼神冷漠,动作干净利落,她侧身躲过另一只丧尸本能的扑咬,钢管横扫,又一只丧尸倒地。每一次攻击她都用了十足的力气,力求一击毙命,这要是以前那副孱弱的身躯,早已气喘吁吁,而今,她的身体里却充满了源源不断的力量。

随着一只只被动静吸引来的丧尸被爆头,小巷里逐渐堆积起丧尸的尸体。林以昼身姿灵活,即使动作粗暴也没沾上半点污渍。当最后一只丧尸倒地,她收起钢管,缓缓蹲下身,拿出水果刀挖出丧尸的大脑。在常人看来恐怖恶心的场景,在她这里却如同享用什么大餐一般。她动作优雅,像是品尝珍馐美味,将丧尸的大脑送入口中,咀嚼得十分认真。

时至今日,林以昼明显感觉到,进食只能给予她单纯的饱腹感,她的体质不再提升,曾经青白的皮肤,青色正逐渐褪去,现在只是惨白得有些吓人,到此为止,不论她进食多少丧尸,都不再有任何变化了。

林以昼摸了摸自己漆黑的眼,继续穿梭在各种阴影里,她的脚步轻盈而敏捷,每一步都踏得小心翼翼,走在瓦砾与血迹之间,眼睛警惕地扫视着周围的动静,耳朵微动,捕捉着每一丝空气中的异动。

突然,一声玻璃破碎的声音刺破空气,紧接着林以昼眼前一花,一团黑影从她眼前闪过,重重地摔在她面前,大滩血迹在她面前铺开,她目光如炬,破碎窗户边的人影一闪而过。

远处,一小群丧尸被声响吸引,向她冲来。她右手握紧钢管,左手指尖滑至腰间那把染血的水果刀,冰冷而熟悉的触感让她安心。

就在丧尸即将发现她的瞬间,她动了。如同一道闪电划过,身形一闪,匕首精准地刺入第一只丧尸的眼窝。温热的血浆喷溅而出,被她迅速避开。她没有回头,侧身避开第二只丧尸的攻击,反手便是一棍,狠狠地砸向那颗腐烂的脑颅。

当幸存者从楼道里出来,避开血肉横飞的战场,趁着丧尸被新鲜血肉吸引,悄然离去时,林以昼看了眼面前面带惊恐的尸体,一脚踹开身前的丧尸,左手把水果刀插回腰间,弯腰提起地上的尸体,抛向幸存者队伍,新鲜的血液从半空中洒向对面,丧尸被血肉刺激,转身扑向幸存者团队。

“啊!”

“不要过来!”

"救...救救我们!"恐惧的声音从对面传来,伴随着颤抖的呼喊。

林以昼却置若罔闻,迅速清空身后的通道,悄无声息地滑进小巷,片刻之间便隐入街角的黑暗。

玻璃门的金属轴像是生了锈的老旧发条,发出干涩又缓慢的 “吱呀” 声,林以昼贴着冰凉的玻璃门,猫着腰迅速窜入超市里,一股混杂着灰尘、腐坏布料与闷热的气息扑面而来,中央空调早已停止运转,空气凝滞得几乎让人窒息。

本该充斥着丧尸的百货超市,却意外地安静得可怕,仅有几只丧尸被大门困在此处,在远处漫无目的地游荡,数量稀少得与原本应是热闹非凡、人来人往的超市极不相符。

林以昼的目光扫过地面,干涸的血痕呈不规则的形状拖拽在大理石地面上,像是有人曾被粗暴地拖行,血痕在这寂静的空间里延伸,如今早已凝固成深褐色,边缘还结着细小的血痂。货架间整齐码放的矿泉水少了大半,零星的矿泉水七歪八倒地躺在地上和货架上,瓶身表面蒙着薄薄一层灰,显示很久没人来过这里了。

她的脚步放得极轻,运动鞋底几乎是擦着地面缓缓挪动,每一步都充满警惕。

这是林以昼第一次来到天府市的东南区,在经过这个百货超市的时候,一种莫名的直觉,或是一种难以言说的心悸,突然让她有了想要走进来的冲动。她跟随自己的心,刚踏进百货超市,就发现了里面不正常的丧尸数量。

她缓步向前,在经过男装区时大门口的玻璃门传出“吱呀”一声,六个背着登山包的身影闯入林以昼的视野,一行人穿着长袖长裤,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为首的寸头男生长得人高马大,一张充满青春气息的脸庞却透着不符年龄的沉稳,手提一把消防斧头,斧刃反射着冰冷的金属光泽。

"小羽,检查东侧货架,我去看看食品区。"寸头男生低声指挥,他的眼角余光扫视四周。他身后的女生立刻会意地点头,手中紧着一根金属棍,带领身后的两人向东侧货架区域小心搜寻。

这个叫小羽的女生看起来年龄不大,长得瘦瘦小小,眼神灵动,两只眼珠滴溜溜地转个不停,似乎心有所感,突然向林以昼的方向投来一瞥。

林以昼立即警觉,无声无息地闪身躲进旁边的试衣间内,透过帷幕注视着这群人。这群年轻人看起来像是学生,他们一边谨慎地搜索货架上的物资,一边分散开向两边展开,超市里零星的丧尸离他们还有一定距离,几人脸上都露出了放松的表情。

然而,林以昼感到一种久违的不适感涌上心头——一种难以描述的饥饿感,不是对食物的渴望,而是更深层的、更原始的**。她立刻意识到情况不妙,这种感觉自她自主进食以后,已经没有很有出现过了。

“轰——”

突如其来的巨响打断了林以昼的思绪。天花板深处传来指甲在金属表面抓挠的刺耳声响,仿佛有什么庞然大物正在上方苏醒。

天花板突然塌陷,巨大的压迫感从头顶传来,林以昼抬头望去,一个庞然大物正舒展着身躯,身高接近两米的丧尸站起身,原本属于人类的躯体被膨胀到夸张程度的肌肉所填充,灰黑色的皮肤紧绷得如同要爆裂,漆黑的双眸中布满了如蛛网般扭曲的红血丝,它环顾四周,猩红的眼球在黑暗中扫过,似乎在确认猎物的位置。

林以昼第一次见到异化丧尸,也知道了超市里其余丧尸去哪里了,原来丧尸中的异类不止她一个。

六人小队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一瞬,但很快反应过来。为首的寸头男生脸色大变,几乎本能地做出了决定。

"撤!"寸头男生反应极快,"小羽和我断后,你们其他人带上物资走!"

"队长,我们也留下来——"小队中的格子衫男生皱眉道。

“你们先走!” 小羽厉声打断,小脸绷得紧紧的“这只丧尸不太对劲!”

话音未落,变异丧尸已经察觉到活人的气息。它虽然身躯庞大,行动却异常敏捷,犹如一头觉醒的野兽般猛然向着小队的方向扑来。异化丧尸的速度远超普通丧尸,几乎在一瞬间便来到了众人面前。

寸头顶在前面,举起消防斧冲向丧尸,同时小羽右手一甩,手中的金属棍瞬间延长,蓝光大盛,金属棍顶端射出一道蓝白的闪电向异化丧尸射去。

异化丧尸抬起手臂轻松拦下闪电,被闪电击中的地方肌肉微微抽搐,像是被麻痹了一瞬,寸头跳起来的当头一劈,斧头劈到丧尸头顶,却只裂开了一个小口,它只是稍微停顿了一下,还未等其他人反应过来,它便顺势挥动了另一只手臂,狠狠地向着寸头砸去。

"小心!"小羽惊呼,但为时已晚。

寸头在空中躲闪不及正中胸膛,整个人如断线风筝般飞了出去,重重撞向了男装区,巨大的冲击力将他狠狠嵌入衣物堆中。

“队长!”空气瞬间凝固,剩下的五人惊恐地看着这一幕。异化丧尸发出一声得意的长啸,猩红的眼睛转向其他几个活人。

战斗的余波震碎了试衣镜,林以昼藏身的帷幕被气浪掀开,异化丧尸本是注视着其他人,却被突然出现的林以昼吸引了注意力,它猩红的眼球中,那如蛛网般的血丝疯狂蔓延,下一瞬,异化丧尸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嘶吼,如离弦之箭般向着林以昼疯狂奔来。

小羽也被这突然出现的神秘女人吓了一跳,但随即本能地转身跑到寸头男生身边,准备查看他的伤势。就在她蹲下身的瞬间,余光瞥见异化丧尸的攻击目标已经变成了林以昼。

羽咬紧了嘴唇。

“铮——”

金属棍在她手中再次变长,顶端蓝光大盛,一面散发着幽蓝光芒的电盾瞬间在林以昼前方形成一道屏障。异化丧尸撞上电盾的瞬间,电弧四溅,滋滋作响的电流如灵蛇般在它身上游走。

林以昼诧异地挑眉,看了眼精疲力尽的女孩,轻点脚尖向后退去,异化丧尸穿过电网,身上响起噼里啪啦的触电声,电流的冲击让它的动作迟缓了下来,林以昼趁此机会拔出水果刀精准地刺入异化丧尸的一只眼睛。

"啊——"

变异丧尸发出震耳欲聋的嘶吼,受伤的眼窝中喷出大量暗红色血液。它愤怒地抬起一只手臂,像挥舞巨棒一样砸向林以昼。

林以昼像只翩飞的蝴蝶,侧身闪开,右手五指微曲,指甲暴涨数寸,化作尖刺刺向变异丧尸的后颈。异化丧尸感到威胁,立刻转身,利爪带着腥风狠狠拍向林以昼,电光火石之间,又一道闪电从远处射来,没入异化丧尸体内,它的动作出现了刹那的凝滞,林以昼立马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机会,手腕一转,水果刀刺瞎了异化丧尸另一只眼睛,这一次,异化丧尸彻底失去了视觉。

它发出最后的咆哮,疯狂地挥舞着四肢,在超市中横冲直撞,像一只无头苍蝇般将货架撞得东倒西歪。小羽已无力再战,她咬牙将体力不支的寸头男生拖到相对安全的角落,满眼警惕地盯着林以昼这边的情况。

林以昼喘了口气,眼神中闪过一丝冷意。她脚步微转,不动声色地引诱着失控的变异丧尸向超市深处、更加黑暗的角落走去——

她不想让任何人看到她接下来的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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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我也是丧尸?!
连载中乔宜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