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白月抱着连倾寒,坐在一个漂浮着的大泡泡上。她方才连用了三张烟雾符,带着连倾寒飞速逃离。
茅草屋她不敢回去,连倾寒还处在筑巢期,而且还得找扁鹊羽族解毒,林白月让枝枝吹了个大泡泡,驮着他们往魔域而来。
枝枝趴在连倾寒胸口去蹭他的下巴,然而紧闭着眼脸色铁青的人无法给它回应。
林白月抓起他印着两个殷红血孔的手腕,深吸一口气,俯下身含住伤口,用力吸了一口又赶紧吐掉。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用,但是只能按剧情来死马当活马医了。吸完毒血,她又聊胜于无地给他喂了一颗通用的解毒丸。
如今之计,只能先去找叶叔,问清扁鹊羽族的位置。
泡泡漂浮的速度不算快,林白月灵光一闪,喂了几株迅影草给枝枝。
立竿见影,泡泡马上速度翻倍地朝那个偏僻山谷飞去,小半个时辰就来到山谷上空。
还未落地,林白月就大喊着叶叔叶叔,把正站着睡觉的叶枭吵得差点从树上掉下去。
等他睁开眼见到连倾寒脸色青紫昏迷不醒的模样,又惊得差点掉下去。
“少主!少主!这是怎么了?!”
林白月语速飞快:“连倾寒被赤练羽族埋伏了,中了蛇毒,你知道扁鹊羽族在哪吗?听说他们可以医术高超。”
叶枭连连点头:“对对!扁鹊羽族,扁鹊羽族肯定可以救少主!我知道,快跟我来!”
叶枭顿时摇身一变,变成一只体型庞大的灰色猫头鹰,嘴里发出“咕咕”叫声,率先飞在前面引路。
飞出谷地,绕过白桦林,他们来到一片郁郁葱葱的竹林。
越往里竹子越稠密,盘根错节,交杂团簇,最后几乎形成一道高耸的碧绿竹墙。
叶枭落在一根粗壮竹子上,用鸟喙去啄空心的竹节,竹林里立刻回想起“笃笃”“笃笃”的敲击声,就像啄木鸟在啄击树干。
竹墙忽然活过来一般,纷纷往两边分开,从里面飞来一只轻盈小巧的青色雀鸟,头上竖着一根弯翘的呆毛。
绕着叶枭叽叽喳喳,叫声清亮婉转,像是在不停说着什么。
林白月看见叶枭叼出一片宽大碧绿的竹叶,散发着莹润的光芒。
青色雀鸟接过竹叶,用爪子抓着,转身往里面飞去。叶枭示意林白月他们跟上。
飞入竹林,林白月发现竹墙不止一层,青色雀鸟在前面飞,竹墙就一层层向两边分开,林白月身后的竹墙则一层层合上。
直到最后一层竹墙分开,一座漫山遍野长满翠竹的和缓山丘映入眼帘,微风吹过,竹海摇曳,其间点缀着一座座青绿色的竹屋。
青色雀鸟轻盈地穿过竹林间隙,落在最大的一座竹屋前。
摇身一变,变成一个梳着双髻的青衣小姑娘,瞧着只有十二三岁,乌黑的发间戴着小巧精致的银步摇,形似一只展翅灵动的雀鸟。
凌雀手里捏着那片莹莹翠绿的竹叶,小巧地嘴巴咬了一大口,嘎吱嘎吱嚼得很香。
她满足地眯了眯眼:“味道不错,竟然是第一批送出去的玉竹叶。”
叶叔见她把玉竹叶吃了,大惊失色地要去夺回来:“哎呀!小妹妹,你怎么给吃了?我听说扁鹊羽族救不救人随心所欲,但是只要带着这玉竹叶,便会竭尽全力救治……快别吃了!”
凌雀把最后一口玉竹叶咽下,鼓着腮帮子道:“不要叫我小妹妹,我叫凌雀。解毒,我们扁鹊羽族人人都会啊。”
林白月扶着连倾寒,忍不住问道:“凌雀姑娘,我朋友中了赤练羽族的蛇毒,你可以帮他解毒吗?”
凌雀一抹嘴,走来随意扫了眼连倾寒手腕上的伤口,又单手撑开他的眼皮,嘀咕道:“送来的还算及时,毒素还没入心。暂且可能或许有救吧。”
“暂且可能或许……?”
凌雀坐在廊下的藤椅上,轻轻晃悠着腿,懒洋洋道:“赤练羽毒,中毒者不论体质多么强悍,瞬间便会力量尽失,陷入昏迷。不出三日,便会毒素入心,暴毙而亡。
她又随手摘了一片竹叶塞进嘴里,接着道:“我之前好奇研究过,但是那些中了毒还能从赤练羽族手中逃出的极少,仅有的几个,往往还没撑过我调配出解药就死光了。因此至今为止,还没有人试过我的解药。”
“所以,我不能确认解药是否有用,或者说有什么副作用。除非,有人试药。”
看她姿态随意的样子,叶叔忍不住问道:“这扁鹊羽族,可还有其他人能解赤练羽毒?”
凌雀当即不高兴地抱着手臂站起来,仰着下巴:“你什么意思?我在扁鹊羽族里解毒用毒称第二,就没人敢称第一。我要是救不了他,就没人能救得了了。”
林白月心道:“这个小姑娘说的试药一事,倒是跟剧情对上了。毒不等人,不如先听她的试试看再说。况且,玉竹叶都被她吃掉了……”
林白月当即道:“我可以试药,什么时候试?”
凌雀笑眯眯跳过来,“你倒是干脆,我喜欢干脆的人。不过……”
她又眨巴着眼睛思索起来,“我之前迟迟配不出完整的药,是因为我不确定最后一味药,到底是用千年龙须藤,还是百年浮云草……”
“那就都试试?”
凌雀一摆手,撅着嘴道:“哪有那么容易啊,这几样都是不可多得的灵植。极不好找。”
林白月把储物袋拿出来,抖了抖,倒出一堆之前在秘境中挖到的灵植。
“你看看,有没有能用得上的?”
“千年龙须藤、百年浮云草……还有霜针花!我的天,你都是从哪找到这么多珍贵的灵植?!”凌雀看着桌子上堆着的一对稀有灵植,两眼放光,恨不得扑进去。
林白月不答反问:“你什么时候能配出完整的解药?”
凌雀把桌上的灵植抱在怀里,笑得牙不见眼:“很快很快,正好啊,我看你也染了一点赤练羽毒,晚上就能让你试第一种了!”
林白月摸了摸自己的唇,没有沾着血迹,这小姑娘真能看出来她沾染过赤练羽毒?
林白月能感受到体内的灵力运转时有一些滞涩,她还以为是因为今天灵力消耗过多,原来是因为染了一点赤练羽毒吗?
她随凌雀进了屋子,凌雀抱着草药迫不及待地跑进药房。
叶叔帮忙将连倾寒放在床上,若不是唇色发乌,他看上去就像只是睡着了。
林白月坐在床边,天色渐渐暗下来,她摸摸肚子,想起了茅草屋里还没炖好的汤。走到药房门口,敲了敲门,隔着门问道:“凌雀姑娘,厨房在哪呀?”
凌雀不解的声音随即响起:“厨房?没有这个!”
林白月道:“那有可以煮东西的炉子吗?”
“左边的房间里有,你随便用!”
林白月煮上灵植汤,守着炉子,百无聊赖地随意拿起一本医书翻看起来。
凌雀经常看完医书就乱扔,尤其是她忽然想到什么好方子的时候。因而屋子里随处可见被乱扔的医书、药方。
林白月随手拿的一本,是个字迹模糊的手抄本,看得她眼珠子疼。
只能模糊辨认出什么“热毒邪蕴,气机阻滞,可用白头翁汤……躁郁难安,心悸气短,可用枕冰莲丸……误食毒物,生脉细弱,可用泻心汤扶正解毒……”
眼前的字迹越来越模糊,很快纠缠成一团分辨不清的墨迹,林白月越看越困,两只眼皮在打架。
就在她要完全睡过去的时候,“喀”一声响,似乎是门闩被撞断的声音,随即而来的是凌雀由远及近的欢快声音。
“哈哈哈哈我配好了,两种我都配好了!明天我再试试霜针草和银丝叶。林白月呢?快来快来!嗯?你在这煮什么呢?”
不用林白月答话,凌雀就自顾自地揭开了盖子,看到里面煮着一株白色的霜针草,差点把盖子扔出去:“这么好的药草,你竟然就这么煮了吃?!暴殄天物啊!”
林白月给她盛了一碗,凌雀喝的一滴不剩。
“啊,真好喝——”凌雀放下碗,看向还在喝汤的林白月,翘着二郎腿道:“那就等你喝完再试药吧。”
叶叔面前也放着一碗,闻言有些迟疑地道:“林姑娘,要不,还是我来试药吧?”
林白月道:“叶叔,还是我来吧。我也不小心沾染了一点赤练羽毒,正好试试有没有效果。而且凌雀姑娘医术高明,研究解药许久,就算有副作用,应该也不会要了命吧,对吗?”
她说着笑眯眯地看向凌雀。
凌雀正端着碗准备从锅里盛第二碗,闻言立刻直起身子,一脸神气道:“当然当然,我药方里加的可都是好东西!”
副作用可能会有,但对于身体康健的人来说,要不了命。而对于危在旦夕的连倾寒来说,一点副作用都有可能将他置于死地。所以试药是很有必要的。
很快,林白月知道凌雀确实没有说谎,里面加的确实都是好东西。
但是似乎加的有点多,林白月刚喝下去,就淌下两道鼻血。
过于充沛的力量在林白月身体里横冲直撞,冲击着尚且狭窄的经脉,让她觉得自己几乎要散架了。
周身的温度急速升高,整个人像煮熟的虾子一般红通通的直冒热气。
凌雀自己也吓了一跳,怕林白月承受不住爆体而亡,赶紧手忙脚乱地准备了一桶能够舒经活气的药浴。
胸口处血气翻涌,林白月唇角溢出一丝鲜血。
她不得不除了衣服躺在药浴桶中,尽量保持冷静运转心法,一点一点将那些几乎要撑破经脉的力量安抚下来,引导它们去往丹田。
就这么在药浴桶中待了整整一夜,桶里的水凉了又热,林白月身上的热度才慢慢降了下来。
她筋疲力竭,草草裹了衣服就往床上一躺,睡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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