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潮拥挤的车站内，安室透依然注意到了灰色眼睛少女不经意向自己这个方向的一瞥，但他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压了压头顶的鸭舌帽，逆着人群走出车站。
离车站不远处的树荫下，停着一辆黑色的保时捷。安室透走过去，拉开后座的车门，没有丝毫停顿地坐了进去。
进入车厢的刹那，黑色冰冷的枪.口从侧前方伸出，抵在他的额头，安室透脸上还是那副波澜不惊的笑容：“这是在干什么？”
“别理他，被安排监视高中生的工作，心里不爽拿你撒气而已。”坐在后排另一侧的贝尔摩德手中点燃一根香烟，懒散地给琴酒的行为做出解释。
“是吗？我倒觉得这样的工作还不错，而且毕竟是那位大人的意思。”安室透也不躲避那抵在他头上的手.枪，放松地和贝尔摩德搭着话。
“我对那位大人的安排并没有不满，但波本你刚去车站是要做什么？那三个高中生里，有两个都曾经见过你。”
“别这么紧张，不如说就是因为见过我，才不会意识到在被我监视吧。关于这次的事，让对方知道我也来过仙台，我才能更自然地和对方了解情报。”
“别做多余的事……”琴酒这么说着，但还是把枪收了起来。
“不过真是越来越摸不透那位大人的意思了，那三个高中生有什么特别的吗？”伏特加趴在方向盘上随口问道。
“谁知道，伤到脑子是这样的。”贝尔摩德毫不留情地回答道，半点没有对组织boss的尊重。
琴酒皱皱眉，也没反驳，只是吩咐伏特加开车：“确认三人一起进入车站，可以回去了。”
黑色保时捷喷出一阵尾气，汇入车流中很快不见踪影。
……
从仙台前往东京的电车上，伏黑惠正在紧急给虎杖悠仁科普一些咒术界的常识，包括他吞下的咒物到底是怎样的存在。
竹内遥在一边旁听，伏黑惠说的这些和丘比之前告诉她的没有什么区别，至少在对咒术的介绍上，丘比没有撒谎。
电车一路疾驰，没过多久便到达了目的地。
竹内遥往后一截车厢走了走，打算和伏黑惠他们错开下车。
“这次任务感觉怎么样？”丘比的声音。
“……影子很奇怪。”
“毕竟黑暗是从影子里诞生的东西，如果你当时第一选择不是保护他们，而是杀掉影子，也不会有后续那么多事了。”
“……”
“我不是在指责你，但虎杖悠仁很无辜吧？这孩子的死亡威胁可一直没有解除。”
“你想说什么？”
“我知道小遥你很想找回自己的愿望，但这个世界上的人是没办法帮助你的，所以不要把他们牵扯进来喔。”
“.……”
还想说些什么，突然有人从背后拍了拍自己的肩膀，下意识回头——
“呀，好巧哦！”熟悉的白毛，熟悉的黑色眼罩。
竹内遥：……
突然想起昨天晚上伏黑惠说今天会有人来车站接他们，不是吧……
“你到底是不是来接我们的？为什么明明看到我们，但转身走掉了啊？！”白毛男人的身后传来伏黑惠饱含怒意的声音。
真的是啊……
伏黑惠拉着虎杖悠仁大步追着完全走向另一个方向的五条悟，然后不期然看到了他身后的竹内遥，还有搭在她肩膀上五条悟的手。
脚步猛地顿住。
注意到伏黑惠一瞬间不自然的表情，五条悟歪了歪头：“你们认识？”
这是他想问的吧……
见伏黑惠沉默不语，五条悟双手放到竹内遥的肩膀上，用力晃了晃：“居然背着我偷偷认识我的学生，好过分！”
竹内遥：……
艰难地把自己从对方的双手里挪出来，竹内遥开口解释道：“没有背着你，我和他先认识。”
“……这不是更过分了吗？！”
动静稍微有点大，周围人的目光都或有意或无意地被吸引了过来。
竹内遥勉强维持住若无其事的表情：“这件事情有些复杂，等以后再解释……”
“以后要到什么时候啊？反正现在也没什么事，现在说啦。”
你不是来接伏黑惠和虎杖悠仁回去商量宿傩的事情吗？怎么没什么事情啊。
这话没能问出口，五条悟已经自顾自地和伏黑惠还有虎杖悠仁商量好，先在外面吃午饭，下午再去总监会。
而竹内遥也被迫加入了这场突如其来的午饭。
*
静谧的和室内，安静得如同人偶一般的服务员小姐轻巧又迅速地布菜，将全部的菜上齐后，微微鞠躬，不发出任何声响的离开，最后从外面轻轻关上和室的门。
“哇，好高级的日料！”虎杖悠仁看着面前摆盘精美地食物，眼睛都变成了星星眼。
“嗯嗯，你们一路上也辛苦啦，所以想请你们吃点好东西。”
五条悟笑眯眯地撑着下巴，看着神态各异的三人：“看在我这么大方的份上，要对我说实话喔。”
“……是在之前的猫头鹰公馆。”
“啊，是你报告遇到贰型「无」的那次。所以那次是小遥救了你？”
伏黑惠看着眼前的茶水，点了点头。
“当时怎么没有说这件事？”
“是我让他不要说出去的。”这个问题让伏黑惠回答有些为难，竹内遥接过了话。
“喔喔，原来如此。”半点不真诚的附和。
现在这种情况隐瞒也没什么意思，不如直接把话说开。
斟酌一下语句，竹内遥开口道：“我的确不是咒术师，但我的目标同样是咒灵，并不和你们产生冲突，所以也请不要太在意我的行动。”
“目标咒灵？”
“应该就是你们所说的「无」。”
“是吗？”五条悟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语气里是刻意的遗憾：“那这可不是和我们没有冲突了呢。因为总监会在前不久决定，对于出现的「无」——全部采取不杀原则。”
白发的男人拉下眼罩，蓝色的眼睛透着莹莹微光，一眨不眨地盯着竹内遥。
竹内遥怔住，她不太理解男人的话：“为什么会采取这样的原则？放任「无」不管的话，会造成大量伤亡的吧？”
无论是种子还是影子，都会诱捕人类作为自己的养分。
“因为死亡的「无」会成为「空」的养分，加速「空」的苏醒。你知道「空」吗？那是千年前就存在的特级咒灵。”
五条悟伸出一根手指在空中比划：
“你可以类比电车难题。放任「无」不管的确会有很多人失去生命，但这些死去人的数量，和「空」苏醒后造成的死亡数量相比，也就不值一提了。他们只是做了损失最小化的选择。”
“他们？”
“总监会那些人啦。”
“那你呢？”
“嗯哼？”五条悟扬眉，发出一个不置可否的音节。
“你怎么看待「无」？也打算坚持这个原则吗？”
“嘛，从某些角度来说，他们的选择其实很合理吧。”
用筷子轻轻挑动杯子里的茶叶，五条悟的语气里听不出任何情绪：“而且，我虽然不清楚你追杀「无」的目的，但你有做好因为你的行动，而导致足以毁灭世界的咒灵醒来的准备吗？”
一针见血的问题。
即使如何想要找到自己的愿望，竹内遥也不会让这个世界替她支付代价。
因为这是她的愿望。她可以为自己的愿望付出一切，但不会让别人为自己的愿望付出一切。
所以她回答道：“如果它因我而醒来，我会杀掉它。”
五条悟脸上笑容加大，想说些什么，却被竹内遥打断：“但我并不认为，放任「无」不管是正确的。这不是放弃少部分人拯救大多数人，而是以少数人的死亡推迟大多数人的死亡。”
在那双能掌握一切的蓝色眼睛中，少女的表情冷静而又认真：“你的话里也暗示了吧？无论杀不杀死「无」，「空」都会醒来，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如果是这种理由，我没办法放弃我现在在做的事。”
话刚刚说完，一只大手突兀地放在了她的头顶，并用力地揉了揉。
头发被揉得乱七八糟的竹内遥：？
刚想发出质问，头顶传来男人满是笑意的声音：“好可恶！说这种话，帅气程度要超过我了，好不甘心。”
竹内遥：……
顶着竹内遥的死亡凝视，五条悟若无其事地把手揣进口袋，脸上笑却毫不收敛：“不过没有把拯救世界这种事任全部交给小朋友的说法喔。”
“如果「空」醒来，杀掉它的事情我会处理。而因为总监会的原因，「无」暂时交给你，怎么样？”
这不是相当于他一个人承担了全部责任吗……
抿了抿嘴唇，竹内遥想说出自己的异议，虎杖悠仁的手上却传来一道煞风景的声音：“杀掉「空」？就凭你们？唔——”
五条悟拿起虎杖悠仁的筷子随手戳进了那张嘴里，无辜歪头：“人类说话，诅咒别插嘴。”
“咔嚓——”一声，筷子被咬断，宿傩吐掉嘴里的半截筷子，声音阴沉：“六眼小鬼，太嚣张可没什么好下场。”
“你在说你自己吗？”
“……你们对「空」了解多少？敢说出这种要杀掉它的话。”不想进行无意义的争论，宿傩挑起自己最关心的话题。
“才不要和你说啦，我们人类不和诅咒一起玩的。”
“……”
那张嘴冷笑一声：“我给你们一个忠告，如果想杀死「空」，最好把这件事交给我。”
总感觉最近的剧情很生硬，每次更新都有种在制造垃圾的沉痛感（。
为了后续展开更自然，也为了作者保持心态，请假到下周一整理大纲。之后会挂假条，先在作话里给大家说一下（比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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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车站（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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