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现世寻踪:青铜纹隐明暗局

青铜钟的余响还在耳际震颤时,沈砚之只觉掌心的松竹刀传来一阵刺骨的凉意,紧接着眼前的石室、祭坛与坍塌的碎石突然像潮水般退去——雨丝再次打在脸上,带着旧城区特有的腐锈味,他竟站回了阁楼的窗边,檀木桌上的怀表还在规律地滴答,仿佛方才的松竹巷副本只是一场冗长的幻梦。

唯有掌心残留的刀鞘触感与陆惊远的身影,证明那一切并非虚构。

陆惊远就站在阁楼的门槛边,白西装已换下,穿了件深灰色暗纹衬衫,袖口挽至小臂,露出之前被诅咒侵蚀的手腕——黑斑已彻底消失,只留下一道浅淡的红痕,像红线刀鞘勒过的印记。他没进屋,指尖夹着支未点燃的烟,目光落在沈砚之手里的松竹刀上,语气里带着惯有的试探:“沈先生倒是好运气,不仅拿到了刀,还保住了‘君子’的体面。”

沈砚之将松竹刀收回刀鞘,抬手把怀表揣进内袋,金丝眼镜后的目光扫过陆惊远的手腕:“陆先生也没差,诅咒解了,还顺手摸清了副本的底细。”他走到桌边倒了杯冷水,指尖抵着杯壁的凉意让他更清醒,“不过我想,陆先生不会觉得,拿到刀、解了咒,事情就结束了吧?”

“自然不会。”陆惊远终于踏进阁楼,皮鞋踩在木质地板上,发出轻而脆的声响。他没接沈砚之递来的水杯,反而走到窗边,看向巷口那座依旧在淌铜绿的黄铜钟,“副本里的‘真相’太刻意,从血柬到照片,再到最后的献祭阵,每一步都像有人提前铺好的路。幕后之人要的不是我们自相残杀,是让我们相信‘松竹刀持有者’就是最终答案——可你我都清楚,那只是个幌子。”

沈砚之握着水杯的手顿了顿。他想起副本结尾,机械音说“真相只是开始”时,松竹刀鞘上泛过的异样红光——那光芒与父亲遇刺时,刀鞘上溅落的血渍颜色惊人地相似。“你叔叔的线索,你打算怎么查?”他抬眼,目光直逼陆惊远,“副本里的照片不会平白出现,陆先生总该知道些关于你叔叔的旧事。”

陆惊远转过身,指尖的烟终于被他点燃,烟雾在雨雾里很快散成淡白的丝。“我叔叔在十年前就‘失踪’了。”他吐了个烟圈,语气平淡得像在说别人的事,“当年他是家族里最被看重的继承人,却突然留下封‘出国经商’的信,从此没了音讯——直到副本里看到那张照片,我才知道,他根本没出国,而是卷进了你父亲的事里。”

沈砚之放下水杯,走到檀木桌前,拉开最底层的抽屉——里面藏着本泛黄的牛皮笔记本,是父亲当年的随身记录。他翻开本子,指尖停在某一页潦草的字迹上:“‘松竹堂有内鬼,青铜钟响时,需藏好刀’——这是父亲遇刺前三天写的,当时我以为‘内鬼’是副手,现在看来,或许还有你叔叔。”

陆惊远凑过来看,目光扫过笔记本上的字迹,忽然指着某行被划掉的字:“这里,‘青铜钟的齿轮里,藏着第三个人的名字’——第三个人是谁?你父亲没写下去?”

“写了,被人撕掉了。”沈砚之指尖抚过笔记本上的撕痕,边缘还留着淡淡的墨迹,“当年整理父亲遗物时,我就发现这页不对劲,现在想来,是有人提前动了手脚,故意藏起了关键线索。”他合起笔记本,抬眼看向陆惊远,“你叔叔失踪前,有没有留下什么特别的东西?比如……和青铜钟有关的物件?”

陆惊远的指尖在烟蒂上捻了捻,烟灰落在地板上,碎成细粉。“有个黄铜盒子。”他回忆道,“放在他书房的暗格里,我也是偶然发现的——里面没别的,只有半张泛黄的图纸,画着青铜钟的内部结构,还有一行字:‘子时三刻,钟芯藏信’。”

“钟芯藏信?”沈砚之的瞳孔微缩,猛地看向窗外的黄铜钟。雨还在下,钟摆依旧在淌铜绿,可他此刻再看那钟,只觉得那铜绿下藏着无数秘密——副本里的青铜钟、图纸上的钟芯、父亲笔记里的“青铜钟响”,显然都指向这口悬在教堂尖顶的旧钟。

“看来我们得去会会那口钟。”陆惊远掐灭烟蒂,抬手理了理衬衫领口,语气里带着几分近乎疯癫的期待,“毕竟,现世的线索,总比副本里的假相靠谱。”

沈砚之没反驳,只是将松竹刀藏进风衣暗袋,又摸出怀表确认时间——距离子时还有四个时辰,足够他们去教堂查探。两人没再多说,一前一后走出阁楼,雨幕将他们的身影拉得很长,一个走在巷左,一个走在巷右,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像两个默契的猎手,既警惕着对方,又共同盯着前方的猎物。

教堂坐落在旧城区的中心,红砖墙爬满青苔,尖顶的黄铜钟在雨里泛着冷光。沈砚之站在教堂门口,仰头看着那口钟,怀表突然在掌心震动,表壳上的松竹纹竟与钟身上的暗纹隐隐相合。“钟芯的位置在钟摆内侧。”他侧头对陆惊远说,“得爬上去才能打开。”

陆惊远抬头看了眼教堂尖顶的高度,没犹豫,抬手抓住墙根的排水管,脚掌蹬着红砖向上攀爬——动作利落得不像养尊处优的上层人士,倒像常年在暗处行动的猎手。他爬到一半时,忽然回头看向地面的沈砚之,嘴角勾着抹嘲讽的笑:“沈先生的‘君子’风度,该不会连爬墙都要讲究体面吧?”

沈砚之没理会他的调侃,指尖扣住排水管的缝隙,同样向上攀爬。他的动作不如陆惊远迅猛,却稳得惊人,每一步都踩在最受力的位置,金丝眼镜被他塞进内袋,露出的眼底没有丝毫慌乱,只有一种冷静的专注——像在拆解复杂的机械,也像在预判猎物的动向。

两人先后爬至尖顶平台,雨更大了,风裹着雨丝打在脸上,生疼。陆惊远先走到钟摆旁,指尖摸着钟摆内侧的铜壁,突然触到一处细微的凸起——是个隐藏的机关。他没立刻按下去,反而回头看向沈砚之:“沈先生,这次你先来?毕竟,这是你父亲留下的线索。”

沈砚之走到钟摆另一侧,怀表贴在铜壁上,齿轮声突然变快,像是在确认机关的安全性。“一起。”他抬眼,与陆惊远的目光在雨幕中相撞,“副本里我们能一起滴血,现世里,总该一起看看真相。”

陆惊远挑眉,没再反驳。两人同时伸手,指尖按住那处凸起——铜壁“咔嗒”一声弹开,露出个巴掌大的暗格,里面放着张折叠的牛皮纸,纸上还裹着层油纸,隔绝了十年的潮气。

沈砚之小心地取出牛皮纸,展开时,雨丝落在纸上,晕开淡淡的墨迹——那是封书信,字迹与父亲笔记本上的极为相似,却多了几分仓促:

“砚之,若你看到这封信,说明我已不在。松竹刀的真正秘密,不在刀身,在刀鞘的青铜纹里——那是打开‘镜渊’的钥匙,而‘镜渊’里藏着所有卡持有者的命门。当年我与惊远叔叔、副手联手,本想毁掉‘镜渊’,却没想到副手早已被幕后之人控制,反将我们推入陷阱。青铜钟的齿轮里,刻着幕后之人的代号:‘钟摆’。记住,不要信副本里的任何真相,不要信身边的任何人,除了……”

信到这里突然断了,末尾的字迹被血渍浸染,模糊得无法辨认。

沈砚之捏着信纸的指尖微微颤抖,父亲的字迹像根针,刺破了他对“真相”的所有预判——原来十年前的刺杀不是简单的仇杀,而是一场围绕“镜渊”的阴谋;原来陆惊远的叔叔不是凶手,是盟友;原来他们从踏入副本的那一刻起,就掉进了“钟摆”布下的局。

陆惊远凑过来看完信,脸上的嘲讽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凝重。他抬手摸向衬衫领口,那里藏着枚小小的青铜吊坠,吊坠上的纹路与信里提到的“刀鞘青铜纹”一模一样:“这是我叔叔留给我的,他说‘关键时刻,吊坠能保我一命’——现在看来,这也是打开‘镜渊’的钥匙之一。”

沈砚之看向那枚吊坠,又低头看向手里的松竹刀鞘——青铜纹在雨里泛着微光,与吊坠的纹路、怀表的纹路隐隐形成呼应。“‘钟摆’要的不是松竹刀,是所有与‘镜渊’相关的钥匙。”他突然明白,“副本只是试探,现世的调查才是真正的陷阱——我们查得越深入,离‘镜渊’越近,就越容易成为‘钟摆’的猎物。”

“可我们没有退路。”陆惊远收起吊坠,语气里带着几分疯癫的决绝,“要么找到‘镜渊’,杀了‘钟摆’,要么等着被他一个个灭口。”他看向沈砚之,目光里没有了之前的试探,只有一种近乎**的坦诚,“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继续装你的‘君子’,还是跟我一起,把‘钟摆’从暗处揪出来?”

沈砚之将信纸折好,揣进内袋。雨还在打湿他的风衣,可他的眼神却比之前更亮,像淬了火的刀:“我从来不是什么君子,只是没找到值得我‘不体面’的事。”他抬手握住松竹刀的刀柄,刀鞘在掌心泛着冷光,“现在找到了。”

陆惊远笑了,这次的笑没有嘲讽,只有一种棋逢对手的快意。他转身看向远处的商务区,那里的霓虹在雨里模糊成一片光海,像“钟摆”藏在暗处的眼睛:“那我们就从陆氏集团查起——我叔叔当年失踪前,最后接触的人,是陆氏现任董事长,也就是我父亲。”

沈砚之点头,与陆惊远并肩站在尖顶平台上,雨幕将两人的身影融在一起。远处的黄铜钟突然无风自鸣,“咚”的一声,在雨里传得很远,像是“钟摆”的警告,也像是新一场棋局的开场。

他们都清楚,回到现世不是结束,是更危险的开始——幕后之人还在暗处窥视,下一个副本或许就在转角,而他们能依靠的,只有彼此的聪明与疯癫,以及那份从未说出口的、基于利益的默契。

--《松竹巷·青铜钟祭》--完[墨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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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现世寻踪:青铜纹隐明暗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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