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脸人？
夏栎深以为然。
这次的事情如果没有那个人的存在，情况肯定会好上不少。
这么说来，自己的判断应该是没错的，换脸人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连灵体的脸都能够换掉……不过他究竟是怎么做到的，明明普通畸人接触灵体都会被腐蚀才对。
夏栎紧锁眉头，看着桌上工作人员准备的茶水出神。
突然。
他抬头看向应齐。
对方似乎是注意到了他的目光，夏栎做了个“老鲁”的口型。
应齐沉默着点了点头。
居然，真的是夺取老鲁灵体的人。
这么看来，这件事应该就到此为止，真正地结束了。
灵体的脸皮被换脸人收起来了，所以福开苑里的尘雾才会因为失去源头而随风消散。
窗外。
陆陆续续已经有穿着防护服的先遣人员开始在原本尘雾的范围内活动了。
似乎是已经完成了初步的排险，准备正式开始收拾残局。
“有组织就是好，还有人给擦屁股。”柴佳瑜小声地嘀咕道。
坐在她旁边的段小荷顺势小声地邀请道：“那你，你要不要，要加入C市的X？”
“切，我……我回去考虑一下。”柴佳瑜本想立马拒绝，突然想到应齐说的话，下巴一抬，傲娇地说道。
段小荷可没见过这兄妹俩的明争暗斗，只是高兴地觉得，如果柴佳瑜可以来C市的X，那她就可以照顾对方。
这样不仅能有个伴，还能报答应齐。
“嗯，那，那你到，到时候和我说。”
柴佳瑜被她真诚的眼神看得有些受不了，赶紧低下了脑袋。
“应齐……”忽地，一个穿着黑色高领大衣的年轻男子走了进来，似乎是没有预料到这里有这么多人，被吓了一跳，生生将自己的话又憋了回去。
而站在他旁边的美艳女人立马接过话头。
“应队，我是魏婉。我们H市已经安排人手去处理陶洁香了。至于被您收容的灵体，您这边是打算直接交给程督查，还是由我们押送回S市，您自行处理。”
魏婉递过来一份纸质的档案，“这里还请你填写好这次行动档案。”
她浑身上下覆盖着金属外骨骼作为助行器，看上去似乎是无法独立行走，不过动作还算灵活。
“知道了，段小荷，你填。”应齐没有理她，自顾自地敲击着键盘，“不知道的部分，让柴佳瑜补上。”
“我？”柴佳瑜杏眼圆睁，不可置信地看着应齐，“我才不要呢，我最讨厌填表格了！”
自从上大学被推举成学生会会长后，她就有填不完的表格，她都要有表格恐惧症了。
“切，说你傻，你还不信。多好的薅羊毛机会。”应齐猛地坐起。
眼神幽幽地看着柴佳瑜。
直到对方认输般地别开眼睛才施施然又靠回座椅上。
至于段小荷，即使应齐不说她也会主动帮忙填好文件。
她立马上前接过档案袋，填了起来。
“在座的各位也可以一同填写。”魏婉有些无奈地道。
理论上，这个档案应该是由任务主理人去完成的，但到应齐这种级别，任务里面的是非曲直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解决诡异事件。
不过，你们这样在X的人员面前讨论怎么薅X的羊毛真的好吗？
一时间。
会议室里没人再说话，只剩下了柴佳瑜和段小荷小声地交谈和纸笔摩擦发出的沙沙声。
夏栎则是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出神。
手掌上裹着的破草席已经因为多次的撕扯而变成了灰败的颜色。
虽然，他暂时还没感觉到体内异物的蠕动钻行，但他知道，如果自己再不能找到其他方式，那么等草席完全破损的那天就是他的死亡倒计时的开始。
而且，他现在才意识到，自己的这只手很特别。
不仅在于上面的嘴。
还有一个地方，由于灵体是被收容在手上的，所以这只手可以直接接触灵体而不被腐蚀的。
这种不会被腐蚀的特性配合其他收容的灵体简直就是一大利器。
无论是对灵体还是对人类。
换脸人用鲁行舟的手来配合自己的换脸，居然可以扒下灵体的一部分，这简直匪夷所思。
而且，夏栎还有一个疑惑的点。
既然，鲁行舟的灵体被对方收容了，那换脸人身上就有两只灵体了，这样真的不会缩短寿命吗？
猛地。
夏栎灵光一现。
他突然想到一种可能，既然灵体在外界相遇的时候可能产生对峙的情况，同样的被收容在一个人体内的时候也会出现这种情况吗？
不清楚，他对诡异事件的涉及还太少了。
或许，他可以直接问应齐。
想了想。
夏栎最终还是决定放弃。
就算，不算隔离间里的实验人员，这里也能称的是人多嘴杂。
所以，这个事情还得从长计议。
绝不可贸然行动。
如果收容第二个灵体真能延长自己的寿命，他会不惜一切代价去完成这件事情，但万一只是换脸人体质特殊，那自己岂不是自讨苦吃。
一直以来，他对一切和灵体相关的事情都抱有一种谨慎的态度。
更别说收容第二只灵体还涉及自身的安危。
他不能接受任何一个失误。
“恭喜你，应齐。我就知道你能完成这次任务。”
就在夏栎沉思之际，一个声音突然从外面传了进来。
紧接着一个打扮儒雅的中年男子就走了进来，他脸面带笑，语气温和，让人忍不住心生好感。
“是我应该恭喜你，程松明，程督查。”应齐闭眼假寐，并没有抬头看向来人，“终于，媳妇熬成婆。”
面对他这副爱答不理的态度，男人也没恼，只是找了个凳子坐了下来。
“你就是夏栎？”程松明转头问道，“有没有兴趣，正式加入我们X。我代表X，正式邀请你来首都的X总部的第七部门，我们的……”
下一刻。
夏栎就抬手打断了他。
“不好意思，我暂时没有兴趣。再说，就算我要加入也会带着S市或者H市的X。”他微微皱眉。
程松明的话猛地听上去非常真诚，而且也算是长了张好皮囊，但其间蕴含着某些只可意会的压迫感。
再看他身边的魏婉和诸柯回也是一副不想与他产生过多交流的样子。
夏栎更确信，这人绝对不简单。
被他果断拒绝的程松明面不改色，随即又露出一个真诚的眼神道：“哈哈，我的邀请在我任第七部门的督查期间都有效。欢迎夏同学随时来找我。”
“现在的应齐，可保不住你。”
对方又缓缓地吐出一句话。
夏栎猛地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对方。
他明明没有开口，为什么自己能听到他说话。
而周围的人也没有任何反应，柴佳瑜和段小荷依旧在写着档案，应齐在假寐，诸柯回和魏婉一个看天一个看地，并没人注意到他这里发生的事情。
宁七似乎早有预料，只是举起一个手指比了个“嘘”的动作。
“你不是想知道，一个人收容两个灵体会发生什么吗？联系我。”
还没等夏栎反应，程松明便开口道：“我还有些事，就不在这里打扰大家了。”
“我也出去一下。”应齐突然站起身道。
等二人走出去，帐篷内才又开始热闹了起来。
“唉？夏栎，我们第一次碰到断肢左手的时候，你怎么和应……我哥交流的？”柴佳瑜鬼鬼祟祟地凑了过来。
夏栎回想了一下。
当时，安全通道里几乎没有灯光，应齐也没有出声提醒，而是扯了一下他的手套。
他受到了暗示才撕掉破草席的。
包括之后，带着幸存者离开尘雾的时候，也是相似的套路。
现在想来，似乎是应齐在刻意避免提醒换脸人。
既然，现在已经在X了，也就没什么好藏的了。
于是，夏栎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柴佳瑜。
“啊？就这么简单？”柴佳瑜心情有些复杂，她的标记应齐也是用类似方法告诉她的。
她一直觉得应齐就比她大了十来天，凭什么一直以一种长辈的姿态来要求自己。
所以，她会故意做一些和应齐对着干的事情。
但这个时候，她只庆幸自己当时没有一根筋，老老实实地听了对方的提醒。
等等。
可恶……他怎么知道自己的诡异力量具体是什么的！
柴佳瑜明明记得自己在使用力量之前并没有和应齐介绍过自己的诡异力量。
如果应齐在这里的话，肯定又会嘲笑自己一番。
“那我就这么写了？”柴佳瑜有气无力地拿起笔。
“你不用记得太详细。”
就在这个时候，一直沉默不语的诸柯回发出了声音。
见众人都抬头看着自己，他又将要说的话咽了回去，低头数着蚂蚁。
“我知道，我知道，大概流程写一下就行，不需要写细节。”杜松子立即凑到了柴佳瑜旁边，神秘兮兮地说，“漂亮姐姐，到时候X总部的那些人来追问，你再回答，就像挤牙膏一样。”
“老实人，容易受欺负。我说得对吗？魏姐。”
说完，摆出一副求夸的表情。
“是的，我们的松子最棒了。”魏婉温柔地回应道。
欺负？
夏栎想起了应齐和程松明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
不由皱起了眉道：“X的分部和总部不是隶属关系吗？为什么感觉大家都提防着总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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