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洒下的王崈低头看着自己起来的位置，
这也不能怪他，怎么有人从头到脚都长到他的性癖上，手掌上几乎还留着那滑腻的皮肤触感。
等他冲完澡出来，邱思行已经进屋了，客厅墙上数字钟都走到23点了。
王崈转了一圈，发现邱思行衣服还挂在浴室，他去把他衣服拿出来塞进洗衣机，按了洗烘模式。按灭客厅的灯回主卧睡觉了。
邱思行在被子里翻王崈朋友圈，这人看着是不会分享生活的，其实不然，他朋友圈发得很勤，大部分都是遛狗，风景，喂狗，风景，一些企业活动。
他本人出镜也只在合照里面，没有露出一点生活物质，那两气势十足的牧马人都没出镜过。
微信头像也是那条威风凛凛的德牧。
第二天王崈起来，发现厨房岛台上有水壶，看来邱思行半夜渴了起来煮水喝了，王崈打开冰箱看了一轮，发现冰箱里确实没水。
他扒了一下头发，拿手机下单了一箱水。
昨天买的零食还在厨房，他把面包拆出来看了看，又放下。
走到次卧敲门：“思行，醒了没？”
不一会儿邱思行来开门了，他显然刚醒，左手依旧挂着，右手不住揉眼睛，头发乱翘。
他又回去拿床头柜上的水杯出来：“我要喝水。”
王崈把他杯子接过去，两人前后到了厨房，王崈给他倒水：“你晚上起来喝水了？”
邱思行右手搭在岛台白色台面上，脸压在手臂上，困倦地说：“暖气太干了，醒了好多次。”
刚起床嗓音软得不像话。
王崈听他软绵绵地抱怨，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也跟着软成一片。
这话换一个人来说他只会蹦出俩字：矫情。
他把水递过去，王崈穿着背心长裤，从肩胛到手臂的肌肉线条非常有力量感，邱思行移开眼睛，接过水慢慢喝。
外面雪已经停了，落地窗看出去白茫茫一片。王崈把面包推给他：“只有这个，先垫一下，一会儿出门吃？”
邱思行喝完水，按开手机看时间说：“我得回酒店了，有点事要处理。”
“什么事儿？” “噢，有几个邮件要回，我笔电还在酒店。”
他起来走到浴室洗漱，没一会就探头出来问：“我衣服呢？”
“哦，还在洗衣机，我昨晚给你洗了烘干，直接拿出来能……” 他看到邱思行天塌了的表情停了来“……怎么了？口袋里有东西？”
他去打开洗衣机，把衣服掏出来，邱思行跟在他后面小声：“羊毛不能机洗啊！”
王崈把那件白色毛衣摊开，尺寸自己缩成童装，还是幼儿园小孩勉强能穿那种。
王崈一脸不可思议：“咋整的这衣服还会返老还童啊！”
邱思行笑到捂脸。
他内搭那件也含羊毛，勉强只缩到上小学的尺寸。只有裤子逃过一劫。
王崈把衣服举着问：“这咋整？能恢复吗？”
“恢复不了了，你借我件衣服吧”
王崈进屋扒拉出一条高领。
出来听见邱思行在落地窗那边打电话，他讲英语的声音又不一样，有些清冷，也没有生动的表情。如果不是穿着不合身的运动衣又吊着手，很像那种在高楼大厦脚步匆忙的回国精英。
他回头看向王崈，眼睛突然露出点笑，他这个样子王崈稀罕得要命。他突然不想把人放走，把高领衣放下走过去，邱思行刚好挂电话：“你不是给我拿衣服？”
“别上雪场那去了，你手又不方便，有啥事去医院也远，要不让人把行李送过来住我这里？”
邱思行看看打了石膏的手，皱眉思索。
“就当我要补偿你的，照顾你几天。”
王崈很认真。
“唔，酒店房卡还在我这边。”
“小事儿，我叫个跑腿就办了，你安心在我这住着，又省钱，山上那酒店可贵吧。”
邱思行想了想，手断了也不能再滑雪了。
“好吧，现在能让人把行李送来吗？要多久？
“下山一个多小时吧，我安排一下。”王崈打了两个电话，邱思行坐到沙发里看手机。
半小时左右就有人按门铃，王崈问邱思行：“你那房卡呢。”
“在羽绒服口袋里，左边内袋，”
王崈摸到内袋打开拉链，里边塞了好几张卡片，银行卡和护照都在。
他找出装着房卡的卡封，跟门外那人交代好，把门口的外卖拎了进来。一打矿泉水，他拆出来放在冰箱里问邱思行：“你是不是习惯喝冰的？”
邱思行抬头：“还行，都能喝。”
“那早餐你想吃啥？我出去买去。”
“不是有面包吗？”
“那又不是正经早餐。”
邱思行笑：“我在国外这不但是正经早餐，还是正经午餐和晚餐。”
王崈闻言，把面包收起来：“回到祖国怀抱了，就得吃点好的，别吃这玩意了。”
邱思行盘起腿把头靠沙头上说：“好吧，那你买，我不挑食。”
“就吃那些，那也没有挑的余地儿，也就挑挑吃面包心还是面包边了。”
邱思行乐出声，北方人说话真的很戳他笑点。
王崈回房间换了衣服出来，那件拿出来又收回去的高领被他自己穿上，搭一条黑色长裤。
邱思行发现他好像所有衣服都是黑色，不过黑色也确实很契合他，只要他不开口暴露东北口音，他其实就会显得很威严，身高长相都很优越。
邱思行一直看他，王崈在玄关穿外套，把拉链拉到脖子，微微仰着头跟邱思行对视，带了点笑：“瞧什么呢？”
“你很帅。”
王崈猝不及防，喉结在衣领里面剧烈动了动。
他清清喉咙：“可不，大伙公认的，当年还评选过校草呢。”
“校草是学校里最帅那个人？”
“哎，你不知道这个啊？”
“我小学没读完就出国了，小学没有这个说法。”
王崈把鞋蹬上：“你肯定也是学校里最好看那个。”
邱思行摇头：“亚裔在白人国家并不受欢迎。”
他像是想起什么，眼神淡了下来抿着嘴唇。王崈看了他一会，忍着要把鞋脱了去摸人家头的冲动：“我先去买早点，很快回来，你呆着别出门。”
邱思行点头，等门一关就快步冲去厕所，蹲在马桶边干呕了几下，胃部空空没有吐出什么，他趴在洗手台洗脸，抬头看着自己，这张脸苍白又无趣，他尽量快速把那些记忆压下去。
要快点想点什么其他的事情。
他看见水滴到运动服领口，然后想起昨晚王崈给他擦凡士林。他不排斥王崈触碰他，甚至主动要求人家给他擦。
完全不感觉恶心。
王崈宽大炙热的手掌，微微有些茧，但是为什么这么安心，认识他才不过一天，还不到24小时。
他出来又看见被洗坏的衣服，突然又笑出来，
……
那些记忆悄悄溜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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