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到了院落门前。谢溟衡推开精致的木门,一股混合着冷梅清香和地龙暖意的气息扑面而来。屋内陈设雅致,一盏暖玉灯散发着温和的光芒。
沈疏羽走进屋内,似乎松了口气,身体微微放松下来,那股强撑着的清冷仪态终于消散了大半。他走到桌边,想给自己倒杯水,手指却有些发软,差点碰倒茶壶。
谢溟衡眼疾手快地扶住茶壶,顺势轻轻握住他的手腕,触手一片温凉细腻,却也能感觉到他脉搏比平时稍快。“我来。”他低声说,另一只手拿起茶杯,倒了杯温热的灵茶,递到沈疏羽唇边。
沈疏羽就着他的手,小口地喝了几口温水,长长的睫毛垂下来,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显得异常乖巧顺从。喝完了,他轻轻呼出一口气,带着淡淡的酒香和雪顶寒松特有的冷冽气息。
谢溟衡看着他这副毫无防备、与平日清冷模样截然不同的情态,只觉得心脏像是被最柔软的羽毛反复撩拨,又痒又麻,一股强烈的保护欲和难以言喻的怜爱充斥胸腔。他小心翼翼地扶着沈疏羽,让他坐在床边。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谢溟衡收起路上那副欠揍的登徒子样子,蹲下身,仰头看着他,声音柔得能滴出水来。这个角度,他能清晰地看到沈疏羽微微泛红的脸颊、水润的唇瓣和那双此刻含着雾气的双眸。
沈疏羽摇了摇头,目光没有焦点地落在虚空处,似乎有些困倦,又似乎在努力集中精神。他忽然抬起手,指尖轻轻按上自己的太阳穴,低声道:“头……有些沉。”
谢溟衡立刻起身,坐到床边,温声道:“我帮你按一下?”语气带着试探和小心翼翼,生怕惊扰了他。
沈疏羽没有回答,只是微微偏过头,闭上了眼睛,像是默许了。
谢溟衡深吸一口气,竭力压下心中的悸动,将指尖轻轻贴上沈疏羽的太阳穴。他的动作极其轻柔,带着温热的灵力,小心翼翼地揉按着,帮助他缓解酒后的不适和疲惫。
屋内一片静谧,只有两人清浅的呼吸声和窗外偶尔的风雪声。暖玉灯的光芒柔和地洒在两人身上,勾勒出无比温馨而亲昵的画面。
就在这极致的安静与放松中,沈疏羽似乎陷入了一种半梦半醒的朦胧状态。他忽然极轻地、模糊地呓语了一声:
“……溟衡……”
这两个字如同惊雷,猛地炸响在谢溟衡耳边!
他的动作瞬间僵住,心脏几乎停止了跳动,血液轰然涌上头顶,又瞬间冻结。他难以置信地低头,看着近在咫尺的容颜。
沈疏羽依旧闭着眼,长睫轻颤,似乎无意识地呢喃出这个深埋心底的名字后,眉头微微舒展了一些,仿佛在梦境中找到了某种慰藉。他那只原本搭在膝上的手,无意识地抬了起来,朝着谢溟衡的脸庞缓缓伸去。
谢溟衡彻底僵住了,一动不敢动,甚至连呼吸都屏住了,赤金色的眼瞳睁得极大,里面充满了巨大的震惊、狂喜、不敢置信,以及汹涌澎湃几乎要将他淹没的深情。
沈疏羽的睫毛湿软地垂着,抬眼时,目光带着点醉后的茫然,却又黏糊糊地缠在人身上,像被酒泡软的丝线,轻轻一扯就勾着人心。他微凉柔软的指尖,轻轻地、带着试探和迷茫,触碰到了他的脸颊。那触感轻微得如同雪花降落,却带着足以焚毁一切的滚烫热度,瞬间灼穿了谢溟衡所有的理智和伪装。
他感觉到那指尖沿着他的下颌线条缓缓滑动,带着梦游般的痴迷和不确定,最后停在了他的眉眼间,轻轻摩挲着。
“……是你吗?”沈疏羽的声音轻得如同叹息,带着浓重的睡意和深深的眷恋,仿佛陷入了某个遥远而美好的梦境,“……好像……瘦了……”
谢溟衡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死死堵住,发不出任何声音。巨大的酸楚和狂喜交织着冲击他的心脏,让他眼眶发热,视线瞬间模糊。两百年了……整整两百年!他以为早已被遗忘、被憎恶……却原来,这个名字,这个身影,从未真正从这人的心底抹去!即使在记忆被篡改、被封印的深处,依然留存着最原始的印记!
谢溟衡的心脏抑制不住的剧烈跳动,他贪婪地感受着脸上那轻柔的触碰,这是两百年来他做梦都不敢想象的奢望。他几乎要控制不住地抓住那只手,将它紧紧贴在自己脸上,告诉他自己就在这里,从未离开。
然而,就在他的理智即将彻底崩断的前一刻,沈疏羽的手却缓缓滑落了下来,搭在了被褥上。他的呼吸变得均匀绵长,眉头彻底舒展,似乎终于陷入了沉睡。方才的一切,仿佛只是一场无意识的梦呓和错觉。
谢溟衡依旧维持着那个僵硬的姿势,久久无法动弹。胸腔里剧烈的心跳声如同擂鼓,撞击着他的耳膜。他死死盯着沈疏羽沉睡的容颜,目光贪婪地描绘着他的眉眼、鼻梁、唇瓣,仿佛要将这一刻的容颜深深镌刻进灵魂深处。
过了许久,他才极其缓慢地、颤抖地伸出手,用指尖极轻极轻地碰了碰沈疏羽方才触碰过他脸颊的地方,那里仿佛还残留着那微凉柔软的触感和梦中眷恋的温度。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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