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亦第一次听见陆时衍喊他"亦亦",是在大学天文台那次临时标记后。
当时他还没完全缓过来,靠在陆时衍怀里,呼吸带着点薄荷香的颤。陆时衍帮他理了理被汗浸湿的刘海,指尖碰到他的额角,声音比平时低了八度,带着点没散的紧张:"亦亦,还难受吗?"
苏亦的耳尖"唰"地红了,连带着脖子都泛了层浅粉。他从没听过有人这么喊他——家里人都叫他"小亦",同学喊全名,只有陆时衍,用这么软的调子,把"亦"字叠了叠,像含着颗薄荷糖,甜得人心里发颤。
"你......怎么这么喊我?"苏亦别开脸,不敢看陆时衍的眼睛,指尖无意识地攥着陆时衍的衣角。陆时衍的耳尖也红了,指尖有点发烫,他其实是慌了神才脱口而出——小时候在书店,他总听见苏亦外婆这么喊"小亦",心里早就偷偷想,能不能喊得更亲近点。
"就......觉得顺口,"他含糊着,却又忍不住补了句,"只有我能这么喊,好不好?"月光从穹顶的天文望远镜斜斜切入,照亮陆时衍后颈淡褐色的银杏叶胎记。苏亦没说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把脸埋得更深了些,鼻尖蹭过陆时衍白大褂下的皮肤,尝到福尔马林与雪松交融的气息。
从那以后,陆时衍只在没人的时候喊他"亦亦"。每次一开口,苏亦的耳尖准红,像被晒透的樱桃;而苏亦喊陆时衍"阿衍",是在同居后的第一个冬天。
那天陆时衍加班到很晚,回来时手里拎着个烤红薯,还冒着热气。苏亦接过红薯,帮他拍掉肩上的雪,顺口就喊了句"阿衍,手冻红了吧?"
陆时衍的动作瞬间顿住,像被定住的雪松。他转头看苏亦,苏亦正低头剥红薯皮,耳尖红得能滴出血,连指尖都泛着粉。"你......喊我什么?"陆时衍的声音有点哑,心跳快得像要撞开胸腔。
"阿衍啊,"苏亦的声音越来越小,剥红薯的手都慢了,"你爸爸以前好像这么喊过......不喜欢吗?"
"喜欢。"陆时衍立刻接话,生怕苏亦改主意,他伸手握住苏亦的手,指尖碰着苏亦发红的耳尖,"以后只有你能喊。"
那天晚上,两人分吃着烤红薯,你喊一句"亦亦",我应一声"阿衍",没说别的话,却都红着脸,连红薯的热气都没盖过脸上的温度——原来有些称呼,从一开始就带着专属的温柔,只敢对最在意的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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