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云生一觉睡到下午，是被疼醒的。
天气还是阴沉沉的，屋子里黑乎乎的，华容道又趴在他身上，感觉到他醒了，不满意的翻到旁边伸个懒腰继续睡了。
林云生感觉头还是昏沉沉的，闭眼摸索着打开了台灯，又在床上躺了一会儿。
华容道睡的呼噜呼噜的，林云生摸过去胡撸华容道的毛，在手里抓来抓去，华容道被他抓烦了，咬了他两下，跳起来走了。
他坐起来费了大劲睁开眼睛，看见华静坐在椅子上看着他。
她手里拿着一朵月季花，花瓣被她折腾的七零八落的掉了一地。这是她的习惯，高兴了宝贝月季花，不高兴了就折腾月季花。
林云生张开嘴叫了一声妈，发现自己喉咙哑的发不出声音。
华静叹了一口气，站起来递给他一杯温水，林云生接过喝了几口，水流过伤口刺激的疼的不行，但是他没敢表现出来，忍着把水喝完，张嘴哑着声音喊了句妈。
“说说。”华静坐回椅子上。
“就是，不小心摔的。”林云生当然知道糊弄不过去，但是实在不知道说什么。
“好好说。”华静啧了一声。
林云生沉默着没说话。
“学会打架了，真行啊你。”华静扯下来一片花瓣在手上搓着。
“不算打架。”
“是不算打架，这不是明摆着被别人打了吗？”
“你把事情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不然我去学校调监控了。”
林云生心里一紧，皱着眉头不满的喊了句妈，看华静担心的看着他，反应过来华静是怕自己被人欺负，不可能知道程起的事情。
他很久没有闯过祸了，上了高中之后，华静就不会太干涉他，他几乎拥有着同龄人不可能有的自由，例如随便找个借口就能请假回家，这种事情上华静从来都是他的靠山，今天这个样子肯定也把华静吓到了。
他看着华静担忧的眼神，几乎想要把这几天的事情跟她讲一遍，讲一讲自己是多么困惑，多么不解，多么无助，又惶恐的无法自控，还有被拒绝之后的伤心，被打了之后的气愤、心痛和不知所措。
他站起来走到华静身边，轻声的喊了句妈，半跪着捡起地上的花瓣放到华静的手里，拉着她的手安慰她，“妈妈，我真的没事，没有人欺负我，”他停顿了一下，想笑一下，但是嘴角撕扯着疼，没有笑成，“是……我欺负别人了。”
华静心疼的看着他，想说什么，没张嘴眼泪先落了下来，林云生想站起来去给她拿纸巾，华静飞快的扯了纸巾把眼泪擦掉，“你欺负别人了，怎么还被打成这样，没出息。”
林云生接过纸巾拉着华静的手擦她手指尖粉扑扑的月季花汁液，“欺负别人了，就要给人家打一下解气嘛。”
华静噗嗤一下笑了，“要不是你这脸肿的太厉害了，听你这话还以为你被哪个女孩子打了。”
林云生闷声说，“别担心了，妈妈，不用去查监控，相信我吧。”
华静摸着他的头发，知道他不想说，叹了口气，“你真是长大了。”
华静站起来，把林云生也拉起来，摸了摸他的脸，“饶了你这回，走吧，带你去医院检查检查。”
林云生到客厅才发现他爸也回来了，正在客厅坐着喝茶。林为今年刚刚四十，但是权利养人，他原生条件好，也很自律，高挑英气，看不出来真实年龄，眼角几丝皱纹只给他增加了成熟魅力，没有给他的形象造成任何负面影响，他身上也没有滞后的官僚气息，锋芒尽收的时候整个人看起来十分温和。
林为看到林云生下楼，走过去紧皱着眉看他的脸，“刚刚在楼上都看不清楚，你妈妈又不让我吵醒你，疼吗？”紧接着说，“生生，怎么弄成这样？”
华静给他使了个眼色，不让他再问，把话接过去，“不能说话啊，一说话就疼，我先带他去医院看看。”
林为也跟着往外走，华静说，“你就别去了，谁再看见你，怪麻烦的，让老刘带我们去就行。”
林为没停步，“我不下车总行了吧。”
到了医院华静带着林云生上去，他们看病有特殊通道，不麻烦，林为就没让老刘陪着他俩上去。
看见他们两个上了电梯，林为说，“去六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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