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起趁周二值日的时候，把林云生的笔记本还给他，林云生接过笔记本看着他问：“试试又能怎么样呢？”程起不理他，哗哗胡乱扫完地拿着清扫工具就跑了。
下课出去一趟就发现笔记本又在自己桌子上放的好好地，打开发现里面夹了一封情书，他烧手一样扔到书包里，也不想着还笔记了。央求程白跟自己换一下值日，程白知道他在烦什么，没有多问就同意了。
再到周二的时候，林云生去花坛区就看到程白拿着扫帚像拎着棍一样站着，仿佛就等着自己过来给自己一棍。程白看他过来了，冷冷的问：“你有完没完了？”
林云生知道他知道怎么回事，就没避讳，直接说，“他答应我不就完了。”
程白没想到林云生还有这副无赖模样，“很明显他不喜欢你。”
“你确定吗？”林云生抬眼看他，笑着说，“我倒是觉得他其实喜欢我，只是他自己还没想明白。”
程白彻底气的无语，只能冷笑着说，“一打一打的情书收着，你有多余的精力不如去跟喜欢你的那些人去玩这一套。”
林云生站定了说，“那你怎么不去呢？”
程白知道他在暗指他也喜欢男生的事情，林云生想让他感同身受，但是他只能跟程起感同身受，他看着程起从以前每天高高兴兴没有烦恼的样子变得现在忧心忡忡不知所措，几次晚上都看见他跑到院子里偷偷抽烟，上一次的周考成绩也大幅下滑。
他看得出来程起并不是真的讨厌林云生，就像林云生说的一样，他甚至是喜欢林云生的，所以才拒绝的那么快。因为这件事情只能带给他痛苦，他现在跟自己当时发现自己喜欢男生的想法应该是一样的，无法面对自己的内心，更没有办法面对自己最亲密的家人，自己当时是一个人藏住了整个秘密，默默消化了好久才尽可能的挥去了这件事情带给自己的阴影。
但是小起，他不是这样能藏得住情绪的人。他被林云生强行拉开了这扇门，猛地被推进一个从未感知过的世界里，一边感受着内心的悸动想要去探索，一边尽力隐藏自己想要重归平静。
他根本不在乎林云生的爱而不得，只能感受到程起焦虑挣扎所表现出来的痛苦不堪。
想到这里他猛地一步跨过去攥住林云生的衣领，几乎是凶狠的说，“林云生，你不觉得你太自私了吗？”
林云生不知道话从何起，一时楞在那里，只听程白压低声音说，“你不能因为自己想要什么东西，就让全世界都配合你。小起不是你，你可以一边喜欢他，一边继续拿年级第一，你过惯了想要什么就有什么的日子，现在你突发奇想想要找个人谈恋爱，就缠上小起，你也可以不在乎你的父母介不介意你是一个同性恋，但是小起不行，你明白吗？”
林云生还没有消化这些话，程白却没有打算停下来，他继续说，“就算小起喜欢你又怎么样？全校都知道你林大学神又要去参加数学竞赛，学校的老师都说你今年肯定能拿联赛的省三，省一省二也就是看你想不想，你多厉害啊，你如鱼得水，尚且游刃有余，小起马上就要高考了你明白吗？他连立体几何都学不好你知道吗？他面对你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办才好，被折磨的整夜整夜的睡不着，上一次周考差点被调到B班，你不是在喜欢他，你是在害他。你哪怕有一秒钟真心为他的未来考虑过，都不应该这个时候这样做。”
程白说完强忍住揍他一顿的冲动，猛地把林云生推到一边。
林云生踉跄了几步才站稳，他想了一下沉声说，“可是人总要直面真正的自己。”
“如果不是因为你，他不一定要面对！至少不是现在！”程白一眼都不想多看他，冷冷的看着林云生说：“你以后最好离他远点儿，不然我一定打的你来不了学校。”
林云生走近了看着他，明亮的眼睛里闪烁着几分在程白看来像是挑衅的期待，“所以他是喜欢我的对吗？”
程白再也忍不住，合着自己刚刚这一番话都白说了。他一脚把林云生踹到花坛边，扭头走了。
林云生半靠着冬青树站起来，捂着肚子直抽气，想着他们兄弟俩可是一个比一个爱打人，旁边几个同学想过来扶他，他摆摆手自己去医务室了。
他现在满脑子都只想去问问程起，程白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他是不是真的因为他整夜整夜的睡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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