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云生带着程起到了小区门口，看到门岗松开了牵着的手，他很想跟程起待在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地方，但还是又问了程起一遍：“你……不回家没关系吗？”
程起看着他只笑不说话。
林云生看他不回答，以为他不能过夜，心里有些不高兴，但没表现出来，本来他也是有些昏了头了，才会说这种话，他伸手去拿自己的书包，程起把书包摘下来但没给他，还往后躲了一躲。
“别闹了，你也快回家吧。”林云生看着人在面前，却不能带回家，程起还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心里更别扭了。
“林云生。”程起喊他，“你家在这儿啊……”
林云生瞬间知道他在笑什么了，不知道该说什么，伸手去抢他的书包，这会儿变得只想让程起赶紧走。
“那你每回走青西路，不是绕了一大圈吗？”程起边躲边问，看到林云生脸红了，笑的更厉害了。
“你为什么要绕路啊？”程起退了好几步，把书包藏在身后。“你告诉我为什么我就把书包还给你。”
林云生抢了几回没抢过来，看着程起笑的眼睛都没了，还一副无赖模样，回了他一句，“为了健康。”
“这可不是真正的答案。”程起得意的看着他。
林云生听见这句话脸红的更厉害了，甚至想书包给程起，自己干脆直接回去算了。
“你得面对自己啊……”程起话接着话没打算停。
林云生不想听他再说下去了，闭了下眼睛深吸口气然后看着他说：“为了见你。”
程起如了意把书包还给他，凑近了说，“为什么想见我啊？”
“因为喜欢你。”林云生说出来第一句话之后，就觉得剩下的不怎么难了，反而想说的更多，他并没有什么机会向程起倾诉自己的心意，那些肉麻的话写成情书都有一种羞耻感，更何况直接说出来，但是程起既然这么想听，他当然要说。
他沉吟了片刻，缓缓的开口。
“见你一次，就想见你第二次，就想见你千次万次。”
“你的手指很纤细，指尖有的时候像透着光。”
“头发看起来很柔软，很容易让我联想到华容道。”
“皮肤很白，像雪一样。”
“嘴唇很红，像玫瑰。”
“没有一处，不像我的爱人。”
“你像一首诗，在等着我读，我不能不读。”
“像一道大题，需要我解，我不能不解。”
林云生在寂静的夜晚一句接一句轻声的说，音调异常的平稳，盯着程起的眼神随着话语变得越来越深。
程起听他一句一句的说，看了看自己的手指，想了想自己的头发，为什么会像一条路？刚想嘲笑林云生居然把自己比作白雪公主，就迅速的被爱人两个字击中了心脏。
“你爱我吗？”他听到林云生问。
“像我这样爱你吗？”他没有办法再直视林云生的眼睛。
程起在这样的氛围下几乎透不过来气，他说不上自己是被情绪裹挟还是真心所致，他说：“当然。”然后很快的说：“我要回家了，你留一个号码给我。”
他强装镇定，假装没有被这汹涌的表白冲乱心神，想要结束这有些心悸的时刻，两个兜摸了几遍才把手机摸出来。
林云生报了一串数字，背好书包看着他说：“等我打给你。”
“你回去吧。”程起把号码存好了，手机拿在手里，“我打车。”
林云生看了看空荡的街道，“等你打到车我再进去。”
两个人站的很近，手在背后牵着，林云生无意识的摩挲着程起的手心，程起被他弄的有些痒，掐了他两下，林云生才老老实实的牵着没动。
“你家里没人吗？”程起问他。
“没有，我爸妈很忙。”林云生眼神里带着期待看他。
“我妈可是在家等我呢。”程起又开始嘚瑟。
“噢。”林云生闷闷的应了声。
“真那么喜欢我？”
“嗯。”
“我的头发跟华容道有什么关系啊？”
“都很软。”林云生摸了摸程起的头，
“华容道也不是水路啊？”程起没好气的打下去他的手。
“华容道是我家的猫。”
程起啧了一声，像是很不满意自己被跟一只猫相比。
“什么猫啊？”
俩人这么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小区门口的门岗处灯混混的亮着，街道两边的法国梧桐望不到尽头，林云生有些睁不开眼睛，承担着程起靠过来的重量，闻着熟悉的洗发水的味道，从心里和身体都升起困倦到极致裹上蓬松的被子躺到床上舒服极了的感觉，感觉像是有些微醺，有些迷蒙，想现在就抱着程起躺在床上睡过去，甚至希望今天Z市的出租车都不要经过这条路，这样今天程起就可以一直待在他身边。
明天再说明天。
两个人等了好一会儿才等到一辆出租车，期间程起好几次都想打电话冒着被批评一顿的风险让程正初来接他，都被林云生用一句再等一等劝下来了。
程起上车之后打开窗户冲他摇了摇手机，林云生比了个好，目送了他一段路，背着书包回到家洗完澡，从猫窝里抓起华容道抱着，给程起打了电话确认他已经安全到家，然后带着那种仍然萦绕在脑海里的迷醉感揉着华容道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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