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上文。。。。
江聿风的指尖陷进宋闻璟小臂的肌肉，温热的掌心裹着若有似无的药香。
晨光斜斜切进病房，在少年苍白的脸上镀了层金边，那双总带着疏离的眼睛此刻盛满笑意，仿佛要将人溺毙在深不见底的温柔里。
宋闻璟被攥得生疼，却又莫名贪恋这份难得的亲近，喉结滚动着挤出带着鼻音的抱怨："真的疼啦！"
松开手的瞬间，江聿风的目光仍黏在他泛红的皮肤上。
宋闻璟别开脸去掖被角，动作却比往常笨拙许多。
消毒水的气味里混进苹果的清甜，他忽然想起昨夜在厨房削苹果时，菜刀好几次险些划破指尖——满脑子都是病床上苍白的脸，怎么也静不下心。
"其实那天在夜里背你的时候，我腿都软了。"
宋闻璟没头没脑地冒出一句，耳朵红得几乎要滴血。
他盯着点滴管里缓慢坠落的水珠，声音越来越小，"我从来没背过这么重的人，更怕一松手，你就......"话尾被吞咽口水的声音截断，他不敢看江聿风骤然深沉的眼神。
江聿风轻笑出声，胸腔震动带起被褥窸窣。
这抹笑意像春日暖阳，瞬间驱散了病房里多日的阴霾。
宋闻璟猛地抬头，撞进对方眼底翻涌的情绪，心跳漏了半拍。记忆突然闪回篮球赛那天，江聿风倒在他怀里时，睫毛上沾着的汗珠也是这样亮晶晶的。
"说我是冰山？"江聿风伸手弹了下他的额头，动作轻柔得像触碰易碎的琉璃，"那某人怎么总能把冰捂化？"
暧昧的气流在两人之间流转，宋闻璟感觉脸颊烧得发烫，慌忙转移话题，却脱口问出最在意的问题。
空气骤然凝固。
江聿风垂眸整理床单褶皱的手指顿住，输液管晃动着发出细微声响。
宋闻璟后悔得直咬舌头，正要开口圆场，却听见低哑的嗓音擦过耳畔："骗她的......不过，也不算全是假话。"
不等他反应，江聿风突然轻笑："怎么，这么关心我的感情生活？"宋闻璟恼羞成怒地扑过去，却忘了病房光滑的瓷砖。
身体失去平衡的瞬间，他本能地抓住床头栏杆，却不想连带扯动了江聿风的病床。
两人重重跌在被褥间。宋闻璟撑着床垫抬头，鼻尖几乎擦过江聿风的嘴唇。
少年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脸上，带着淡淡的薄荷味。
江聿风的喉结在他眼下滚动，病房里监护仪的滴答声突然震耳欲聋，混着两人剧烈的心跳，在狭小的空间里织成密不透风的网。
"你......"宋闻璟的声音发颤，这才惊觉自己的手正按在江聿风心口。
隔着单薄的病号服，那里的心跳快得惊人，一下又一下撞在他掌心，仿佛要冲破胸腔。
窗外的麻雀突然惊飞，扑棱棱的翅膀声惊醒了这场暧昧的对峙，两人慌乱分开时，撞翻的果篮在地面滚出清脆的声响。
消毒水的气味突然变得稀薄，只剩下彼此紊乱的呼吸在狭小的空间里交织。
宋闻璟撑在江聿风身侧的手陷进柔软的被褥，指尖传来的温度比点滴管里的药水更灼人。
他低头时，正对上江聿风深不见底的眼眸，那里倒映着自己泛红的脸颊，像两簇跳动的火焰。
"你的心跳..."宋闻璟的声音发颤，尾音被监护仪的滴答声吞没。
江聿风脖颈处的青筋随着剧烈的心跳微微起伏，输液管晃动着划出凌乱的弧线。
他们之间的距离近得能看清对方睫毛投下的阴影，宋闻璟甚至闻到江聿风病号服上若有若无的薰衣草洗衣液味道——和自己衣柜里的气息一模一样。
江聿风喉结滚动着咽下干涩，苍白的嘴唇翕动："你也是。"
他的右手无意识地攥紧床单，输液贴在皮肤上微微发疼，却比不上胸腔里快要炸开的悸动。
记忆突然闪回无数个朝夕相处的片段：篮球赛上宋闻璟焦急的眼神，醉酒夜那个带着蜂蜜味的拥抱，还有此刻少年滚烫的呼吸喷在自己脸上。
宋闻璟猛地撑起身子，金属床架发出吱呀的抗议。
他后退时撞到床头柜，保温杯里的温水泼出来，在地面晕开深色痕迹。
"我、我去打水！"他结结巴巴地扯出个借口，转身时却在门框上撞出闷响。
直到跌坐在病房外的长椅上，他才发现掌心全是冷汗，校服衬衫已经被紧张的情绪洇出深色痕迹。
走廊的日光灯管在头顶滋滋作响，宋闻璟抱着膝盖蜷缩成一团。
他盯着自己发颤的指尖，那里还残留着江聿风胸膛的温度。
记忆中少年轻笑时扬起的嘴角，此刻在脑海里不断放大。
"不可能..."他喃喃自语，却控制不住地想起江聿风拒绝郝思晴时说的"我有喜欢的人"，心脏又开始不受控地狂跳。
病房内，江聿风望着天花板上晃动的光影，听着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声。
他摸向被宋闻璟压过的被褥，那里还带着淡淡的体温。
窗外的梧桐树沙沙作响，他突然想起宋闻璟熬夜整理的笔记，想起少年偷偷往他书包塞的润喉糖，想起刚才近在咫尺的那张通红的脸。
暮色渐浓时，护士来换点滴，发现江聿风望着病房门口发呆，嘴角还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笑意。
而走廊尽头，宋闻璟正对着自动贩卖机玻璃倒影，反复确认自己发烫的脸颊有没有消退。
两个人隔着一扇门，听着各自擂鼓般的心跳，终于不得不承认——有些情愫，早已在无数个不经意的瞬间悄然生长，如同春藤攀上锈迹斑斑的铁窗，在某个猝不及防的时刻，绽放出最炽热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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