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上文。。。。
寒风卷着冰晶掠过南路一中的走廊,玻璃窗上的霜花在阳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
教室里此起彼伏的"咔嗒"声中,女生们灵巧地穿梭着毛线针,粉色、浅蓝的绒线团在课桌上堆成柔软的小山。
宋闻璟趴在课桌上,望着窗外光秃秃的树枝,突然想起江聿风今早出门时,围巾末端在风雪中扬起的弧度。
这已经是江聿风冷战的第三天。少年盯着保温杯里渐渐凉透的红枣茶,想起早餐时对方将餐盘推过来就转身离开的背影。
走廊偶遇时,江聿风苍白的侧脸裹在围巾里,连睫毛都结着冰碴,却在擦肩的瞬间加快脚步,留下宋闻璟握着热水瓶的手僵在半空。
"听说亲手织的围巾能留住喜欢的人哦!"前排女生的嬉笑传入耳中。
宋闻璟捏紧了圆珠笔,笔尖在草稿纸上戳出破洞。
他想起江聿风总在胃痛时下意识捂住的左腹,想起那天对方倒在地上时嘴角的血丝,突然站起身冲向小卖部。
毛线团粗糙的触感硌得掌心发疼,宋闻璟躲在教室角落笨拙地起针。
毛线缠住手指时,他就会想起江聿风替他系鞋带时的耐心,眼眶渐渐发烫。窗外的雪越下越大,将他织错又拆掉的毛线,染成一片朦胧的白。
另一边,江聿风攥着炸肉灌饼的纸袋,在寒风中跺着发麻的双脚。
输液港的位置传来隐隐抽痛,他却固执地将复查单塞回口袋——此刻温热的饼香里,藏着比医嘱更重要的道歉。
当李沐昕突然出现,粉色围巾在风雪中翻飞,递来的纸条让他的心跳漏了一拍。
消毒水味的病房里,许初言捧着南瓜粥的手微微发颤。
热气氤氲中,他望着宋闻璟笨拙地缠着毛线,针脚歪歪扭扭像极了他们年少时逃课涂鸦的模样。
"你这哪是织毛衣,分明是在织渔网。"他笑着调侃,却在瞥见少年泛红的眼眶时骤然噤声——那些被拆掉又重来的毛线团,堆成了愧疚与忐忑的小山。
走廊的感应灯在江聿风脚下明明灭灭,他盯着玻璃门上倒映的身影:自己裹着厚重的羽绒服,指尖还残留着炸肉灌饼的油香,而屋内的宋闻璟正对着另一个人温柔浅笑。
输液港的位置突然传来刺痛,比任何一次化疗都要灼人,他听见自己喉咙里溢出一声自嘲的冷笑,塑料包装袋在掌心被攥出刺耳的声响。
夜幕降临时,铅云压得极低,仿佛要将整座城市碾碎。
江聿风倚着医院外墙,任雪花落在发烫的脸颊上。
他想起李沐昕递纸条时意味深长的眼神,想起宋闻璟欲言又止的模样,所有隐忍的猜疑在这一刻破土而出。
口袋里的复查单被冷汗浸湿,而他的心,比冬夜的寒风更冷。
"哥!"宋闻璟的声音带着惊喜与慌乱。少年发梢沾着毛线碎屑,睫毛上凝着细小的冰晶,却在看清江聿风表情的瞬间僵住。
路灯将两人的影子拉长又重叠,在雪地上勾勒出破碎的轮廓。
"我早就该明白的。"江聿风的声音沙哑如砂纸,胃部的绞痛混着酸涩的嫉妒翻涌而上,"同性之间的感情,本就是......"话未说完,宋闻璟突然上前一步,带着体温的呼吸喷在他冻僵的脸上。
"你根本什么都不懂!"少年的眼眶通红,"老许他......"
"够了!"江聿风后退半步,后背撞上冰凉的墙壁,"你宁愿护着别人,也不愿相信我能分担。"
他想起自己藏在抽屉深处的病危通知书,想起独自忍受病痛时的孤独,所有委屈化作决绝的冷笑,"既然如此,又何必假装......"
宋闻璟突然转身就走,运动鞋踩在积雪上发出愤怒的声响。
江聿风看着那抹倔强的背影,心脏仿佛被人攥紧。
输液港的位置传来撕裂般的疼痛,他却在本能驱使下冲上前,单手将挣扎的少年扛上肩头。
"江聿风!你放开我!"宋闻璟的拳头砸在他背上,带着哭腔的声音让人心碎。
江聿风顶着漫天风雪往家走,感受着少年渐渐无力的挣扎,终于在巷口停下脚步。
"我在听。"他将人轻轻放下,却仍牢牢扣住对方的手腕,"不管什么秘密,我们一起扛。"
路灯下,宋闻璟的睫毛上凝着泪珠,而江聿风苍白的脸上,第一次露出脆弱的裂痕——原来再坚强的伪装,也抵不过失去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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