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什么了？”林理枝问。
“椅子底下有字。”虞闻星说。
教堂里到处都是线索，轮回还贴心地标注了任务进度，发现了所有座椅下的文字后，进度跳转到68%。两人把头凑在一起整合线索，羊皮纸和墨水都有不少，羽毛笔并不是很好写，似乎稍微用点力就会折断。座椅下的文字颠三倒四，一大半都是废话，但有用的也确实有几条。
“神啊，饶恕我们。我无法抵御留言的诱惑，去地牢看了那个怪物。”
“我无法忘却她的容颜，即使她是怪物……”
“我们试过很多方法，但那个女妖怎么都杀不死，即使被火焚烧，也能从灰烬里重生！”
“它惧怕圣水和教堂，愿主保佑我们。”
“老天，我忏悔！我杀死了王子……”在这条记录下面，还有一道新一些的刻痕：“您是否听到了我的呼唤！王子大人活了过来，还忘却了那个不详的怪物，我们的王国有未来了！”
“那不是我们的女儿，只是一个怪物！愿神明审判它，用厉火烧死它！”
“神甫大人指引我净了手，还允许我坐在前排祷告，这似乎让我的内心不再罪恶了。”
两人整理完，林理枝把倒数第二条单独标了出来，这和她的任务有关，能确定礼拜流程里有净手和祷告两条。
剩下的文字里反反复复提到怪物，从措辞和行文来看应该就是这个女妖，她似乎曾经生活在这附近，又因为某种原因变成了怪物，被家人背弃。
“通关条件里让我们召唤女妖的亡灵，记录里又提到女妖杀不死，即使烧成灰烬都能复活。”虞闻星说。
“轮回既然敢给出这个任务，就证明她最后还是被杀死了。”
看到虞闻星凝重的表情，林理枝笑了出来：“别怕，这只是一个低级副本，太有威胁性的东西都会被轮回空间封印。”
确认长椅下再也找不到新的线索后，两人将目光转向了那些玻璃窗。够得到的地方都被虞闻星用魔术师的提灯照过了，剩下的线索恐怕需要总结出来。
果然，虽然从玻璃花窗外透出的光晕看得人眼晕，但习惯之后凝神细看，还是能分辨出那些玻璃片拼成了一些图案。其他地方都是些装饰性的规则几何纹样，只有神像两端的能看出人像。林理枝皱眉分辨了一会，伸手在玻璃窗上勾勒出一个人形，一个如同神像一般双面一体的神，有着男女两张脸。
从左往右看，四幅玻璃窗上的图案分别是：一体两面的神侧身站立，两种面孔各露出一半；男神那半边开始转过身，面向教堂，同时女神的那半边藏入背面，开始变得暗淡；男神的那半边彻底转了过来，女神像的半边完全看不见了；男神像的身体姿态开始向女神像转变，手中的大剑也开裂了，属于女神像的长剑露了出来。
图案简单，光线明朗，背后的暗示却让人毛骨悚然。
神像由男女各一半转变为男神占据主导，是否暗示着女神像被男神像吞噬？而最后一张图，男神像的身姿和武器都变成了女神像的模样，是否表示了被吞噬的女神像再次浮现，取代了男神像？
“可是……这和女妖有什么关系？”虞闻星看着进度骤然跳转到85%，疑惑地问。
“可能是暗示。”
副本中的线索并不总是以最原本的方式呈现，暗示和比喻都是轮回空间常用的手段。虞闻星将女神像代入米拉雅，却发现这样仍旧无法解释另外半边的身份，思来想去也只能归结于线索不足。
两人又找了一圈，哪怕是一根蜡烛一块幕布，都能让进度上涨，偏偏到最后百分之十不动了。林理枝看着讲经台上被写得乱七八糟的羊皮纸，心知这最后百分之十的线索就是她还没写出来的那本礼拜流程册。
“从大门那开始吧。”她建议道。推演同样是轮回的副本中至关重要的一种能力。
两人走到大门，面向讲经台。入口处有一条巨大的水槽，里面的液体早已干涸，石台上放着擦手用的白毛巾。林理枝沿着水槽转了一圈，在羊皮纸上写：净手。
绕过水槽，木地板上是两排脚印，是有人常年站在同一位置留下的。那些脚印背后是整面墙的镜子，虞闻星对镜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衬衫，转头见林理枝在纸上写：整理外表。她犹觉不够，凑近去看，发现镜子根本照不出自己的脸。林理枝瞥了一下虞闻星短得像男孩的头发和英气的面孔，心中有了计较，补充了一行：女性应遮住头脸。
再往里就是那些长椅了，虞闻星在后排坐下，扶手边有个小小的十字架。这是给教徒祈祷用的。她把十字架朝着林理枝举起来，后者会意，写下：诵经前，手持十字架默祷。
林理枝走上讲经台，做出捧着经书的动作。她朝台下望去，光透过玻璃窗洒落在教堂里，似乎长椅上都坐满了信众。她提起笔：教士在信徒祷告后宣讲经书。
这些都写完后，羊皮纸中平白多出一篇赞美诗。这也是提示，于是林理枝添上一条：唱诗。
到这里流程基本结束，但对于现实中的宗教来说，还有最后一条——唱诵主名。
至此，整本流程册写完了，羊皮纸上的文字发出白光，光芒过后是一本经书从半空缓缓落下，被林理枝伸手接住。虞闻星的任务进度也到了百分百，两人等了一会，主线任务变了：找到一个教士，学会经书中的经文。
“我的任务也是这个。”虞闻星说。
她试了试，教堂门已经可以推开了，外面是一片白光，林理枝拉过她的手走出去，顿时一阵熟悉的天旋地转，只是这次没有下落。刚站稳，耳边就响起风声，虞闻星下意识抡起提灯砸出去，掀飞了一条蛇。
“这是什么鬼！”她惊叫道。
林理枝和她依旧没降落在一起，但也是视线可及的范围，不知何时手上多了一条鞭子，横扫过去，扑过来的蛇群在鞭风下断成两截，头仍坚持带着身体跳起来，让人毛骨悚然。提灯是林理枝的，拿来砸蛇形状和用处都不对，但虞闻星是个纯新人，手里根本没有像样的武器，那些蛇身体细长色彩鲜艳，一看就有毒。惊慌之下谁还顾得上手里有什么东西？何况B级道具也没有那么脆弱。
林理枝那边的蛇更多，正艰难地朝虞闻星这里移动。这些动物算不上有多厉害，但数量实在太多，尸体都堆在一起，踩上去软绵绵的，根本无处下脚。虞闻星有点后悔出教堂时没顺走一块幕布，那些幕布又厚又大，面对这种情况只需要一挥就能拍飞一片，还能顺便清理出道路。她甩着提灯，不敢被这些蛇沾到一点，完全是凭借打群架多年的本能去战斗，倒也神奇地毫发无伤，只是胳膊越来越酸，动作也在一点点迟缓。
林理枝知道她撑不了太久，而且距离太近，鞭风可能会误伤虞闻星，索性收了鞭子，再次亮出那张道具卡：“序列十，静止领域，环形解放！”
无形的波动以她为中心扩散，所过之处蛇群静止在原地。林理枝拉过虞闻星就跑，看到一扇半开的门，带着人就钻了进去。
道具卡上，命运之轮原本鲜艳的图案已经暗淡了不少，顶多再用三次就会彻底变为空白，林理枝有点可惜地叹了口气，低级副本中S级道具卡全被封印，这是她目前能动用的最高级卡牌，为了救人还使用了特殊技能环形解放，本就不多的使用次数雪上加霜。
她在高级副本浪惯了，突然来一次低级副本，明明道具无数等级也不低，偏偏不能用，还好个人体质没被封印，但能用的武器只有一根长鞭，根本无法完全发挥出来。
林理枝的个人体质——造物赋能，作用是将一切造物赋予某一个分支的特殊能力，是顶级的辅助技能。她手里的长鞭叫刑罚之藤，A-级武器，是从替天行道副本的一棵树上剪下来的一根藤，勉强也算造物，被她赋予了“锋利”。长鞭用起来并不顺手，但有总比没有强，蝴蝶刀只能对单，虽然等级比长鞭高，等她杀到虞闻星身边，对方尸体都凉了。
说到虞闻星，这位也是猛人，对危险有下意识的条件反射。灯比鞭子还难用，也为难她坚持了那么久，这种狠意与反射速度简直与战斗类的个人体质相得益彰。但轮回空间向来是需要什么就不给你什么.
林理枝最开始想要的是一个活下去的能力，开发出来却是能把纸星星当灯点的奇怪体质。后来她才知道那是顶级辅助体质“造物赋能”的基础形态，那些纸星星被她赋予了“点燃”。但即使她能给造物赋予“治疗”，也无法对其他人生效，
这是轮回空间的限制。
虞闻星：轮回完全没有新手福利吗？
林理枝：我的序列十！！！！！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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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Chapter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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