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日方生,涛涛绿波,中间偶有几片花蕊摇曳生姿,一股股药香杂糅在一起,眼中奇景,心间微波潺澄。
清欢没说话。
西南侧目问道:“郎君,可否喜欢这里?”
清欢瞧了瞧西南,难得笑了:“喜欢。”
“那郎君,喜欢我吗?”
清欢:“……”
西南突然靠近清欢:“郎君,不喜欢我啊,那算了,这不重要。”
清欢感觉很奇怪:“那什么重要?”
西南扬起小脸:“郎君叫我阿南最重要,我们这里习俗就是这样的,你叫我公子,太过生疏了…也不礼貌的”
清欢支愣起来,略惊:“那先前真是抱歉…”
接着他又试探的开了开口:“阿……阿南?”
西南笑嘻嘻:“嗯,郎君。”
清欢突发奇想:“公…阿南,为何你要叫我郎君呢?若是改口,你需要叫我阿欢吗?”
毕竟来了人家的山上,多问问总归是好的。
若是无处可去,来这里呆着也不妨是个好计谋。
西南咧嘴笑着:“我入乡随俗,山下人不都叫郎君吗?”
清欢仔细一想:“好像确实如此。”
清欢刚说完,西南抢答:“但我还是想叫你郎君,可好?”
清欢不解:“为何?”
西南嘻嘻:“喜欢。”
清欢也不在意称不称呼的,便随西南的意,默认了。
先前在清家时,阿姐总爱捣鼓她那些药草,他也总能耳熟目染配些方子。
清欢的阿姐,便是江南清家清露,清露并未死在一月前的大屠杀中,而是在一年前嫁于杨家杨子墨是与其双双殒命而亡,说是殒命而亡,其实,只有杨子墨找到了尸身,而清露……是清欢一直在追查的。
当然,早些时候,他靠的就是采药为生。
清欢兴致勃勃地看着万顷药田,良久,目光一转,看见了一株株卷柏,微微怔愣。
卷柏……
说来,这卷柏,他当真是和他非常有缘分,这一头白发,或多或少,究其根本,便是拜此所赐。
本来是应当悲伤的,但自己睡了三天,从前的许多事都变得恍惚起来。
清欢也不愿再提起了。
“对了,阿南,你是如何解决那个发了狂的灵兽的?”清欢突然想起,便问了起来。
西南答随意道:“我撒了我特制的镇定粉后,它便消了狂气,变小之后,扔道一片溪泉,泡着了。”
“这样啊”清欢担心这灵兽一旦处理不当,便会惹祸上身,又问道:“为何将它扔在溪泉?想必泉水应当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吧。”
西南:“郎君为何这样想?我把他扔在那,万一是想任由它自生自灭呢?”
清欢:“不像,西南,你看起来不像这样的人。”
是啊,他若是这样,便不会救清欢,更不会治好清欢的伤,而是在清欢被灵兽困住时,便拍拍屁股走人了。
西南又轻轻地笑了:“溪泉有疗愈镇定的功能,待灵兽恢复意识,便会自行离开”
“为何会自行离开?”清欢又不觉问道。
西南不告诉他,只是卖着关子:“下次领郎君去看看,一看便知。”
已过一个时辰,清欢走的乏了。
一眼望去,远处仍然是绿油油一片,偶有几片异彩映入眸中。
清欢走了许久,说来好像也没见到几个人,便闲聊问道:“这山上,没人住吗?”
西南道:“怎么会,我西州族一族之人居住于此,只不过,你来的不巧,现今已是五月末了,而六月初六西州族会有一个盛大的节日,名为惜花节。”
“惜花节?”
西南:“识草木,惜本草,是为惜花。”
清欢有些疑惑:“既然如此,为何不是惜草,而是惜花”
西南:“我也不知,许是因为花是一切本草最耀眼的生命力量,而万物皆有灵,山川间本草,积郁满满灵气,我们取之与山,山灵将会守护西州的一片福泽。”
清欢:“听起来很不错,阿南,我是否可以去瞧一瞧?”
山下呆的久了,见惯了尔虞我诈,见惯了勾心斗角,如此南夷山,恍若旷世仙境,清欢难免心生向往,这里着实是个好地方。
西南:“当然,只不过,现在还没到日子,日子若到了,我自会邀请郎君来看。”
“多谢。”
话刚从嘴中吐出,霎时间,一股莫名的力道撞上了他的屁股…
清欢在此没甚防备,突然的一股力涌来,一种熟悉的心慌的感觉从头顶麻到了脚下。
“清玉!”清欢铿锵一声,一把长三寸,剑柄雪白的剑忽然现身,剑刃对准了清欢身后的一处。
一切只是一瞬间的事情,有些让人措不及防。
西南默默将伸出却僵在空中的手收了回来。
随着清欢一同往身后看了去。清欢看着眼前剑下的灵兽,有些沉默。他还以为,是什么东西……撞他屁股。
怔愣片刻,清欢一把揪住了罪魁祸首——一只低阶灵兽,他把它夹在两指间,举在眼前,端详着。
随着清欢将其夹起,清玉剑的剑影也慢慢消散。
西南皱着眉头,看了半晌,从嘴里吐出两个字:“粉末?”
眼前这小东西满身尘土,像是在泥浆里滚了一圈,原本头顶的两撮茶叶毛,现在正害怕的缩在脑袋后,两只眼睛还泪汪汪。
若不是西南平时和粉末熟,估计现在……那粉末见西南将他认出,将头转向西南,闪烁着大眼睛,委屈极了。
西南看着它,突然不怀好意地一笑,向清欢解释道:“郎君,这是药灵,有灵识的,撞你屁股,应该是喜欢你”。
这原本还在装可怜的粉末,听了西南的话,顿时怨念四生:它一边乱叫一边不断扭动着身躯,暴躁的很:“吱吱吱!”
“它脾气不太好的样子”清欢看向西南道。
粉末像是能听懂清欢的话,顿时不敢动了,立马又乖巧起来。
西南看了看粉末,又看了看不远处的小药灵正缩着脑门往这边看,嘴列的更嚣张,扭曲事实道:“看来,它可能只是来碰瓷的。”
“吱!”粉末一顿一顿的转过小脖子。
欺负它不会说话?
……
“这样啊,”清欢便慢慢把它放下了,还摸了摸粉末的小脑袋,又道:“去吧”
粉末只觉得整个兽都不好了,恹恹的。
讨厌人类,尤其讨厌西南。
西南将脸昂起,装作和粉末不熟的样子。
他可不想在清欢面前丢人···想着想着,便要带清欢回去,总归以后还是要认识的,为了避免粉末又丢他的人……
“郎君,我们走吧,你刚醒,再害了风寒可不好”说完,拉着清欢便远离了粉末。
没走几步,二人身后的更远处,一群小药灵赶忙聚了过去。
粉末二话没说,“啪啪啪”往每一个小药灵的头上敲了一个大包,然后就开始了: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
叽叽喳喳的声音传到清欢的耳朵里,他担心的往后望了望,转头对身边人问道:“他们打起来了?”
西南:“没有,郎君,只是在嬉闹。”
清欢:“这样啊。”
西南:“郎君,不必担心,走吧。”
清欢稍前一步,西南登时看见了刚刚粉末撞出的痕迹,一团泥浆格外显眼。
嗯……有些好笑。
清欢见身旁无人,回头望了望,道:“不走吗?”
此时的西南,一边憋着笑,一边追赶上清欢,随即,轻轻的在清欢的外袍上,散了些粉末。
顿时,那一团泥浆消失的无影无踪。一路上,清欢还是不见几个人,这西州族的惜花节,应该甚是盛大热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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