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来来,这可是我从老头那儿偷摸拿到的好酒!南风你也来一杯!”
“……”脑袋还有些昏沉的牧南风皱着眉毛,困惑地打量着眼前的场景。一个不认识的人正举着酒杯往他手里塞,周围都是些陌生面孔,面前的桌子上放着蛋糕,不远处堆着礼盒……这是,生日聚会?
他不记得今天有参加聚会的安排啊,他现在应该在师兄那儿练剑才对。
一股冷冽呛人的酒精气味传来,那个不认识的人已经把酒杯塞到了他鼻子底下。牧南风嫌弃地往后缩了缩,这酒是怎么回事?宗门门规明令禁止弟子们喝酒,更何况他还是未成年!
还没等他拒绝,身后就传来有些耳熟的声音:“南风一直都不喝酒的,就别为难他了。”
正给牧南风塞酒的那名二十多岁的青年撇着嘴将酒杯收回去,一仰头就喝得干干净净。牧南风则转过头,一个高大且莫名熟悉的身影便映入眼帘。他眨巴着眼睛瞅了好一会儿,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是谁:
“二师兄?”
话音刚落,他和对面那名高大憨直的男子一起愣了愣。牧南风愣住,是因为他发现自己的声音不太对劲,听上去完全是成年人的音色;而对面的男子愣住,则是因为……
“不是好久以前就跟你说,不要叫我二师兄吗。”方远悠苦笑着拍了拍牧南风的肩膀,“会给人很糟糕的联想的。”
他顿了顿,又露出一点怀念的神情:“不过你已经好些年没这么喊过了,今天又是你生日,我就不计较了。”
牧南风脑袋宕机了:还真是二师兄?可是他怎么长得这么……呃,硬朗?看上去像二十多岁!还有,今天是他的生日?他明明记得现在是秋天,而他的生日在初夏啊?
他僵硬地低头看了看自己,嗯,看上去有点陌生,手脚似乎都长了一截……难不成他穿越了?穿越到了自己长大后的时间线?!
——他姑且也是看过穿越小说的。虽然宗门严禁看类似题材的小说(因为真的会有弟子当真,然后去跳崖),但禁令越严,少年人的好奇心越重,牧南风有过多次偷偷躲在被窝里看小说然后被师兄拎出来的经历。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他努力镇定下来,环视周围。这是个不大的客厅,看布局和装潢,似乎是宗门的单人宿舍,一般只提供给修为有成的弟子。那么,这是他的新住处喽?嘛,毕竟他可是宗门的天才弟子来着,现在既然长大了,待遇自然水涨船高,住进单人宿舍也很正常。
趁着在场其他人吵吵闹闹拆蛋糕的时候,他随便找个借口逃离了聚会现场,躲进洗手间。
“呼……”牧南风锁上洗手间的门,长出一口气,发呆几秒,这才站到镜子前。
镜子里是一张清俊的面孔,不带一丝少年人的稚气。这就是长大后的他自己,只不过看上去精气神不足,眼底还带着些青黑色,因而显得有些萎靡。
“十五岁”的牧南风比划了一下自己的身高,又捏了捏自己的脸,估算自己现在的年龄:大概是二十岁左右?那就是说,他穿越到了五年后?又或者失忆了?还是说……
他苦着脸想了好一会儿,下意识想用个清心咒来缓解一下焦躁困惑的情绪。
“……”
牧南风瞪大了眼睛。
他的修为呢?!他怎么一丁点法力都没有了!
*
牧南风浑浑噩噩从卫生间出来时,生日蛋糕上的蜡烛已经点燃,之前给他塞酒的那名青年颇有些不耐烦地大呼小叫让他快点吹,显然有些醉意。
除了几个不认识的、大概是这五年里交到的朋友外,旁边沙发上还坐着他的师姐宁冬夏,还有……
牧南风揉了把脸让自己清醒清醒:“师兄呢?”
“方师兄吗?他去切水果了,在厨房。”有人回答。
牧南风下意识摇头:“不,我说的是……嗯,宿师兄。”
这三个字他说得很别扭,因为他从来没这样喊过宿明渊——也就是他的大师兄,宗门年轻一代最出色的弟子,牧南风被捡回宗门后正是宿明渊手把手教他修行——他只会直接称宿明渊为“师兄”,作为区别,他对方远悠的称呼便成了“二师兄”。方远悠对此一直颇有微词:“南风明明有两个师兄,但是他喊师兄的时候为什么你们都默认他是在喊大师兄?”
“他今天有事,不能来。”接话的是正在看手机的宁冬夏,她连头都没抬,语气淡淡,“他托我转告说他很抱歉,祝你生日快乐,并且他给你发了红包作为补偿。”
牧南风抓了抓头发。他不太能想象出没有师兄的生日聚会——从他被师尊捡回宗门开始,宿明渊从未缺席过他的生日,就算是有宗门安排的紧急任务,宿明渊也不会选择缺席,而是会把牧南风也带去任务地点,在那里过完生日后让他待在酒店,宿明渊自己再去处理任务——是的,宿明渊是那种宁愿让师门其他人都没法参加生日聚会也要亲自给牧南风过生日的性格。
也许今天真的有非常紧急的事务吧。牧南风不再多想,一边坐回自己的位置一边问:“红包?”
宁冬夏终于抬头看了他一眼,似乎在纳闷他今天怎么木愣愣的:“看手机。”
……言简意赅。奇怪,自家师姐平时话很多的啊?牧南风直觉宁冬夏似乎对他很冷淡,可是为什么?在他的记忆里宁冬夏一直拿他当亲弟弟对待的。
他在身上摸索了好一会儿才找到手机,看上去很高档——十五岁的牧南风只有一部老年机,平时想玩个小游戏都得借宿明渊的。自然而然的,他不知道密码,好在这手机是指纹解锁,牧南风试着按上自己的大拇指……搞定!
消息栏里确实有宿明渊的信息。很简单的“生日快乐”,以及一个五千元的红包。
“……”牧南风揉了揉眼睛,确信自己没看错数字。他怎么记得师兄为了不让自己贪图享乐、骄奢淫逸,零花钱一直都是几十几十地给呢?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方了?
翻翻聊天记录,大都是转账和红包。牧南风本能地觉得有些古怪,但没等他想更多,其他人催促的声音就将他的注意力拉回到生日聚会上。
*
要应付这场生日聚会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骤然发现自己变成了二十岁、修为被清空得干干净净,牧南风脑子里一团乱,何况在座的一多半人他都不认识,一句话都接不上茬,好在一向老好人的方远悠时不时帮他打圆场,其他人喝酒也喝得有些微醺,并未留意到牧南风的异常。
“过两天……嗝,记得来我家打牌。”名叫蒋寒松的青年一边扶着门框一边招呼牧南风,“老样子,晚上悄悄地来,别被发现哈。”
牧南风下意识反驳:“宗门有宵禁。”
这话却引起了他意想不到的反应。周围几人都笑起来,挤眉弄眼地挖苦他:“南风你什么时候还在意起宵禁来了?谁不知道你可是违反宵禁次数最多而且长老们还拿你没办法的首恶分子?”
“……”牧南风困惑地眨了眨眼睛。他是那样的人吗?
好容易把这几位“最陌生的熟人”送走,牧南风松了口气,打开手机翻到他和宿明渊的聊天界面,他吃蛋糕前发的那条“师兄,你现在在哪儿?”的信息还孤零零地挂在屏幕上,没有回复。
嘛,不回复也没关系,他去宿舍守株待兔不就好了?
他遇到了太多的困惑,莫名其妙“消失”的五年,陌生的朋友,修为尽失的身体……所有这一切,宿明渊或许不能给他一个解答,但只要能看到自家师兄,他也会更安心一些。
抱着这样的想法,他跟方远悠和宁冬夏打了声招呼,随即冲出了房间。
目送着牧南风离开,方远悠叹了口气,转向仍然窝在沙发上看手机的宁冬夏:“冬夏,今天可是南风的生日。”
“所以呢?”宁冬夏瞥他一眼。
“你就对他态度好一点嘛,再怎么说他也是咱们的小师弟啊,你怎么总是冷冰冰的?明明以前也不这样啊。”
宁冬夏很没风度地翻了个白眼:“去去去,你懂什么,缺心眼儿。我这都是有原因的。”
方远悠很委屈:“我是不懂,可是你也不跟我说啊?这两年我都问过多少次了,每次你都让我走远点。”
“我……唉。”宁冬夏有些丧气地摆摆手,却将她的手机屏幕展露出来——上面是一张合照,方远悠对此再熟悉不过了,是牧南风十五岁生日聚会上他们四个的合照,师尊负责拿相机。这也是宿明渊最后一次在生日会上露面。
“我记得这张照片洗出来了来着……当时应该是给南风了。”方远悠挠了挠头,“奇怪,这几年从来没见过南风把它摆出来。”
“……可能他不喜欢这张照片吧。”宁冬夏几近自语地这样咕哝一句,随即按熄了屏幕。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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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穿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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