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事儿都谈得差不多了，赵思琪看着众人问:“饿了不？要不上我家吃饭去？”
姜一诺第一个同意:“行啊，好久没去了，看看你那屋子有没有变化？你家姐妹俩今天在吗？”
赵思琪的孩子并不是和姜一诺生的，这也正常。为了维持士族的基因多样性，除了已婚伴侣，别人一般都是找不同的人生不同的孩子。姜沉也并不是赵思琪的孩子，而是来自姜一诺的另一个朋友。
赵思琪笑:“她俩啊，嫌我烦，一个离开中原上学去了，一个也是不肯在洛阳待着。要是她俩知道你们火星先遣队招人，肯定要缠着你报名。你最多只能给我放一个进去。”
“知道，我有数。”姜一诺也不含糊。
萧星恪的眼睛马上看向姜穆:你说啊，你说我也想去！
姜穆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了:“阿娘，我和星恪也想去火星。”
“还有我还有我！”方杨马上跟上。
“那地方是好玩的吗？别人不知道，小萧你也不知道吗？”姜一诺难得地板起脸。
萧星恪低了一下头，又马上坚定地抬起来:“正因为我母亲牺牲在了归途，我才更要去看看。我家里有两个姐姐，也都工作了，就算我出了事，父亲也不会无依无靠。这是我能为母亲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你能做的多着呢。”姜一诺到底是松了口风，“等我见过你父亲和你姐姐，再定你去不去。”又转向方杨:“你也是，让你母亲来跟我说。”
“那我呢？”姜穆大着胆子问。
姜一诺气笑了:“你是真急着接我班啊？行，要是萧家同意，我自然让你陪着去，我在后方替你们守着。要是萧家不同意，不管不同意哪个，你都给我老老实实的。这几天的账我还没跟你算呢。”
“是。”姜穆低下头去。
赵思琪打圆场:“好啦好啦，孩子们也都大了，自己有主意了。都饿了吧？要吃什么？我现在让机器人做。”
一行人出了赵思琪的办公室。天气正好，赵思琪家就在学校旁边，她们也不乘车，慢悠悠地走过去。
姜一诺和赵思琪在前面，方杨很自觉地走中间，给小情侣留出独处空间。
萧星恪转头看着姜穆，用口型比划:“对不起。”
姜穆知道他在说哪件事，笑了笑，小声回答他:“没关系，我也没把持住。”
一句话又把萧星恪说害羞了。
方杨看着天，一副什么都没听到的样子。
吃过饭，从赵思琪家出来，方杨马上就跑:“赵姨回见，姜姨回见，我下午还有事儿我先走了～”又跟小情侣挥挥手:“回见！”
“回见！”姜穆看着好友一溜烟跑掉，转身问母亲:“阿娘，那我们——”
“走吧走吧，我也有事忙。”姜一诺摆手，“看见你就烦。对人家小萧规矩点，订婚前别让我费心了！”
“是是是。”姜穆连连答应，这才带着萧星恪行了告别礼，往宿舍走。
终于自由了，萧星恪忍不住小声问:“我们明天去登记，要准备什么呀？”
“回去查查吧，我也没登记过。”席间被两位母亲轮流教训，姜穆心有余悸，“你父亲好说话吗？你姐姐们真的会允许我们直接去登记吗？”
“应该会吧。”萧星恪也不确定，“我姐姐们上次不是还挺赞同我们俩的么。”
姜穆心想上次说好的可跟现在的场景不一样，但她没扫萧星恪的兴致，转而讲起了阿叶的趣事，逗得萧星恪一直笑，两个人的心情都好了不少。
到了宿舍区，姜穆直接把萧星恪往他的宿舍楼方向送。
女生不可以进男生宿舍，这是铁律。萧星恪有点失望，眼巴巴看向姜穆。
姜穆哄他:“就半天，等等你家里人和我阿娘，乖？”
“好吧，那我回去了。”
姜穆看他垂着眼一脸失落的样子，有点不忍心:“我回去给你打视频，好不好？”
“嗯！”
刚刚确定关系的小情侣，对着镜头傻笑也觉得有趣。可惜没过多久，萧星恪就被父亲的电话打断了视频。
“恪儿，我从小怎么教你的？”萧父怒不可遏，“你离开家时候是怎么答应我的？”
萧星恪垂下头不敢说话。
“我当初就不该心软放你去男女混校！听你姐姐的去男子学院不挺好吗？省得败坏门风！你现在给我滚回来领家法！”
大昀禁止家长暴力对待孩子，但是士族有禅定的传统，就是在无光无声的小屋里打坐，一般成年人是每旬半个时辰。不过要是作为家法，那时间可就没这么短了，犯了大错的一天一夜也不是没有过。而且一向说男孩子皮糙肉厚，打一打也没关系，所以虽然律法不允许，还是有不少士族会对犯了大错的儿子们使用武力。这事儿的严重性比他和姜穆搂搂抱抱还低，都属于只要没被当场抓到实证就不会有什么处罚的类型。他从小已经因为各种原因挨了父亲无数的打，这次不知道又要……
萧星恪被父亲难得的暴怒吓到了，但还想分辨几句:“可是姜家很有诚意……”
“她们有诚意是她们的事情！要不是你婚前坏了名节，赘入白家也不是没可能啊！”皇室不招驸马，只有短暂的宠爱。白家已经是男子们能攀上的最高门第了。
但萧星恪现在正觉得白家作恶多端:“我才不要去白家，以她们的做派，背后还不一定有多少污糟事呢。”
“住口！”萧父简直气得浑身发抖，“你还有理了是吧？怎么？翅膀硬了？还是名分都没定下，就急着做姜家的人了？”
萧星恪赶紧闭嘴。
“不要脸的东西！你现在，立刻，马上！给我滚回来！”
“诺。”
电话被挂断了，萧星恪和姜穆的视频通话又恢复了。姜穆看着他委屈的脸和蓄满泪水的眼睛，吓了一跳:“这是怎么了？你受委屈了？”
“我父亲教训我了，让我回家领家法。”萧星恪没忍住，哭出声来，“对不住，是我不懂事了。给你们所有人添麻烦了。”
“嗨呀，事情的源头不都是我吗？我不把白家的事情翻出来，人家能报复吗？就算没有这一出，她们也会找别的问题的。你别内疚，我们会解决的。”
哄了半天，萧星恪才收住泪:“那我收拾东西回去了。”
“你家在幽州吧？那是得抓紧点，不然天黑之前到不了家了。”大昀的小方盒子车长途短途都可以，无非是换个车头换条道，姜穆倒是不担心他路上，“见到你父亲给我报个平安，不然我陪你上门请罪？”
刚说完，姜一诺的消息就到了:“晚上回家，咱俩聊聊。”
姜穆沉默了，缓过气来才跟萧星恪说:“得，我晚上也得回家领罚了。”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且说姜穆这边小心翼翼进了家门，只看到铁衣，宁福不知道干什么去了。姜沉和她的海星破空不出现也正常。
铁衣一边帮她收拾衣服一边说:“主人，您母亲在书房等您。”
书房边上就是禅定的小屋，姜穆虽然知道自己逃不过，这时还是吓得一激灵，老老实实恭恭敬敬地打理好自己，再去见母亲。
姜一诺倒是看着还平静:“坐下说话。”
姜穆哪敢:“母亲下午受气了吧？”
姜一诺笑笑:“哪里话，女家求男子，被刁难几句不是正常的吗？人家过了层层筛选才生下来养大的小郎君，你随随便便就想拐跑啊？”
“都是我们冲动，连累母亲了。”
“行啦，坐下说。”姜一诺此时温柔得像赵思琪一样。
姜穆端正坐下。
“彩礼呢，萧家要得高一点，也不是问题；去火星的事情，萧家说既然早晚是我们家的人，也就听我们的。你是怎么想的？”
“既然星恪想去祭拜母亲，我就陪着去。而且自古都是小辈儿当先锋，大将军坐中军，没有让母亲替我冒险的。”姜穆说得诚恳。
“行，那白家那边呢？你们要谈判吗？”
姜穆诚心求教:“谈是怎么样？不谈是怎么样？”
“谈，就看咱们掌握了多少，他们掌握了多少，要不要把手上的牌作废重来。不谈，你们俩至少得背一个处分，就看白家手上还捏着什么了。”
姜穆思考了一下:“知己知彼，百战不殆，那还是先谈谈吧。”
“那是你和白家二娘子谈，还是我去找白文叙谈？”
姜穆不可能上母亲这种套:“您说哪里话，当然是我先去谈，我们谈不成也是年轻人不会办事。”
“你倒是想得明白。宁福！”姜一诺笑笑，看着机器人打开了禅定室的门。
宁福走出来，一躬身:“主人，禅定室已经打扫好了。”
“呐，进去反思一下为什么想这么明白，还能闯出这么大祸来吧。放心，11点就放你出来，不耽误你睡觉。”
这是警告她休想在禅定室睡觉了。姜穆老实往里走:“阿娘说什么呢，我又不是小时候了，怎么会睡着。”
姜一诺像刚想到什么一样，问:“哦，你是不是还没吃晚饭，饿一顿不要紧的吧？”
现在还不到六点，姜穆当然没吃，她只能苦着脸回答:“不要紧，就当减肥了。”
“好，请吧。宁福，关门。”姜一诺说完就走了。
姜穆看着周围暗下来，叹了一口气，认命地盘坐下来，开始受罚。
女孩子在外面闯荡闯荡，吃吃苦也没什么，还能长本事。但是男孩子要是坏了名节，不就沦落成情夫了吗？当然要管得严点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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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想订婚？没那么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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