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二叫陈森,因为上有哥哥下有弟弟,中间的老二在他家最不受重视,高中毕业就直接下乡了,刚下乡时,陈家老两口还经常给他寄东西,最近两年就没听说了。
老三叫陈焱,是陈大妈最疼爱的小儿子,有多疼爱呢,听说因为出生在冬天,尿片洗了不容易干,陈大妈就把尿片放在锅里烘干。俗话说得好,慈母多败儿,陈焱虽然谈不上败家,但也不是个听话的。
上学时被叫家长都是家常便饭,高中毕业后也不知道咋回事,走了狗/屎/运,正巧茶厂招新人,陈焱正巧踩着线进了。陈焱进厂后娶了周大妈的侄女黄可,黄可从小父母双亡,跟着周大妈长大,所以跟陈焱算得上是青梅竹马。自从黄可进门后,陈大妈自动就把黄可归到自己的阵营,天天带着小儿媳妇跟大儿媳妇打擂台。
说完陈家,再说和他们相邻的刘家。刘家唯一的男人就是刘前进,但是当家的确是刘大妈。为什么说陈家和刘家是两个极端呢,主要有三点。第一个区别就是家里的媳妇,陈大妈以贤惠被人称道,刘大妈则是著名的母夜叉,但是谁叫刘大妈她娘家厉害呢。
她娘家可以称得上一句政要世家了,爷爷奶奶、父母和几个哥哥全是能说得上话的,刘大妈作为家里的小女儿,也是唯一一个女儿最是受宠,当初估计就是看刘前进长得好看,会说几句撩sao话,才心心念念嫁过来。
但也因为刘前进长得好看,被刘大妈看的紧,他要是敢和其他女同志说笑一句,刘大妈能断他一条腿。这不是夸张,曾经真的发生过,在刘前进再三保证再也不敢后,才又给他接上。
第二个区别就是男人了,陈国伟长得差强人意,但是娶了一朵娇花,刘前进长得一表人才,却娶了一个母老虎。
第三个区别就是孩子了,陈家三个孩子,还全都是儿子,虽然婆婆和儿媳妇天天在家里搭台唱大戏吧,但是也有了传宗接代的儿子。刘家则只有一个孩子,还是女儿,叫刘梅,经刘大妈娘家介绍,嫁给了供销社的一个主任。所以没儿子也是刘前进最大的痛,谁提跟谁急。
前院就这两户人家,都住在大门左边,右边有一个小小的屋子,是以前的车马房,现在还空着,但是陈国伟早已把它视为囊中之物了,毕竟他家儿子多,以后二儿子回来了,肯定住不开,而且他家离车马房最近。
想完前院的两家,王芊环视了一圈中院,院子中间打了一个水井,左侧院门口种了一颗杏树,住的是牛家,也不知道是这棵树的原因,还是名字没起好,当家男人牛海王是个非常爱沾花惹草的,路上看到一只母狗他都得吹个口哨。
但是他媳妇牛大妈是个大度的,从来都是视而不见,管院的黄大妈看不下去,让她管管,她摆摆手道:“男人那东西越用越好用,多用用对身体好。”黄大妈无了个大语,但是也没办法举报他搞破鞋,毕竟捉贼拿脏,捉奸拿双。他俩只有一个儿子,起了个牛气冲天的名字叫牛犇,是茶厂小学的老师。
右侧院就是周家了。周家就是三个人,黄巧死了,现在就剩下周六福和他儿子,因为周六福是倒插门,所以儿子跟黄巧姓黄,就是黄尚,黄尚这个名跟后院的王家还有关系。
后院只有两家,就是王家和黄家。
王家男人叫王大炮,听他说是因为他爸是在战场上被大炮炸死的,所以他就叫王大炮,咱也不能理解这个脑回路。王大炮这个人真是人如其名,最大的爱好就是爱吹牛,与前院的陈国伟比,简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他说一句话,里面起码有八成都是水分。
要不说一个被窝谁不出两种人,王大妈虽然不吹牛,但是那张嘴也是一刻都闲不下来,最大的爱好就是蛐蛐人。两夫妻生了一儿一女,大女儿王娣本来嫁到了城郊的李家大儿子,但是男人去年死了,王娣没给李家生下一儿半女,跟婆婆关系又差,今年就搬回娘家住了。
王家小儿子叫王野,在警察局上班,是个大龄男青年,听说谈了个对象,但是也没领回来过。黄尚的名字就跟王野有关。听说是因为黄巧怀孕时,王大炮在背后笑话周六福,说他是倒插门,就算是生个儿子也得姓黄,他就是个绝种的命。
这话被周六福知道了,就给黄尚(音同皇上)起了这个名,就是为了压王大炮的儿子王野(音同王爷)一头。被王大炮知道了,还找周六福闹了一架,但是人家给儿子起的名字也没犯法,最后大家知道前因后果之后,还在大院里给王大炮开了一个小型批斗会,谁让他先嘴贱呢。
这个院里最后一家就是黄家了。当家的叫黄成,是茶厂小学的教导主任。中院的牛犇是他的忠实拥趸,毕竟黄成算是学校的领导。牛犇还想认黄成为干爹,黄成不愿意,因为黄成这人算是这个大院最正派的人,对于牛海王的行为很是厌恶,不想跟牛海王扯上一丝一毫的关系。
但是这人也不是完美无缺,他现在的媳妇是第二任。因为第一任长得漂亮,但是没有工作,他妈很是看不上,觉得自己儿子被狐狸精迷了心智了,天天在家没事就磋磨儿媳妇,结果就是被逼得跳河了。后来才娶了现在的黄大妈。
黄家老两口也是一儿一女,大女儿和小儿子都是当兵的。大女儿和女婿都死在了战场上,因为女婿家没人了,所以两人的女儿孙蕾被送到了这边,一直由黄大妈照顾。小儿子现在也在部队,已经成了连长,娶了领导的女儿,结婚四年,就回来过一次。
因为黄家儿女都是军人,而且女儿女婿还为国献身,值得尊敬,再加上黄大妈行事人品大家也都信服(表面上),所以一直就是六号院子的管院大妈。
将大院里各色的人都回想一遍,王芊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这三进院里鱼龙混杂,各有各的本事,很具有时代特色了。
其实她很不习惯这种大家都住在一个院子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日子。在她以前生活的环境里,大家都是各扫门前雪,楼上楼下的邻居甚至都不知道姓甚名谁。
但是已经到这一步了,她还有什么办法呢,只能安慰自己,幸好以前是辅导机构员工,最擅长的不是教书育人,而是应付各种奇葩的家长和同事。也幸好,她最大的爱好是拳击,拳击甚至一度成为她生活中发泄的唯一途径。
经过刚才和钱老太的对战,她已经知道自己以前学的技巧和练出来的力量都还在,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吧,最起码能让她不致于被地上那个老虔婆欺辱。
王芊看了一眼地上的钱老太,双眼紧闭,眼皮下面的眼球滴溜溜滚动,不知道在想什么坏主意。
这老太太就是个欺软怕硬的,没看自己没回来前,她怕被周家父子迁怒,连门都不敢出,只敢对着毫无还手之力的儿媳妇和女儿发威。
以后要是没个手段强硬的人镇压,估计这老太太都能上房揭瓦,所以还是不能给她好脸色,得时时刻刻都把她压制住,才能安生地过日子。
至于小姑子,像她爸棱角分明,有点英气,但这个年代就喜欢她这种大气的长相。总是蹙着眉毛,也能理解,爸早死,她被同龄人嘲笑没爹,又经常被自己妈看不上,平时做事都是小心翼翼。
现在唯一对她有点良心的哥哥也死了,简直是个小可怜,她这唯唯诺诺的性子,估计没人撑腰,能被这大院的牛鬼蛇神欺负死。
钱来那个小屁孩就更别说了,虽然现在是这个家里唯一的男性,但是毛都没长齐,可以忽略不计。
想到这些,王芊一拳击打在墙上,房顶上的灰都被震下来一层。这难道是雍和宫四大爷给自己的任务?见自己在以前那个世界失业了,发挥不出作用了,就把自己放到这里了?她心里的责任感油然而生,看来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啊,这个家还是得我来撑着。
钱老太躺在地上瑟瑟发抖,娘哎,这小贱人啥时候有这么大的力气,以前咋没看出来。不对,不对,肯定有问题。
以前这小贱人天天被她后妈关在家里干活,别说跟男人打架了,就是跟别的男人说句话都说不利索,今天下午她跟黄尚吵架一点都不惧,周家门口那么多人围着看热闹,她还跟黄尚那小子你追我赶的。这对吗?
以前她可是任打任骂的,顶多跟儿子诉几句委屈,被儿子哄几句就晕头转向,继续在这个家里做牛做马。可是现在呢,她还敢跟自己动手,而且卸自己胳膊时,那叫一个利索。
想到被卸胳膊,钱老太浑身一颤,右胳膊现在还没接上呢,真他娘的疼啊。
这贱人变化这么大,能对吗?
肯定有问题,对了,这贱人去了趟医院回来就变了,在医院肯定发生了什么,医院能发生什么呢?
突然,钱老太眼睛睁开,瞪大,盯着站在窗边的王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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