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摸底

李叔愣了好久,才从霍景泽的话语里抿出点真实意图来。他沉默良久道:“夫人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也与这些天不回家有关。”

霍景泽抿唇:“是。”

“可是这样他会信吗?”李叔发出疑惑。

霍景泽扫了眼家里。

温知南失忆了,有些事实只会给假象佐证。

翌日下班后,温知南预留了些时间,开车去往霍景泽发定位的住处。

地址定位的地方恰巧也是在城中心,是临近老城区的一片别墅区,早些年就已经成了有市无价的商区房。

温知南确认定位后,拨动方向盘朝里驶去,进小区时,亭里的保安为他升了栏杆,冲他笑笑:“回来啦?”

温知南只是稍一停顿,自然而然地微笑点头示意:“回来了,谢谢师傅。”

驶入小区,绿化已经完全遮住了身后的保安亭,温知南才略有所思地放缓了车速。

他还在想刷什么进小区,原来他这张脸就足够了?不过高档小区的保安要记住业主的面容倒也不是难事。

温知南停车上楼。

没有钥匙,但好在是指纹锁,温知南将拇指放上去听到旮瘩一声,门开了。

屋内没人,温知南随手开了灯。

玄关处整整齐齐地摆放着几双鞋子,铺着米色短绒的地毯,一楼面积开阔,左手边是会客厅,右手边则是开放式厨房,岛台和小餐厅连在一起。

整体的装修简洁,偏灰白色调的简约风。

但是没有什么生气。

餐桌上很空旷,放着个玻璃花瓶,但是没有插鲜花;沙发上打理的很整齐,就是缺少常年坐人才会有的沙发坑;往里走,衣帽架上也没有挂衣服。

像个商品样板房,却不像婚后夫妻共同居住的爱巢。

名不副实的协议婚姻就是这样了吧。

温知南以外人的视角看来,只稍两眼,就能判断这对夫夫并没有什么感情。

他简单的看了眼洗手间和浴室。

两个杯子各放在东西两边、两个毛巾顶在架子两端放,像是巴不得能搁多远是多远。

可能也没有那么夸张,只是相较起方才在老城区,不少家里都是开着门的,瞥一眼进去,家里陈设虽然凌乱,但碗筷杯子各样式的物件都是成双成对的。

一比起来,温知南在这屋子里只剩下疏离。

除此之外,与旁的不同的就是,走廊边上放着个金属轮椅,应该是为霍景泽准备的。

墙壁上也装有不少借力的扶手,微错层的地方是斜坡设计,甚至旋转楼梯的一二层旁都加装了小型家用电梯。

很多尖锐的家具边角也贴了防撞海绵,阳台角落放着些康复器械。

看来身体残疾也是真。

温知南只是停留了几眼,没多做耽搁,直奔书房和卧室。

两个书房连在一起,温知南找到自己的书房推门而入,书桌上放着台历和记事簿,台历翻到的是当月,笔记本上最后的日期也是上个月。

温知南像个身外客,翻看笔记本上的内容。

连翻了十几页,面色平静。

隔三差五记了些内容,但大多是工作上的事情,与霍景泽也没什么关系,与其说是日记簿,倒不如说是工作日志。

不过也算是一些有用的资源了。

温知南把笔记本放到一边准备今晚带走——如果可以的话,他会和霍景泽商量一下,外出住在公司或家里。

倒不是因为阿晾。

只是这个房子实在没有生活的气息,像个空壳,住在这里不如住在公司,温知南懒懒地拨出几份文件看了眼,倒也没有什么太重要的东西。

最后他才跑去了一趟卧室。

果不其然是两间卧室,温知南想都没想直接推开了客卧的门,大致判断是他住在这里的起居室。

他对于分房睡的事情毫不意外,毕竟客厅里的细节已经展示出他们的,而霍景泽的身体也没有这个能力和他发生关系。

自然没什么同床共枕的必要了。

温知南在房间里溜一圈,可寻的地儿除了床头柜,还有个保险柜,他眼睛微微一亮。

这不得放几根金条!

他一撸袖子,蹲在保险柜前,搓搓手手想看看自己以前存了些什么在里面。谁知一连试了好几个密码都不对。

不是常用密码,不是生日组合。

温知南捧着保险柜,像拍西瓜似的敲了敲柜顶,泛起嘀咕,这真是他的保险柜吗?

总归是放在他卧室里的。

温知南轻咳一声,若无其事地拍拍膝盖上根本不存在的灰站起来,保险柜而已,不能落了形象。

最后他还是在床头柜里翻出了份结婚协议来。

温知南翻着一式两份的第三版协议,对着其中某些条款陷入了沉默。

他愣了片刻,又翻了翻首页,确定乙方是他后,深深地皱起眉头。

他的目光落在十二到十五条。

这不对劲。

他分明是被迫联姻的,为什么有那么多利于他的条款,还是当初达成过什么让步约定?

事出反常必有妖。

温知南本能带着警惕性,对协议保持着怀疑。

然而一阵钥匙开门的声音吸引他的注意力。

温知南看了眼时间,快速起身,大概时间太晚了,霍景泽回来了。他略紧张地捏着门把,思索两秒,利落地开门出去。

还顺手带上了那份协议。

面对面谈谈也好。

温知南正色走出去,却听见一道女声,是位阿姨:“夫人?”

温知南点头:“你好。”

阿姨笑笑,先开口了:“先生叮嘱我,说今晚您会回来,让我看看需不需要来做饭。”

温知南知道是做饭阿姨后,神色自然而很多,微微一笑:“我在外头吃过,您给……景泽做一份就好。”

阿姨倒是实诚地摇摇头:“先生今晚应该也不会回来,也不用做的。”

也?

温知南在话语里设了个小圈套,也细节的捕捉到了这个词。他状似无意问道:“我总不在家,他平时回来吃饭的次数多吗?”

“天天来回跑,也挺麻烦你的。”

“不多。”阿姨有一答一,“先生也不常在家。”

“?”

温知南挑眉,合着霍景泽也是不回家的?

“他平时很忙吗?”

阿姨在裤管上搓手,苦笑:“这我就不太清楚了,平时我也不怎么看新闻,不过你们这些大公司的事情应该都挺多。”

她想了想道:“平时家里是有一位李叔在打理的,夫人可以问问他。”

温知南记下:“谢谢。”

阿姨见这里没有什么要忙的,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厨房卫生,又将买好带来的菜塞进冰箱里,就和温知南说她先回去了。

等阿姨走后,温知南轻轻吐了口气,似乎理解了些什么

霍景泽因为利益把他娶回来。

因为身体原因,将婚姻彻底成为了一个只谈利益的局。

没有生活痕迹、不睡在同一间卧室、没有共用的物品,除了那份协议他们没有任何关系。

霍景泽甚至也不回家。

温知南想,霍景泽是并不在意他的。

可即便如此,即便毫无感情,即便连霍景泽自己都不回家,这人还要装模作样的在微信上问他安危,问他有没有遇到困难。

就连今天,其实霍景泽压根不会回家,却只说傍晚不在家,还要惺惺作态地派阿姨地来照顾他。

这波无疑给他营造了一个伪君子的形象。

而如果作为一个伪君子,在订立结婚协议上会怎么做呢?

将自己本就不在乎的东西,放大成让渡给对方的利益,即换取的更多自己想要的利益,还博得了好感和名声。

年纪轻轻在商场里浸泡几年的温知南,有着近乎冷漠的直觉。

谁家好人谈利益的时候还掺感情啊!

垂眸看了眼手中这份让渡出感情的协议,莫名又觉得有几分合理了。

毕竟霍景泽半身不遂,X无能才说成是乙方权利,要是与寻常人无疑,这不得是双方权利,各自放纵?

阿弥陀佛。

温知南在心里念叨几句,他绝无轻视或看不起对方的意思。

温知南浏览完其他条例,大概理清了当年的事情。

大概是两家交易,温知南嫁过去后,有这个名头在,霍家承诺在主营业务的一个领域共享企业资源,而尤其是客户资源上,算是分了一块大蛋糕给项家。

而项家为此付出一半的股份,算是被霍家狠狠割了块肉下来。

温知南总结为,自己只是这两家play的其中一环罢了。

也就他把这份协议看得这么重。

属于太把这个当回事了。

他失笑,把协议和其他准备带走的文件放一起,临出门前想了想要不要去捡几件衣服带走,最后还是因为手头上东西不少而作罢。

夜色下,温知南招了辆车离开。

小区门外,霍景泽坐在轮椅上,目送着温知南头也不回的撒欢跑了,抬手做了个手势。

管家会意,将霍景泽推回小区。

保安亭还没换班,站岗的保安见霍景泽,也热情地打招呼:“散步回来啦,你媳妇刚走呢。”

霍景泽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腿:“……”

看着霍景泽面无表情地被管家推远,保安亭里另一个坐班的师傅教训似的拍保安的手:“说话有点眼力劲!霍总的脾气你也敢惹,真是小兔崽子。”

李叔以为霍景泽在因为听到媳妇走了而黯然神伤,刚准备出言安慰安慰。

却见霍景泽脖颈微微弓着,像是绷紧了状态,守候猎物动静的猎豹,安静的吓人。

霍景泽只是垂眸。

他打开显示着“已互相添加为好友”的对话框,手指下意识地缩紧。

上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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