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拉开两人,反而被祁叶推到了地上,苏之择赶紧给车里等待的肖桥然打电话让他过来帮忙。
肖桥然力气大,去控制祁叶,苏之择则紧紧抱住时承的腰劝他冷静。
两人终于控制住场面,肖桥然看苏之择还抱着时承不丢,心里有一丝不爽。
“别抱了。”肖桥然和祁叶突然异口同声道。
四人面面相觑:“……”
场面一度再次陷入尴尬。
祁叶刚才有意让着时承,其实心里很怕伤到他哥。
这会儿苏之择和肖桥然算是帮他解了围,他心里松了口气。
苏之择松开时承,揽住他的肩膀歪头看着他的脸有些心疼,“操,祁叶,你对你哥下手这么重啊,你没有良心……”
“不是他,跟祁叶没关系。”时承开口打断他的话。
苏之择愣了下,“哦哦,那是你自己在外面跟人打架了是吧,哪个王八蛋下手这么重啊……”
祁叶嫌苏之择聒噪,“行了,你跟我一块儿出门,让我哥先上楼休息。”
“你什么态度?他好心过来送夜宵。”肖桥然上前一步面对着祁叶,语气不善。
“有病?你又掺和什么?”祁叶不能理解。
一旁的时承和苏之择:“……”
最终,苏之择上前将肖桥然拉走了,“今晚我去照顾阿姨,你俩都不准去,都给我好好在家补觉。”
在苏之择的坚持下,时承和祁叶最终留在了家里休息。
有天晚上下暴雨,时承和祁叶都留在医院陪着时雨梅。
半夜时雨梅被病痛折磨醒,就再也睡不着了。
病房里充斥着消毒水味儿,时雨梅感觉自己越来越恶心,意识也越来越模糊。
她很想亲口将遗嘱里的话说给两个儿子听,但好像没有机会了。
时雨梅最终走得很痛苦,她面容枯黄消瘦,全身都干瘪得只剩下骨头。
“妈!!!”时承和祁叶跪在病床旁失声痛哭,紧紧地攥着她的手不放。
火化当天天气晴朗,两人身穿黑色孝服从殡仪馆出来时险些被耀眼的阳光刺伤了眼。
时承跪在墓前静静地看完遗嘱,将信纸递给了身旁的祁叶。
不重要了。
母亲的遗嘱上除了留给他们各自的财产以外,谈的最多的还是他和祁叶感情的事。
她说自己这几个月在医院病房见过太多生离死别,自己忍受着病痛的折磨也想通很多以前不明白的事情,尤其是对于他们之间的感情,还是需要他们自己来决定。
她后悔当初插手了,更后悔看着他们痛苦和互相折磨的样子。
可她又很矛盾,内心还是不希望他们在一起。
最后一段话是这样写的:
小承,你亲生妈妈肯定也不希望你和自己的弟弟在一起,我的想法肯定也是一样的。不过,这个事情还要看你们自己了,我不逼你和小叶了,反正我死了。
不重要了。
阳光太过耀眼和热烈,照在人身上火辣辣地疼。
很多事情没那么重要了。
他们跪了很久,直到天黑也没有离开。
几天后时承给祁叶留了一张蓝色便利贴就不辞而别了。
便利贴上只有寥寥数字:别联系我,我一个人出去散散心。
时承所谓的散心不过在全球各地做各种各样的志愿工作。
毕业后,时承依旧满世界奔跑,听说前不久还参加了一档国内的真人秀节目,拍摄地在巴黎。
祁叶则留在本地和苏之择合伙开了一家影视公司,又资助福利院扩大了规模。
时间不知不觉飞快流逝,某个夏日黄昏祁叶开车去海边散步时,才发现自己和时承好像已经整整两年没有联系了。
时承。
这个名字自祁叶心底念出时,似乎已经变得陌生而又遥远。
半年前时承带着一部主演的悬疑影视剧以新人演员的身份迅速席卷半个娱乐圈,祁叶才发现,他哥和以前越来越不一样了。
荧幕上的时承眼神总是忧郁又锋利,接受采访时也总是两三句话敷衍过去。
时承似乎变得越来越……淡漠了。
祁叶将车停在一条宽阔的柏油路上,下车靠在车头吸烟。
明天是母亲的祭日。
时承会去吗?
祁叶很想看时承一眼。他想看看他哥现在到底是什么样子。他想当面问他这两年过得怎么样。
如果时承知道他签约的其实是自己的公司,他会不会开口骂自己。想到这里,祁叶不禁苦笑,两年了,都变成陌生人了,他就算知道是自己动手脚故意让引他上钩签约,又怎么会骂自己?
时承此刻正窝在录音棚拿着剧本背台词。
今天还有几场戏没拍完。
他不敢松懈,认真背完台词后就和其他演员依次下到河里去拍水下打戏了。
拍完戏坐在岸上休息时,时承无意中听到工作人员在谈论祁叶。
“听说了吗,祁老板好像之前有个哥哥……”
“别造谣,我看是有人想攀关系吧……”
时承不以为意,两年了,祁叶那点小心思还是没变。
祁叶真以为他不知道自己签约的公司到底是谁开的,未免太天真了些。时承这两年的野心越来越大,不然也不会想要借着祁叶的手进娱乐圈。
他知道祁叶会给他不错的资源,他也知道祁叶会想法设法出现在自己面前。
就像此刻,所谓祁老板有个哥哥的谣言,恐怕也是他自己让人散播出去的。
何必费那么大周折?
直接来找他不就好了。
最后一场夜戏拍到凌晨两点多还没有结束。
时承对手戏拍了□□次都没完全进入状态。
导演终于发脾气了,“行了,时承,你先好好休息,别太自己逼得太紧,大家都收工吧!”
等所有工作人员散去,时承身边只剩下女助理白顷晓时,他这才整个人直接摊在了草地上。
“小承哥,你饿吗?我去给你买夜宵。”白顷晓蹲在地上关心老板。
时承轻轻摇了摇头,“晓晓,我吃不下,很晚了,你快回去休息吧,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白顷晓走后,时承一个人望着星空发呆。这两年来他尝试过很多工作,设计,翻译,销售,外贸,开公司……都没有演戏这份工作能让他暂时忘掉痛苦,完全变成另外一个人。
时承并没有多喜欢演戏,他只是借这份工作暂时逃避内心的自我折磨而已。
在地上躺了两个多小时,时承起身开车前往墓园。
两年了。
当年发生的事却依然历历在目。
时承跪在母亲的墓前小声哭泣,“妈……你还好吗?我来你了……当年就欠你一声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对他动了不该有的心思,是我惹你生气……是我没有照顾好你……我应该早点带你去医院复查的……”
祁叶站在时承身后看着他痛哭的狼狈模样,眼睛好像被什么东西刺伤了,无法睁开。
时承哭够了转身看到祁叶,立刻“操”了一声,“你来了也不吭声,大半夜要吓死谁。”
祁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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