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知道今天晚上谢呈冰不会那么快回家,他要去赴那个奇怪的神秘日程,于是他光明正大地拿着一个空档案袋从家门口走出去。
保镖上来拦,谢清说:“是我哥叫我去送个文件,不信你们打电话问。”
保镖们哪敢给谢呈冰打,犹豫半天,打给了宋岩。
宋岩听到后沉默了几秒:“嗯,大少今晚的确有事。”
他也不算撒谎。
谢清顺利被放行了,一出住宅区,就把档案袋随手扔进了垃圾箱。同时接到宋岩发来的消息:【宝宝,记得及时回来,不然我可兜不住。】
消息也一键被送进了垃圾箱。
谢清去了以前常去的一间ktv酒吧。
谢父虽然不让他们碰烟酒,可严厉往往也只对谢呈冰一个,谢清以前还以为自己瞒的特别好,现在想想,大概只是爸爸懒得管他。
他就像是古代哥哥登基了的闲散王爷,越是不务正业,越合人心意。
谢清这次不是来买醉的,他知道身边的那群喜欢巴结谢家的狐朋狗友最爱来这儿,运气好说不定能碰到他们。
果然,他才进ktv,门口就撞见了邱家的独子。
邱宁轩看见谢清喜不自胜:“这不是谢二少?都有一年没见了吧!真是……”
他快步走过来,哥俩好的揽住谢清,上上下下地看:“真是一点没变啊?”
谢清打开他的手,邱宁轩倒也没介意,在得知谢清是一个人来的以后,说什么也要拉他一起进包厢。
谢清跟着他一起去了,包厢门一开,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谢清身上。唱歌的也停了下来。
当中有些人是第一次见到谢清,有个不知天高地厚地说了句:“哟,邱少哪儿点了个这么标致的?进来,笑一个看看。”
邱宁轩马上把他骂了个狗血淋头。
谢清进来,不少公子哥就自动给他把中间让了出来,一个二个都往他脸上瞧。
众所周知谢家两兄弟不是亲兄弟,谢呈冰长相凌厉,谢清却是一种完全相反的气质,水灵灵的,画里走出来的一样。
“谢二少,可终于舍得出来和兄弟们走动了啊?你消息消息也不回,电话电话打不通,你哥还说你要休养不见人。”
谢清慢悠悠给自己倒了杯果汁:“换号了而已,咱们加回来?”
先前那个让谢清笑一个的人见状拎起一瓶酒:“谢二少,喝什么果汁啊,来,我给你倒。”
谢清撩起眼皮,还真的冲他笑了一下。那人手一抖,酒洒出来。邱宁轩嘲笑:“樊正,慌什么,谢二少又不吃了你。”
谢清也摆摆手:“今天不想喝。”
心情不好,喝了会醉。
樊正迅速瞥了谢清一眼,换了个杯子,还是给他把酒倒满了:“交个朋友嘛,二少。”
谢清心中叹气。他就知道和这些人打交道,肯定还是避免不了要喝。
酒桌上又是三言两语的撺掇了几次,谢清只好把果汁换掉了。
富二代们马上又开始打听前一年的事。
“二少,听说你和你哥闹不和,真的假的啊?”
谢清随手拨弄了一下额前的碎发:“是啊。”
包厢里一下子安静不少,大家都有意无意往这儿瞟。
“真的是因为……因为网上说的那些?”
谢清笑笑:“没有,就是我不想读书想直接进公司,我哥不肯,就吵架了而已。”
几个公子哥恍然大悟。邱宁轩一拍大腿:“嗐,就这事,不过你们谢家家风严,也能理解。你要是想赚钱,可以跟我们玩啊。”
谢清不动声色地转着酒杯:“哦?”
樊正一直盯着他看,这会儿也笑吟吟开了口:“我手上就有个高收益的项目,投资回报比这个数,已经在招二轮投资了,谢少有兴趣入场吗?”
谢清慢慢思索着,他想要的不止是赚钱:“是什么项目呢?”
樊正笑得神神秘秘:“这个嘛……”
谢清心领神会,拿起酒杯去和他敬酒。碰杯的时候,他感觉樊正的手指挨到了他的,抬起眼睛,看到对方嘴角勾起弧度,看他的眼神令他有些不舒服。
樊正东扯西扯,半天说不到重点,一到关键处就又引来新一轮酒杯碰撞,谢清几杯下肚,头已经开始有点晕了。
不知道第几次添酒的时候,樊正说:“二少,你坐过来我和你说啊。”
谢清压下心中不快:“好啊。”
他缓缓起身走过去,靠近时被桌脚给绊了下,身子一晃,樊正立刻伸手,但谢清还是落入了另一个人的怀抱。
“在聊什么?远远就听见你们说什么高收益项目,投资什么的。”
樊正一怔:“秦、秦少?”
谢清茫茫然回头,看到了在医院醒来那天第一眼见到的帅哥,叫什么来着?
“秦屿?”
秦屿笑起来:“是我,宝宝喝醉了吗?脸红红的。”他无比自然地搂着谢清退后一步,躲开了樊正的触碰。
樊正笑容淡了下去。
邱宁轩大声招呼:“秦少?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哈哈,来,坐坐坐,来都来了,和大家伙喝一杯呗。”
秦屿:“看到我老婆在这边,就过来打个招呼。坐就不坐了,今天是和生意伙伴来的,一会儿还要回去,你们吃好喝好,侍应生——来,给这桌加点水果饮料,熟食有没有?热的,上几道。我请。”
“哎哟,秦少大方,谢谢秦少!”几个公子哥带着笑和他客套寒暄了几句。
谢清终于后知后觉地回过神来,一把推开他:“谁是你老婆?别瞎叫。”
气氛变得有点尴尬。
邱宁轩打圆场:“呵呵,小情侣吵架了?没事没事,床头吵架床尾和嘛。”
樊正却说:“听说秦少和谢少几个月前就分手了,难道是我记错了吗?秦少,我听我们家人说,秦叔叔最近不还给你安排相亲来着吗?”
邱宁轩在底下踩了他一脚,小声:“你别哪壶不开提哪壶!”
樊正:“谢二,你知不知道啊?”
如果视线能化为实质,秦屿的眼神现在就能把樊正切碎。
谢清早知道秦屿自称男朋友是骗人的,这下在樊正口中也得到了佐证。对秦屿更加不客气:“你也知道,我现在和你不熟,闪开,挡着我了。”
他是指失忆的事。
但秦屿显然是要装傻装到底了:“宝宝,别这么说,我知道我那天走得急,把你一个人留在医院,你生气了是不是?那天之后我一直在找你呢,你身体……可以喝酒吗?”
他暗示地看了眼谢清的肚子。
谢清怕他把那个丢人的事情当众讲出来,立刻拉住他的手臂往外走,回头对邱宁轩他们说:“我和他说几句话,你们先玩。”
邱宁轩当然没有意见,笑脸相送。
等目送两尊大佛走出包厢,他才瞪着樊正:“不是,我说,你今天吃炮仗了?真让我见识什么叫贴脸开大了。你知不知道秦屿现在不比以前,不好得罪的啊?”
樊正冷哼:“我说的不是实情吗。”
邱宁轩:“一会儿人家俩和好了,你就里外不是人了。”
樊正:“和好?我看不像。”
包厢外面,谢清拉着秦屿走到没人的地方,才甩开手:“我告诉你啊,不准把那件事讲出去,那是个误会,已经搞清楚了,我什么都没怀,非常正常!”
“是这样吗?原来是误会啊。”秦屿摸了摸谢清的肚子,“说起来是没怎么显怀呢。”
“本来就没怀!”谢清拍掉他的手。
“是这次没怀,还是不能怀?”
谢清:“废话?!我不能怀!”
“哦……”秦屿的语气居然有点遗憾,继而他试探着问,“宝宝,那你的记忆恢复了吗?”
谢清:“想起来了,我们早就分手了。”
秦屿脸色几经变幻,谢清才不管他,他带他出来就是要叮嘱不准把丢人的事讲出去的,话讲完了,他也准备回包厢里。
秦屿一把挽住他的手:“宝宝,再给我一点时间好不好,我……”
这时候走廊有个人从转角出现路过,秦屿慌忙松开手,发现那只是个陌生人后,才松了口气。
谢清看他像做贼一样,不禁露出怀疑的目光。
秦屿先是愧疚低头,过了一会儿突然重新拽住谢清:“宝宝,你根本就没有想起来吧?”
“是又怎样?”
秦屿忍不住紧紧抱住了他:“我们是迫不得已才分手的,你答应过会等我,等我在秦家有更大的话语权,等我不用再受制于我父亲。”
谢清心念微微一动。
原来如此,从这个角度来说,他们两个的处境居然还挺像的。
秦屿一脸委屈:“宝宝你别回那个包厢了好不好,那些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不值得深交,尤其那个樊正,我一看就知道他在想什么,脑子里肯定都是不干净的东西,你离他远一点!”
谢清被他抱着挣脱不开,感觉背上粘了个树袋熊一样,骂也没用,打也费劲。
他深吸了一口气,说:“秦屿,有一件事我是真的想起来过,你们家派人追杀过我吧?”
“你说什么?!”
震惊之下,秦屿终于松开了谢清。
“我不管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的,反正失忆前我们就分手了,这个记忆告诉我,我们俩在一起肯定是不安全的,我真正该离远一点的人是你!就这样吧,别再来缠着我了。”
秦屿眼睛红了,站在原地手足无措。
眼看谢清推开了门,他还是冲了上去:“我再说最后一句就走……樊家的生意都不怎么干净,你千万别被他骗了,都是捞一笔就走的灰色产业链,别去给他当冤大头。”
谢清回头正视了他一眼。
樊正也在这时走了过来:“怎么啦谢少,遇到甩不掉的前男友了?”
秦屿皮笑肉不笑地看他一眼:“我是得叮嘱我老婆小心遇到甩不掉的癞蛤蟆。”
“宝宝,记住啊,今天不要再喝酒了,我就在隔壁包厢,想回家的时候我送你,啊?”
樊正推上了包厢的门:“回什么家,夜生活才刚开始呢,是吧谢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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