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萨市有一位十分出名的画家,因为居住在朝霞流云府邸,连带着周边房价都涨了不少。这位画家长相清隽,待人温和有礼,有人路过窗台时,偶尔能透过柔青色的纱帘看见他一手拿着调色盘面对画板的姿态,略长微卷的长发从耳鬓垂落,侧脸优越的轮廓足以让所有人停住脚步。
“真好看啊,”有人轻轻呢喃。
室内地板上摆放着各种书籍和花盆,颜料和雕塑也混乱摆放,纱帘被风轻轻吹着,只有最中心一片小空地独独占了颜色似的,比天边晚霞还要耀眼。
窗子外偶尔很多细碎的声音,但他从不在意。
“好啦,我们快走吧,等会演出开始了,那可是柏竹第一次公益演奏会,我可不想错过。”
画家手中的笔微微一顿,他从来不在意市里有什么演出,甚至美术馆邀请他开画展他也总是拒绝,他的生活其实很没波澜,也很难有人能让他产生除平静以外的其他情绪。
只有一个人例外。
“迟云,”一个灿金色头发的年轻男人趴在那明媚的窗台,对室内温暖明亮的格局似乎已经见惯,只不错眼珠地盯着画架前的男人。
向来温和有礼的迟云一个眼神也没有给窗外的人,只微微偏着头,专注着自己的画。他在心里默数五秒,心想五秒过后,男人就会从窗口翻进来,然后对他的画乱糊一通。迟云不动声色地一手抓着画板,心想要是一进来,他立马就能保护好自己的画。
意外的是,这窗外的男人拿了别的剧本。
他既没有翻窗,也没有口吐不快,而是继续趴在窗台上,迟云余光里能看见晚霞的颜色透过来,给那淡金的发丝增添几分细软的明媚。
柏竹几乎还是好声好气的,他歪着头说:“今天市里演出,去看我弹琴吗?”
迟云:“不去。”
这句话刚刚落下,柏竹手一撑,轻巧从窗口翻了进去,拨开纱帘,就见迟云手疾眼快地收好了自己的画板,并且警惕地看着他。
“你那半吊子钢琴有什么好听的,天天隔壁吵我。”
柏竹一听也来气:“你的画多金贵,咱们好歹多年邻居朋友,我第一次演出,林瑕白祺都来,你还不肯赏脸。”
“原来一见面就吵架在您这儿还算朋友?”迟云嘲讽道。
迟云身上很多刺,柏竹结交很久才逐渐发现的。迟云第一次搬来这里,他认识了一些朋友,最先有好感的就是柏竹,因为柏竹每天笑嘻嘻的十分活泼,每次说话都像是在他心口那潭死水里舀水制造波浪。
至于其他的朋友,那是柏竹的朋友,从来都不属于他。
和以前一样,他们每回都因为小事吵架,然后不欢而散,第二天柏竹又会上门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又要来找他玩,讨他的骂。
可这一次柏竹没有多说,他只是看着迟云一会,然后失望地垂下眼,连句再见也不说了,从窗子翻出去。
迟云垂眼看着手里的画纸,上面只有一个快要成型的人像,画室又重新安静下来。
良久,视线略微有些模糊,迟云揉了揉眼睛,将调色盘放在一边,把已经晾干的画给收了起来。
外面天色已经渐晚,秋天微凉的雨季来了。
迟云拿了件外套披在身上,然后捞走玄关的钥匙和口罩,出了门。
傍晚似乎下了点小雨,路面上有些湿意。
迟云挥手叫了辆出租车,他戴着口罩,微长的卷发被皮筋松松垮垮地捆在脑后,一垂头鬓间就掉落些许碎发,遮住了眼睛的视野。
所幸他也不需要多看别的,低着头说:“去市运广场。”
迟云的目光落在手机屏幕上,里面有一个出门的日程表,迟云将它划掉。
出租车刚走没多久,路面突然拥堵了起来,迟云看了眼外面,又看看时间,便说:“我先下车吧,费用会正常结算的……”
迟云刚刚打开车门,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光束刺眼的亮,他下意识地抬手遮住眼睛,下一刻汽车撞击声鸣笛声充斥着路面,他什么也没听清,只觉得耳朵里好像灌了水。
路面渐渐积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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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 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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