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有时候就是这样,只要找到了开关,解决也仅需扭动一下。
看着监控里一览无余的小动作,和手边摊开的文件,陈程一脸失望。
“佳联觉得我们的报价影响了他们的利益,所以雇了这个Beta。”季木安安静说着,“我知道你当初为什么会用这个人,但泄露公司机密,毁坏原料机器,这人势必不能再留了。”
“我明白。”陈程叹了口气,轻轻道:“辞退吧。”
保安得到命令走进监控里,不一会儿,拉扯声、吼叫声通过电子设备一起传了出来。
“你们不能辞退我!”
“我有家要养,我老婆常年卧病在床,儿子还在上小学,我是家里唯一的劳动力。”
“陈老板呢?陈程呢?他不是说只要公司不倒就不会辞退我?”
“你们是不是嫌我年纪大了,干得慢了?你们这是要断了我最后的活路啊,Beta工作机会本来就没Alpha多,何况我这个年纪,谁会放着Alpha不要,要我...”
公司员工大部分是Beta,不是因为地处远郊也不是因为巧合,而是陈程、季木安有意而为之,随着联邦立法确定,各个群体间差距越来越大,在Alpha的锋芒下,Beta的就业机会逐年减少,更是渐渐出现了同岗不同酬的情况,陈程想尽绵薄之力为一部分人撑起伞,却没想到伞下会出现背刺真心的尖刀。
保安也被背刺寒了心,抓住人的衣领,短促地说了什么。
短促过后,被辞退的Beta脸色霎时煞白,有力喊叫也变成了无力求情,“我只是一时财迷心窍,我只是想为家人存下些积蓄,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求求你们不要辞退我,陈老板,我求你。”
哀号越来越小,陈程的心却越来越沉重,重到最后不堪重负地抬手关闭了监控。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一向发生什么都浑不在意的脑袋无力垂下,“我错了吗?季木安是我们错了吗?”
“你没有错,我也没有错。”拍拍肩膀,季木安安慰道:“每个群体都会有见利忘义的,这是控制不住的,你想帮Beta这是对的,只是不是所有Beta都知道感恩,海边喂食却被鸟类啄伤眼睛的情况每月都有发生,但大部分鸟儿是好的,就像公司大部分员工都心存感激,不要因为一个不值得的人,否定我们一直以来做的一切。”
“算了。”过了一会儿,陈程恢复了一些,网开一面道:“总归是我们辞退的,多给些遣散费吧,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行。”
剔除了老鼠屎,公司很快正常运行起来,货款按时交付,两位老板也放松了下来,尤其是陈程,居然还有心情逛秀展。
“你有没有什么想要的?我今天去的是珠宝秀展,有不少珍藏版戒指、手镯、手链,想要什么我可以带给你。”
“不用了。”了字还没出口,季木安就转变口风道:“你常去秀展见多识广,送人礼物有没有什么推荐?”
陈程一副我懂你的样子,“要送傅泊声?”
季木安点点头。
那天的吻实在太潦草,人家帮了这么多,也总该送点正式的。
季木安:“我没什么送人礼物的经验,你帮我参谋参谋。”
陈程:“Alpha的礼物送来送去不就那几样,皮带、领带、西装、腕表...”陈程如数家珍,数着数着总算想到个新奇的,“要不你送袖扣?选那种款式百搭的,什么西装都能用,什么场合都能戴,保证他戴上后天天想起你。”
惊奇于对方态度的突然转变,季木安上下打量,“你之前不是还让我防着他点吗?”
“今时不同往日。”陈程眯起眼,故作一副高深模样,“最近发生的事我都看在眼里,不管傅泊声在生意场上如何杀伐果决,在你面前总是温柔体贴的,是个为数不多的好Alpha。”
“而且你俩都结婚了,我不劝和,还能劝分不成?就算依旧不知道他为什么对你这么好,但他愿意一辈子对你好,也总算一件好事。”
“不过。”话锋一转,陈程又道:“我去的珠宝展只是起了个碰瓷的名头,实际并没有那么高端,那里的东西以傅泊声的身价还真不一定看得上,不如你去sve逛逛,那里的东西虽然贵的看不到一点性价比,但高端人士就认这个,而且听说那边服务也很到位,能根据手腕弧度,推荐出不同袖扣。”
受陈程的话影响,季木安今晚一直在偷看傅泊声手腕,无论是厨房还是客厅,那道视线都如影随形,看到最后他都觉得自己是变态了。
晚上10点,洗完澡吹完头,变态安躺在床上,正想拿起一旁杂志再找找灵感,一只手明晃晃伸到了眼前。
“怎么了?”季木安被突如其来的动作搞得一头雾水,“你手疼?”
“不是。”傅泊声笑意浅浅,“只是看你今天似乎很想看的样子,所以直接送到你眼前了。”
季木安还以为没被发现呢,脸颊微微发热,他否认道:“也没有...很想看。”
“是吗。”声音上挑,“我看你今天一直盯着,还以为我的手腕长在了你的审美上。”
季木安说不出你的手腕本来就很漂亮这样的肉麻话,只是他送礼物一贯讲究送到对方心坎上,既然对方送上门来,他也不会放过。
“认识这么久了,好像没怎么看你戴过腕表。”握住手腕,季木安看着那节突出骨节,“Alpha不都喜欢用名表彰显身份?你是觉得没必要,还是不喜欢?”
“都不是,是不习惯,你不觉得腕表戴上后总有一种束缚感吗?”
“束缚感?”季木安倒没有这种感觉,但对方既然这么说了,在杂志上看到的名家腕表就可以pass了。
“那袖扣呢?”
将手腕稍稍翻转,那处突出就显得更突出了,季木安吸口气,斟酌着用词,“平时也不见你戴,也是因为不习惯?”
“安安要送我东西?”傅泊声一针见血。
“呃,不是,就随便问问...陈程快生日了,想问你参考参考。”
“陈程啊!”傅泊声假装在思考,“那你可以送手表,我听说他有收集各种手表的爱好。”
季木安:“……”
季木安当然知道...
“不过要问我的喜好。”就在季木安以为这次试探要以失败告终时,对方话头一转又道:“我可能更中意袖扣。”
“不像手表束缚。”目光状似不经意扫过季木安突然变亮的眸子,“配在西装上也能天天看到。”
“是吗?”
季木安嘴上附和着,心里默默定下明天到店购买的时间。
“睡吧。”将枕头摆正,傅泊声按着人往被子里塞,“冬天夜长,正好补补你之前熬的夜。”
“都补了好几天了,而且我一向习惯晚睡,哪有那么容易犯困。”
“你最好没有。”
季木安没反驳,头挨在枕头上,不一会儿打呼声就传了出来。
“还说不容易犯困。”傅泊声吻了吻身侧人眼睛,又不知足地吻了吻唇瓣,随后满眼眷恋地将人圈进怀里,“睡吧,我们一起睡。”
季木安行动力一向很强,第二天趁着中午吃饭的空当儿,就把袖扣买了回来。
Elegant袖扣是袖扣中的典藏版。
设计讲究一个圆中有方,典雅明快,季木安端详着回字花纹中镶嵌的蓝钻,越看越觉得同傅泊声相得益彰,同样惹眼却不露锋芒。
光阴如流水,随着时间推移,两人也由最初的小心翼翼变为如今相处融洽的朋友模样。
季木安满意于这种状态,只是偶尔想起不断推迟的标记,也会产生自己都察觉不到的补偿性在意,不过现在还不思考这个的时候,这段时间最让他挂心的还是外公。
“季木安。”傅泊声的电话又打了过来,对方很少叫自己全名,“外公正在去季宅的路上,爸爸的事肯定是瞒不住了,现在唯一的办法只有混淆视听,你听我说...”
心头慌得起飞,季木安正想凑近听筒,将傅泊声的话听全,手机就传来一声关机声。
靠!他居然忘了充电!
充电器...充电器...找了一圈一无所获,季木安拎起外套就往停车场跑去,想着傅泊声电话里没说完的,又惦记着外公的身体,油门直接踩到了底。
车开得很快,快到手机还没来得及开机,傅泊声就扶着外公隐隐出现在了车头前。
“外公!”慌忙下车,季木安不忘观察面前老者的表情——没有很生气,也不似往常慈眉善目,这是知道了?还是不知道?还是单纯被拦下不开心?
“季木安你胆子真是大了,发生这么大的事也不告诉我?”
“外公...”心脏慌张跳着,他几乎下意识看向傅泊声。
“你别看泊声,他都告诉我了。”
“傅泊声告诉你什么了?”
慌乱之余还残存着几分侥幸,季木安了解傅泊声,他知道对方不是莽撞的人,还有之前那通没来得及听完的电话,事情说不定还有转机。
“还能是什么?当然是你爸爸离婚了!这么好的事情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害我现在才心情舒畅!”
离婚?
如果单方面提出离婚申请,被OPA判定有效也算的话。
季木安一时转不过弯来,脸色还是有些难看。
“你那是什么表情?Omega离婚就掉价那一套在咱家可行不通,你应该替你爸爸开心,这么多年了,他终于认清那个混蛋的真面目了。”
“开心,当然开心。”如果能更早认清,他会更开心。
“你爸爸也是死心眼,离婚了这么好的事,居然还要看不开的散心,散心也就算了,还不让你们告诉我。”外公碎碎念着,“当初八头牛都拉不回来,现在知道遇人不淑了,估计也是没脸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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