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他们很恩爱

一夜安睡。

翌日天明,公孙浅从沉睡中睁开眼睛。

天还没亮时,谢玉锬就已经出门去了官署,这会儿家里只有公孙浅一个主子。

她在秋容的服侍下洗漱穿衣,用过朝食,然后在屋子里转悠了一圈,目光在花瓶、古董、字画上一一打量过去,却没有任何收获。

“怎么回事?”

她不禁皱眉。

为什么昨日吃晚饭时,看见食材,会想起那些东西的原产地都是哪里,可看见别的东西,却没有类似的情况发生?

难道说,昨晚的事真的只是偶然?

这么想也对,毕竟昨晚之前就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昨晚是第一次。

那这算什么?灵光一现,却又消失?

一时间,公孙浅都不知道该喜还是该悲了。

她揉了揉脸,满心失望。

实在是搞不懂为何会这样,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只能暂且放弃。

“娘子,今日天气不错,奴婢扶你去后院赏赏花吧。”秋容观察着公孙浅的脸色,见她不高兴,却试探着说道。

公孙浅点了点头。

她坐在后院的八角凉亭里,秋容切了水果,跑了茶水端过来,还奉上一叠点心。

但公孙浅没胃口,只喝了两口茶。

“这茶倒是不错。”她抿了一口,发出一声赞叹。

“味道很特别,像是茉莉花茶,却又不完全像,前调是清香的,后调却略微厚重。”她又饮了一口,思索道。

秋容笑了:“娘子,这茶叫‘暗香来’,是主君特意为您调制的,主料用的是茉莉花,又加了其他东西进去。”

“啊?”公孙浅微怔。

秋容接着道:“这个配方可是主君试了好几次,才试出来的。‘暗香来’这个名字是娘子您取的,说这茶是香味浓淡适宜,闻起来似有暗香,便叫‘暗香来’了。”

“除了‘暗香来’,还有‘月黄昏’‘声声慢’‘金铃动’等等,都是主君特意为娘子调制的,其中有用花瓣做的,也有用水果做的。”秋容为谢玉锬说好话,“娘子,主君可真真是把您放在心上,我们这些做下人的,也都一一看在眼里。”

公孙浅道:“这些名字都是我取的吗?”

“是的。”秋容点头。

公孙浅深感诧异,没想到谢玉锬竟然会做这样的事。

谢玉锬制茶,她取名,倒是恩爱夫妻的模样。

只是,她什么也想不起来。

她摇了摇头,道:“我什么也不记得了。”

秋容也面有唏嘘,却又安慰公孙浅:“娘子,没事的,说不定过段时间您就想起来了。”

“但愿如此。”公孙浅轻叹了一口气。

沉默片刻,她问秋容:“秋容,你跟我说说以前的事情吧。”

“是。”秋容点头答应。

但她是公孙浅和谢玉锬来云京后买的丫鬟,对他们以前的事并不了解,所以只说了些他们来云京之后的事。

在她嘴里,公孙浅和谢玉锬是一对十分恩爱的年轻夫妻,谢玉锬对别的女子不假辞色,从不多看府里的丫鬟一眼,平日里对谁都冷冰冰的,唯有对公孙浅才有笑脸。

以前的公孙浅也很依赖谢玉锬,十分粘人,只要谢玉锬回府,俩人就时时刻刻黏在一起。

公孙浅会亲自给谢玉锬做贴身的衣裳,谢玉锬会在铜镜前替公孙浅画眉,俩人赌书泼茶、赏花抚琴,好不快活。

“主君还会给娘子亲手做发簪呢,娘子的妆匣里,有好些首饰都是主君亲手做的。”秋容笑着道。

公孙浅愣了一下,惊讶道:“他还有这手艺?”

秋容笑眯眯地点头:“是为了娘子特意学的。”

公孙浅不说话了,心情复杂。

如果秋容说的话都是真的,那她和谢玉锬还真是伉俪情深。

只是,她失忆了,无从分辨秋容的话是真是假。

她饮了口茶,静默不语。

秋容也识趣的安静下来,陪着她赏花。

时间悄然流逝。

午时,公孙浅用了午饭,躺床上小憩一会儿。

等她醒来时,正对上一双幽深的眼,眼里有深情、痴迷、痛苦,以及浓烈的占有欲。

那眼神,像是要把她吃了似的。

公孙浅呆了呆:“郎君?”

谢玉锬回了神,神色恢复自然,温和地看着公孙浅:“浅浅,你醒了。”

语气也很自然,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公孙浅的错觉。

公孙浅略微怔了怔,按下心头复杂的情绪,问道:“郎君不是去公署任职了么?怎么回来了?”

按理说,谢玉锬早上出门,要到晚上才能回来,中午会在官署就餐。

谢玉锬坐在床边,正握着公孙浅的手,笑道:“我不放心你,请了半天假,下午便不去公署了。”

公孙浅皱眉:“这样上官不会对郎君有意见么?”

自打她上次醒来,谢玉锬就一直休假在家,今天终于去官署任职,却只去了半天就回来了。

谢玉锬道:“别担心,无碍,上官通情达理,知道家中妻子身体抱恙,主动给我批了假。”

公孙浅闻言,松了口气:“那就好。”

谢玉锬笑了,语气似乎漫不经心,但眼神却紧紧盯着公孙浅:“娘子这是在担心我吗?”

公孙浅一怔,不知道怎么回答。

她确实是在担心谢玉锬,怕他因此惹了上官的厌。

她会有这样的担心再正常不过,可不知是谢玉锬的语气有问题,还是眼神不对劲,让她觉得这个回答有点暧昧,好似她对谢玉锬十分上心。

公孙浅张了张嘴,刚想敷衍过去,却忽然注意到自己的右手一直被谢玉锬握在手里。

她先前诧异于谢玉锬的归来,竟然没注意到此事,此时不免尴尬,连忙将自己的手抽了出来。

谢玉锬看着她的手抽离,感受着自己掌中温软的感觉消失,眼底划过一抹暗色,又很快消失。

“我身子无碍,要不......郎君还是去官署吧,不用特意请假。”公孙浅犹豫了一下,道。

谢玉锬摇头:“已经请了假,不好再去了。”

公孙浅一想确实是这个道理,便不再劝了。

谢玉锬让人去请大夫来,是时候复诊了。

过了一会儿,上次那位老大夫便拎着药箱来了,为公孙浅诊了脉,又细细问了几句话,便摸着胡须说道:“娘子身体恢复得不错,外伤已经基本无碍,只是颅内淤血尚存,所以短时间内还不能恢复记忆。”

谢玉锬松了口气,只要身体没事就行,记忆并不特别重要,他握着公孙浅的手说:“没事的,浅浅,我们以后还能创造新的记忆。”

公孙浅神色失落,并不像他那般想得开。没有过往记忆,看身边的一切都是陌生的,让她充满了不安全感,一点点风吹草动就会全神戒备。

她希冀地看着老大夫:“大夫,您刚才说,我短时间内无法恢复记忆,那时间长了之后呢?”

老大夫沉吟片刻,道:“时间久后,或许会有所恢复。”

顿了顿,又道:“但这也说不准,也许一段时间后会恢复,也许一辈子都恢复不了,又也许娘子虽然不能全面恢复记忆,但偶尔会想起零星片段。”

公孙浅闻言,立马想到了昨晚她看到那些食材时发生的事。

她刚想问问老大夫这是怎么回事,但张嘴的那一刻,一个念头忽的涌上心头,她又闭上了嘴。

她对周围的一切仍旧抱有警惕,并没有全然信任谢玉锬,有些事情便只有自己知道就好,不能告诉别人。

老大夫见她身体无碍,细细叮嘱了几句,又留下新的方子,便离开了。

丫鬟煎好药端来,公孙浅皱着眉头喝完了。

谢玉锬赶紧端来浓茶让她漱口,又喂她吃了蜜饯,嘴里这才不苦了。

“这药还要喝多久?”公孙浅心有余悸道。

谢玉锬道:“还要喝半个月。”

他摸摸公孙浅的头发,笑了:“不想喝了?”

“那么苦,谁想喝啊?”公孙浅小脸皱起,“大夫不是说我身子基本无碍了么,怎么还要喝啊?”

谢玉锬道:“浅浅,脑袋上的外伤虽然好了,但你身子太弱了,需得好好调理一番。”

“乖!听话,我想让你健健康康的。”他捏了捏公孙浅的手心。

公孙浅只能叹着气答应:“好吧。”

下一瞬,意识到不对劲,看向俩人交叠在一起的手。

她刚醒来的那两天,很抗拒谢玉锬的靠近,谢玉锬便老老实实的,不跟她有任何肢体接触。

但自从昨天下午,谢玉锬精神不振,她疑心谢玉锬感染风寒,用手探了他额头后,他就开始顺着杆子往上爬,时不时趁着公孙浅不注意,做些小动作。

等公孙浅刚反应过来,还来不及说话,他又赶紧抽身离开。

她很不高兴,可偏偏谢玉锬只是碰一下她的手,或者摸一摸头发,并无太过分的行为,让她有火也不好发。

这次也是一样,见公孙浅目光下移,谢玉锬便立马松开了手,语气歉然道:“抱歉,我忘了。”

公孙浅:“......”

公孙浅深吸一口气,决定好好跟他讲道理。

可她刚要张嘴,谢玉锬便率先开了口:“对不起,我并非有意。”

他视线低垂,睫羽轻颤,语气痛苦:“我的理智告诉自己,不能冒犯你,可有时候......身体并不受控制,会在大脑警戒之前,率先做出反应。”

公孙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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